听秦皓天这么说,抱着兔子的青年脸上也升起些许不满。
秦皓天连忙举起双手,叹气道:“严师弟,这兔子光秃秃灰不溜秋的,你喜欢这只兔子哪里,而且我们浩然仙宗,弟子是不能养灵宠的......”
严雪听到不能养灵宠的时候皱了皱眉,显然也觉得这个规定有些麻烦。
“不过我可以帮你保密,你只要把这只兔子藏好了,就没人能发现。”秦皓天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挂坠,放在对方手里。
“这是能够藏匿气息的挂坠,你给这只兔子戴着,只要他不露面,就没人能够发觉他的存在,主要是兔子这种小东西,柔柔弱弱的,气息本就淡,也不难藏。”
秦皓天把手臂往对方肩上一搭,邀功道:“所以师兄我算是将功补过,严师弟现在应该不生气了吧。”
说完他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知道自己是让对方消气了。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严师弟,你知道这是公兔还是母兔?”
严雪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兔子,他确实分不出来。
“反正师弟你自己看看,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严师弟大可放心。”秦皓天眨了眨眼,然后就走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严雪又将兔子放在塌上,想到秦皓天方才说的话,他将兔子按住,伸手往对方尾巴后面摸了过去,灰兔子像是受了刺激,一直小声小声地叫,还在动来动去。
“别动。”严雪轻声道,他话一说,灰兔立刻安分了。只能委委屈屈地趴着,而严雪也在尾巴后面摸到了一个豆大的小肉球。
公的啊......
一会辰时他还要去秋文台,在此之前,他要把这个小东西安顿好才行。
——
秋文台是浩然仙宗长老同外门弟子授课之地,此时秋文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而其他人只能坐在外面听课。
白衣青年坐在石凳上,托着脸神色淡淡地看着站在秋文台中心的那名老者。
而且今日授课的长老是个生面孔,今日秋文台的弟子,也比往日要多得多,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想必这名长老身份也不一般。
他感受到衣摆动了动,然后伸手按住了那个小鼓包,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刚刚他要出门时,那只灰兔说什么也要一起跟出来。本来一路上安安分分地藏在他的袖摆里,可现在竟然又不安分了。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些低低的交谈声。
似乎是有弟子在说,北境问天宗的事......
想到问天宗二字,严雪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微微作痛了起来。而那只小灰兔似乎若有所感,接着衣袖的掩盖,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团在了他身边。
不知道怎么得,严雪发现自己没那么难受了,只听得边上几个弟子在继续谈论这件事。
其中一名弟子轻轻啧了一声:“要我说,现在问天宗和玄罗剑宗的情况可不对头,问天宗已经三次登门跟剑宗要人,可剑宗一直没回应,这问天宗还一直找玄罗剑宗要个说法呢。”
“可是因为问天宗那位晏仙君?这位晏仙君跟玄罗剑宗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这位晏仙君如今下落不明,据说一直在剑仙那里静养,可问天宗要人时,却又把人家拒绝了,连见一面都不肯,这可不把问天宗给惹着了......百里剑仙这是宁可得罪问天宗也不愿意放人啊......”
“而且我还听说,问天宗有个暴脾气的仙君,已经找上剑仙跟剑仙打了好几场了,就是为了把师兄要回来呢......”
“结果呢?”
“还能怎么,结果自然是都输了啊。”那名弟子叹了口气,脸上又有些神往,“都说剑仙是修真界第一人,果然不同凡响。”
“而且此事会不会有蹊跷,不然为何剑仙誓死不交人,甚至连面都不给见一面,可那毕竟是晏仙君的本宗,剑仙何至于此......”
“而且晏仙君宁可在剑仙那里静养,也不愿意回本宗,难不成和宗门有了嫌隙?不然何必求助一个外人......”
一名女弟子道:“真不知道晏仙君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引得两大仙宗动了真火......”
“不过今日给我们授课的许长老,不是曾经去过北境,见过这位仙君吗?不如一会下课让许长老跟我们讲讲,这位晏仙君到底是什么人。”
坐在他们身后的蓝衣青年眯了眯眼睛,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这位晏仙君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有种似乎自己很了解对方的感觉。
这位晏仙君称自己在剑仙那里静养,而剑仙拒不放人,连见面都不允许,有可能如今那位仙君下落不明,又或者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而所谓在剑仙那里静养,似乎也只是为了给问天宗的人,留下一个念想。
毕竟天下之大,与其到处找人,不如直接说自己在哪里静养来的痛快,而且尤其是,问天宗根本拿那个百里剑仙没办法。
既然如此也无法亲眼确认情况,反而还这么跟对方耗下去了。很快他脸上升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这一切不过都是他想当然了。
果然一下课,就有弟子同那位许长老询问那位问天宗仙君的事。
台上的许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见到那么多弟子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眯了眯眼,开始讲道:“你们问问天宗的那名晏仙君......”
“老夫确实十年前去过问天宗,也见过这位晏仙君......”这名许长老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慢悠悠道,“作为问天宗的仙君修为自然不一般,不过此人心性狭隘,恐难当大任,而且神色阴郁,眉心带黑,想必也是福薄之人。”
他说着还一边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意再多提,正准备离开,视线就落在了一个蓝衣青年身上,然后白胡子一吹,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那是......晏......
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看过来,蓝衣青年抬眼,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淡,对上许长老震惊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很快许长老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青年穿的是浩然仙宗外门弟子服。无论是修为还是气质,都同他印象中那位晏仙君不同,两人虽然有些相像,可过了那么多年,他也已经记不太清那位仙君的容貌。
可两人的气质,倒是南辕北辙。至少他印象中那位晏仙君,可从不会有那么干净纯粹的眼神,想到这,许长老也不由得对这个弟子升出些许好感。
心境纯粹之人,道心也越坚固,也能在修道一途上走得更远。
作者有话说:
检查的时候发现很多问题,而且v章不可以锁文,所以中午重修写了一章。这就是我原本想写的剧情,之前2500字很多没说清楚,也没讲明白,辛苦大家重新看。
第77章 真身
蓝衣青年按照往常一样回到白梅院, 然后将那只灰扑扑的小兔子从袖中放了出来。
小灰兔被闷了一天,连忙跳了出来,蹲在旁边的软塌上, 睁着一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嘴里时不时发出很细微的咕咕声。
“在外面就不要叫了。”蓝衣青年摸了摸兔子的毛,看手上的小家伙舒服地动了动耳朵,眼里也不由得浮现出了级浅的笑意。
他继续道:“不过现在可以......没人会发现。”
“你伤已经好了, 到时候就自己离开吧。”蓝衣青年淡淡道,然后就将灰兔放在了床榻边的一个小窝里。
虽然他给兔子做了个窝,可每天起来时还是会发现这个小东西挤着他睡, 试着教训了几次之后发现没什么效果,他索性也不再管了。
夜已经深了, 能听到从窗外树丛里传出的虫鸣声,在这种楠^枫安宁的氛围下, 他突然觉得脑海变得有些昏沉, 困意如潮水般突然涌上来。
灰兔见他躺在塌上陷入熟睡,自己也悄悄爬上了床榻, 缩成一个小团子紧紧靠在对方身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只过去了很短的时间。
洒入房中的月光依旧冷冷清清, 而原本静静躺在床榻上的青年突然从塌上起身,走了下去。
对方周身的气息甚至比照进来的月光还要清冷几分,宛如大雪中的寒风, 光是看一眼背影, 都能让人打消接近的念头。
明明站在黑暗中, 可眼里却骤然亮起冷光, 如同寒星一般。
晏风雪朝着室内看了一眼, 然后朝着前方走了一步, 就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就还没睡着的兔子突然轻轻睁开了眼,被这股气息吓得轻轻一抖,像是触发了体内的某种保护机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原本漆黑的眼里突然升起了一丝诡异的红光,就连气息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
晏风雪的身形出现在后山一处清池前。
这里位于密林深处,也是白梅院的后山,深夜也不会有浩然仙宗的弟子来此,但晏风雪还是抬手在周围布下禁制,若有人来了他也一定会得到消息。
等将禁制布置好以后,晏风雪隔空在水面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一种水镜传信的法术,只要写下了字,那么传音对象即使相隔万里,也能通过水面看到他的传信。距离他一声不吭地消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