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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好坏
晏风雪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在清醒的瞬间,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片段,甚至让他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突然他感受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晏风雪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守在床边,眼角还带着些许青灰之色看上去像是很久未曾休息了。
可那双眼睛在看向他时,骤然亮了起来, 就像是破晓时的晨光,完全看不出一丝疲态。
“师尊!”
等见到少年后,脑海中流窜的各种记忆, 像是被远古的风给吹散了一般,只剩下这个少年的面容。
晏风雪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由来的怪异感, 想到对方之前对方抱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下意识将手抽了回来, 从床榻上坐起, 看也没看白衣少年一眼,自然也忽略了白衣少年微垂的眸子中闪过的落寞和黯然。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发现周围的装潢摆设都十分陌生,充斥着古朴典雅的气息。将手按在伤口上已经没有痛感, 似乎已经愈合了,鼻尖还缭绕着并不刺鼻的药香,带着几分熟悉感。
感受到脚下传来的漂浮之感, 晏风雪离开推开了手边的雕花木窗, 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暗道一声果然。
他们如今并不在地面上, 而是在高空之上, 在一艘云舟中。
“这是哪里?”
陆沉厄心里一动, 只觉得对方声音虽然冷淡却由于刚醒带上了几分慵懒的低哑。
他敛眉掩住了眼底闪过的一丝深色,轻声道:“回师尊,这里是叶仙君的云舟......”
陆沉厄恭敬的态度让晏风雪稍微放心了一些,对方现在是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并不代表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见如今陆沉厄态度如常,并无逾矩之处,晏风雪不由得松了松眉。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从外面步入两道人影。为首之人衣上披着一层白纱,整个人就像幽灵一样飞快飘到晏风雪跟前,握住对方手腕开始探脉。
而另一人不紧不慢地步入房中,视线在陆沉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面色难看了起来,连带着看向晏风雪时,都是一副像是看到伤风败俗自我堕落之人的模样。
叶臻松了手,出声道:“昏睡了七日,如今看来是没什么事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恐怕还要受更多苦。”
“多谢师兄。”
他抱胸靠在窗棂上,听到晏风雪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也不生气,反而哼笑一声。
“你若是多说几句感谢话,多来夸师兄几句,说不定师兄心情好,下次还专程来给你治伤。”
晏风雪闻言没吭声,他莫名觉得,即使他如这般什么都不说,对方下次还是会来。
但是为什么?
对方并没有义务为他做这些,同门也不过是比起陌生修士更为熟悉的那类人。
见晏风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叶臻自然知道对方不会多说什么,他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拿来逗逗对方。他转身关上了雕花床,将寒风都隔绝在外。
“你如今身上有伤,可吹不得风。”
洛英在边上皱眉道:“现在可真的是弱不禁风了......”他边说还变咬紧牙关,重重地念了“弱不禁风”四个字,还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陆沉厄。
你收的弟子都敢那般冒犯你,竟然还没一点表示,可不就是弱不禁风吗。
若换做他,早就把这种不肖弟子给逐出山门,让他好自为之了。
晏风雪这般纵容他,将来必定出事。
见洛英又在阴阳怪气,晏风雪也不奇怪,只当对方不存在,看向叶臻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方才他自上空朝着地面望去,能够透过云层看见连片的山脉与穿于其间的水流。
这并不是回问天宗的路。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叶臻笑道:“我们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去玉京皇城,代表问天宗庆贺人皇的生辰,就算修真界同世俗界向来互不干涉,可问天宗的心意依旧要送到,谁知洛师弟中途就没影了,连说都没说一声。”
说完他扫了洛英一眼,面色严肃还隐隐带着些许不满,可若仔细看却能发觉对方并无责怪的意思。
“我可是去救人了。”洛英冷着脸道,“我不去,他死外面了恐怕我们都不知道。”
他说完看向晏风雪:“我和叶师兄让其他弟子先出发,最后在玉京皇城汇合,专程来给你解决麻烦收拾烂摊子,你就这副态度?就算是个陌生人,表现都要比你有礼数的多!”
晏风雪这才看了洛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屋洛英的视线基本上就都放在他身上,可一开口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实在是让人生不出搭理的心思。
他散漫地抬眉,默不作声,让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尤其是衬着这副还带着些许病弱之气的面容,更是让人觉得对他说了重话都说罪过。
洛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正准备再开口补救,就听得那道轻缓冷冽的声音如淙淙冷泉从浅淡的薄唇中泻出,慢慢看过来时眼底像是覆了一层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却感觉像是被那种不真实的黑色给攥住了心神。
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洛师弟说师兄没有礼数,那师弟称呼师兄时,一口一个“你”莫非就是礼数?”
他眼睁睁地看着身着黛蓝外衫的青年骤然通红的脸色,对方腰间佩剑突然剧震起来,青年连忙将手按在了剑上,忍着满脸的涨红,咬牙道:“多谢......晏师兄教诲。”
洛英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连都被气红了,甚至还气得差点拔剑,心里有些觉得无趣,突然感受到肩头一重,有人轻轻将一件雪白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晏风雪下意识按住了对方的手,眼里有一些探究与警惕,等注意到陆沉厄仿佛做错什么般仓促低下头时,心里莫名生出些许烦躁感。
“弟子冒犯,还请师尊恕罪......”还未等得晏风雪回应,对方又低声道,“弟子只担心师尊如今有伤在身,吹不得寒风,故而三日前在途经的仙镇中买了这件御寒之物来孝敬师尊......”
陆沉厄率先抽回了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晏风雪皱了皱眉,搭在肩上的披风还有两圈雪白软毛,看上去还是某种妖兽身上所有,不过一会功夫身上就多了几分热度。
而更热的......还要数他方才握住的这只手。
很热,但也许只是他的体温过于冰凉,才会这般觉得。而且陆沉厄本身是灵力属火为至阳,这样也能说得通。
而他如今虽然灵气偏寒,却由于伤病而畏寒,这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
叶臻在一旁笑道:“晏师弟可真是好脾气,徒弟才那么大就知道孝敬师尊了。”
洛英听了在一旁冷哼一声:“都十六岁了,别人十六岁都去魔渊边境斩杀魔族了,而这小子怀着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呢......”
从进来开始,不知道对方这般冷哼毁了多少次气氛,就连叶臻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洛师弟,你鼻炎犯了?要不师兄给你看看?”
“没有!”
“晏师弟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外伤已经痊愈......至于内伤......”叶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最后语气上扬微笑道,“内伤也不急于一时。”
洛英跟晏风雪擦身而过时突然顿住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晏师兄,我之后把你好好当师兄,你可能把我好好当成一个师弟,师兄并不是不会对别人好,对自己的弟子......不是就百般宽容?”
“师弟今后必定做到礼数周道......只是师兄若将对这小子一半的好分给别人一点,也不会被这般被人诟病了......”
说完这句话,黛青色的人影就消失在了门口,而大门也随着对方轻轻拂袖随之一合。
门外叶臻抱胸打量着洛英,不解道:“你对陆沉厄为何敌意那么大?你都大把年纪了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不丢人吗?”
“你不知道他......”洛英突然止住了声,脑海中满是对方将身上染血的白衣男人紧紧揽在怀中的模样,眼底像是蒙了一层血光就连脸上都带着如山岳般的沉着。
而开口时,又是十足地挑衅。
像是一只妖物,在向敌人宣誓自己的主权。由于对方周身气息变化太大让洛英都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对方体内有妖族血统......而且还有那个屠城邪龙的传承,总之未必会是什么好东西。
耳边仿佛回荡起来对方当时那句话。
弟子抱了师尊一整晚......想必是习惯了......
所以晏风雪如今是什么意思,练虚修士,除非是陷入深入昏迷不然不可能会对别人的动作毫无察觉,所以晏风雪,是默许了?
叶臻见对方说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话头,好奇追问,可洛英却什么也不愿再提。
站在屋内的晏风雪听着洛英那番话,微微皱眉,只觉得就连头脑简单的洛英也开始打哑谜。
他为什么要对别人好,自己确实对陆沉厄好,但是也只是因为对方是天命之子,修真界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