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楼下的一家人,可不就是这样!一直没有孩子,两口子急得天天在家吵架,后来不知去了多少趟医院,总算查出问题在男方那里,好不容易把病给治好了。”
“啧啧!得亏不是女方的问题,不然一只不能下蛋的鸡,还要她干嘛?”
“后来男方的病治好之后,女方总算是怀孕了,那家里的男人是高兴的求神拜佛,就盼望着能有个儿子,天天弄着些祖传生儿子的秘方,逼着女方喝下去……啧,真是好男人啊!为了老婆花了那么多钱,女方竟然还不领情,总是不肯喝,简直不知好歹!”
“最后男方偷着把女方弄进了小诊所,查了下性别,结果是个不带把的丫头。他觉得晦气,让女方把孩子打了,重新生儿子。”
“你看,阿姨我也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但是说到底,丫头就是没有小子好!一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人活着还有什么劲?”
“那女方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就是一个劲儿的作!不但不肯打胎,还闹着要把孩子生下来,气得男方把她的脸都抽肿了。”
“可无论怎么打,女方就是不愿意打胎。”
“唉,男人是一家之主,打两下又怎么样,她又没有掉皮少肉!可谁知女方要死要活的就是要报警……报警啊!家里面的私事,犯得上让警察来掺和吗?真是给我们整栋公寓丢脸,还好警察被我们这些老住户们集体给忽悠回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妈的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姑娘,你可别学那样不知好歹的女人。要记住,女人成家之后一定要学会笼络住男人的心,不然男人可就跑了。”
“还是那家人,女方又作又闹,不肯打胎,闹到最后结果流产了。男人没辙,于是在外面又找了个小的,天天带回家。”
“那家男人有钱,承包了个建筑工地,女人是个家庭主妇,没工作没钱,只能忍气吞声。自从小三天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之后,她被逼得晚上只能睡衣柜。”
“啧啧,那么有钱的好男人都笼络不住,真是她自己作的!现在这世道,坏女人们都把好男人们,给逼得学坏了。”
“后来听说,女方又闹着离婚,要分男人的家产,你说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钱……男人为了阻止她离婚,直接把她锁在家里,结果硬是被她逃出去,离家出走了。”
“那家的男人,为了找这么个女人,听说还在报纸上发布了寻人启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啊!”
“你问后来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人一直都找不到呗!说是离家出走,指不定就是跟外面的野男人跑了!”
“男人在外面养的女人,就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家里,后来给男人生了个白胖儿子,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美滋滋的过日子呢!”
一直到现在,翠花依然能够记起,那个公寓住户脸上令人恶心的微笑,还有那一声声劝解:“我劝你,都是为了你好……”
听完翠花转述的故事之后,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从那个碎嘴大妈的唠叨中,可能无意间讲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一个天天被出轨丈夫家暴的女人,最后提出离婚,却被丈夫反锁在家中,然后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真是离家出走还好,但如果……不是呢?
那这个女人,现在又在哪里?
沈禹将旧报纸再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寻人启事小小的一条,豆腐块大小,夹在一堆文字内容中,丝毫不起眼,很容易就被人一眼略过。
既然男人不缺钱,为什么不多花点钱,把寻人启事登得显眼些?
女人提出离婚后,被他一直反锁在家中,后来又是怎样离家出走的?
还是说,这条寻人启示只是做做样子,男人其实并不想真的把人找回来?
沈禹沉思许久,最后说道:“你说的那户人家,男主人也在建筑工地干活,很有钱。基本可以断定,与寻人启事上的吴见义,是同一个人。”
“吴见义的联系弟子,除了建筑工地外,还有他的家庭住址,粉红公寓444号房间。”
“昨天我们尝试用钥匙打开东楼444号的房门,但是没有成功,整栋东楼,只有那一个房间是打不开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听他这么说,翠花瞬间了悟:“但是,公寓内还有一间444号房间。”
东楼和西楼的房间布局一模一样,另外一间444号,自然就在西楼内。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西楼的444号。”
线索到了这里逐渐明朗,翠花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我去叫一下徐娇娇那个傻丫头,免得我不在的时候她乱跑。”
之前说过,翠花虽然是个老手,但又会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新人,简直就是老手中的异类。
徐娇娇因为一直跟她住在一起,所以顺理成章的被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徐娇娇也乖觉,紧紧抱住这个愿意罩着自己的大佬,一直跟在她身后,除了十分仇恨害死她姐姐的眼镜男之外,就像一个从不捣乱添堵坑队友的小尾巴。
沈禹此时不见她的那条小尾巴,便随意问了一句:“那个一直跟着你的姑娘呢?”
翠花摆摆手:“因为刚才要跟你们交流信息,所以暂时让那个傻姑娘在一楼大厅等我,一会我去找她。”
此时正是白天,所以一楼的圆形大厅暂时还是一个安全场所,按理说就算是孤身一人,也不会有危险。
但沈禹却微微变了脸色:“一楼大厅?”
翠花好奇道:“是的,怎么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佚名,突然开口道:“刚才眼镜男离开之后,去往的方向,好像也是一楼大厅。”
眼镜男害死了徐娇娇的姐姐,在分钥匙的时候又被徐娇娇摆了一道,两人之间的恩怨,公寓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倘若孤身一人的徐娇娇,遇上了不怀好意的眼镜男……
顿时,翠花的脸色也变了。
……
在一楼,徐娇娇忐忑不安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身边没有翠姐的保护,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但是翠姐要谈正事,让她在这里等着。
徐娇娇别的本事没有,但向来听话是真的。
正当她坐立不安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她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眼镜男那张斯文败类的脸。
“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眼镜男慢条斯理的打着招呼,脸上挂着一种令人毛悚然的微笑。
徐娇娇瞬间脊背发毛,一个激灵,当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抬脚就要跑。
她知道眼镜男不是什么好人,更知道没有翠姐罩着,自己招惹不了他。
可谁知她刚刚迈开步子,眼镜男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不紧不慢的传来:“你不想要你姐姐的遗物吗?”
姐姐的……遗物?!
就凭这句话,徐娇娇的脚步,顿时牢牢地被钉在了地上。
她艰难抑制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转过身,颤抖的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还在微笑着:“我知道徐小姐对我有所误解,但是我发誓,你姐姐的死亡绝对是个意外,并非我所为。”
“少、少废话,我…只想知道,我姐姐的、的遗物呢?”
徐娇娇又难过又害怕,几乎快要哭出声来,说出的话颤抖破碎。
她被卷入一个莫名其妙的恐怖故事里,她的姐姐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她们的父母,此时一定还在外界等着她们。
她没办法带着姐姐去见父母,能够带回姐姐的遗物,也算是对父母最后的一点安慰。
瞧着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的女孩,眼镜男扶了扶眼睛,转身走向大厅中央的电梯:“你想知道你姐姐临死前,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我把遗物藏在了电梯里。”
他伸手抚着紧闭的电梯门,转过头,意有所指的看向徐娇娇。
徐娇娇瞬间警觉:“翠姐说过,公寓的规则之一,就是不能进入电梯。”
这个电梯一定很危险!
但眼镜男却一脸遗憾的说道:“可是你不打开电梯,就永远不知道,你姐姐留给你的遗物,究竟是什么了?”
徐娇娇注视着眼镜男充满诱惑的眼睛,停顿片刻后,毫不迟疑的转身,拔腿就跑。
现在这情形,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坏东西是想要骗她打开电梯门。
她在心底里咒骂着,拼尽全力向楼上跑去,可是刚迈上台阶,脚下却突然一绊,整个人狠狠地扑倒在地。
她愕然回过头,就发现自己的脚踝上,不知何时起缠着一条透明的绳索。
绳索的另一端,此时就牵在眼镜男的手里。
眼镜男“啪”的一声,合上自己的黑皮书,脸上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
“真是个不听话的姑娘,怎么就不像你姐姐那样好骗呢?”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但是手下动作不停,直接用蛮力将挣扎不停的徐娇娇,拖到了自己身边。
他用自己黑皮书上的技能,将徐娇娇捆成个粽子,然后将她当做肉盾一般,挡在自己与电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