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所以我刚刚找了我们公司的广告部，跟您约一个推广……”
沈知倦拒绝的话语噎在喉咙里。
怎么说呢？
虽然他今天已经经历了许多无语的事情，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给恩人当甲方，这是个什么清奇的报恩思路？！
他很想跟乔恒说，要不您还是用粪土砸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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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乔家回去后，沈知倦再次投入工作，有了李星然处理琐事，他的效率比以前高多了。
就在他发完视频准备好好休息几天的时候，却发现兽人永不秃头给他发了十几条微信，还附带一个语音通话。
还没等沈知倦看完他的信息，他又是一个语音通话拨过来。
沈知倦：“干嘛？”
兽人永不秃头幸灾乐祸：“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沈知倦：“？”
兽人永不秃头：“微博上有人要举报你宣传封建迷信呢！”
沈知倦：“？？”
正在这时，李星然也拿着手机跑进来，说的也是同一件事情。
沈知倦看完来龙去脉，才知道，原来是C站论坛之前有个帖子，讨论恬恬爱美食去孟婆奶茶店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蹭热度。里面冒出了个绝世杠精345L，以一人之力把帖子顶成热帖。
沈知倦当时也看了一下，不过没太在意。
他本以为这种帖子最多在首页飘个一两天就会沉了，但他万万没想到，345L如此执着又如此玻璃心，而且他说不赢网友们，最后竟然把枪口对准了沈知倦，不仅骂了他一堆话，还放言要去举报他。
沈知倦看完之后，脑袋上面都漂浮着问号：“这又关我什么事？！我都没下场啊！！”
李星然小声道：“他说，你不下场就是养蛊，纵容粉丝搞饭圈那套……”
沈知倦：“？？？”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对待这种人，向来只有一个办法——搜集证据，告他！
C站有专门的的律师处理这种事情，沈知倦只要将证据交上去，剩下的都由律师去处理。
345L的真名叫张茂，平时工作压力大，他就将所有的负能量发泄到网上，看着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轻易挑动那么多网友的情绪，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其实他对沈知倦也没那么讨厌，但谁让他最近那么红呢？
他看着自己微博下方暴涨的评论数，得意地露出笑容。谁知紧接着就被老板发现他上班玩手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工位，没注意看路，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周遭的同事都发出若有若无的嘲笑声。
“张茂最近怎么那么倒霉？”
“你看他脸色发青，搞不好是撞到了什么，运势变低呢……”
“活该！他这种小人，死了都要下拔舌地狱的……”
张茂肺都快气炸了，但心里又有一点不安。
他最近运气的确很差，吃饭吃着砂子差点把牙给崩了，走在小区里都差点被车撞……他这么一想，心里更加害怕了。
偏偏今天又轮到他值晚班。
等到好不容易下了班，天都已经黑透了。
他工作的地方比较偏远，连地铁都没通，只有公交车。
但走到公交车站要穿过整个园区。
大晚上的，园区一片漆黑，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张茂总觉得黑暗中似乎藏着些什么东西，忍不住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他心里毛毛的，后背被冷汗浸湿，凉飕飕的。
他夹紧公文包，快步朝公交站台跑去。
等他好不容易跑到公交站台，站在路灯暖融融的光下，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站台上还有个男人也在等车。
男人见他跑得满头大汗，还给了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汗。
张茂一边擦汗，一边问道：“你也是在这园区上班的啊？”
男人笑了笑：“对，我在这边外贸公司上班。我叫齐山，你呢？”
张茂一听见他说外贸公司，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不就是会说两句洋文吗？凭什么工资比他们高那么多？！
他不冷不热道：“我叫张茂。”
这时，不远处一辆公交慢慢悠悠地驶过来。
张茂立刻道：“我先走了。”然后一头钻进了车里，对身后齐山的呼唤充耳不闻。
公交车慢悠悠地驶走。
只剩下满脸惊恐的齐山：“那……那不是一台灵车吗……”
第9章
张茂刚上了车，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车内格外昏暗，而且空调也打得特别低，感觉冷飕飕的。
而且明明是末班车，人却不少。
见他上车，乘客们都缓缓地扭动脑袋，目光诡异地盯着他。
张茂心中发麻，但车门已经关了，车子也缓缓往前驶去，而且赶不上末班车的话，就得打车了，张茂哪舍得出这个钱。
他忍着不适，慢慢走到最后一排，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机拿出来玩。
他看了下他发的那几个帖子，却发现原本首页飘着的几个帖子都掉了下去，他顿时不爽起来，点进去才发现，沈知倦在一个小时前发了条动态，让粉丝不要去帖子里吵架，他已经把这件事交给C站律师去处理了，又透露了一些新视频的信息。
粉丝们被安抚，加上新视频的吸引，顿时就将这几条帖子丢在了脑后。
虽然还有一些黑粉在顶帖，但没有人搭理，显得心酸又滑稽。
张茂顿时就怒了。
前一刻他还享受着自己在幕后搅动风云的快感，但短短一个小时就变得无人问津。
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接受，他立刻挥舞手指继续发帖，用词更加恶毒难听，至于沈知倦在动态里说自己交给C站律师处理这种事，他才不在乎，以前他也干过这种事情，结果就是发个律师函而已，根本不痛不痒。
他现在就想要将网友们的注意力都拉回来。
可是网友们经过这一个小时的冷静，已经从那种极端情绪里走了出来。
再说，吵架哪有新视频有吸引力，一时之间，首页都是讨论沈知倦新视频的帖子。
张茂恶狠狠地按下发送，却发现屏幕上跳出一条提示——网络连接异常，发送失败。
张茂低骂“什么破信号”，目光不经意瞟到窗外，顿时吓到了。
车窗外并非他熟悉的街景，而是一片浓稠漆黑的雾气，隐隐的甚至还有哀乐传来。
张茂猛地站起来。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上车这么久了，车上竟一直没有报站。
他这番动静吸引了前面乘客的注意，一颗颗头颅又如之前一般缓缓的转过来，在黑暗中那一双双眼睛似乎泛着幽幽的红光。
张茂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什么都不顾了，大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他，车依然沉默地在黑雾中行驶。
张茂前排的一名老人抬起头，语气平淡道：“别喊了，这车是只能上不能下的。”
张茂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牙齿“咯咯”打战：“为……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老人提起僵硬的嘴角微微一笑，露出颊边的尸斑，“这可是鬼车啊。”
张茂恐惧得两眼翻白，身体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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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山气喘吁吁地跑着，总算是看到了派出所，顿时热泪盈眶，酸痛的双腿也有了力气，跑了过去。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齐山被一名民警带到接待室，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捧着热水，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但想到那辆载着张茂远去的灵车，还是脸色煞白。
当时他远远看到有一辆车过来，还以为是车到了，没想到那车竟然是纸做的灵车，上面挂着黑纱和灵幡，驾驶位上也空荡荡的。
他顿时就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便装成什么都没看到，只等那车离开。
谁知张茂就跟迷了心窍似的，一溜烟就跑上了车。
他不敢上去，只能大喊张茂的名字让他下来，谁知张茂理都没有理他。
几乎是瞬间，那辆车就驶进了夜色中，消失无踪。
齐山立刻就打电话报警，可是手机却一点信号都没有，他只能凭着记忆往派出所跑。
他一个平时不锻炼的宅男，这一路跑下来差点连命都跑没了，到现在还在喘。
民警听完，无语道：“同志，如果压力太大的话可以找心理咨询师，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齐山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手指现在还在颤抖，语气却很坚定：“警察同志，我知道这很离奇，换成我也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调取公交站的监控视频……”
民警依然半信半疑，但毕竟事关一条人命，于是又紧急联系交警部门，调取园区公交站的监控。
在视频里的确可以看到齐山和一个男人并排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可就在这时，监控突然黑屏，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才重新出现画面，这时候画面里就只剩下齐山一个人了，他焦急地拿着手机，似乎在拨打电话，然后找了个方向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