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花园里,肖怡看着专心游玩的朗潇,面色绯红,纤细的手不自觉掐着娇嫩的花瓣。
她一向不耐烦这种人多的舞会,所以舞会开场后就偷偷溜到人少的这边。
然后没多久,也有人过来到这里。刚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肖怡躲了起来,悄悄观察来人的动静。
现在她无比纠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少年,他应该刚过十八岁吧?和自己年纪相仿呢……
父亲说过,今天的舞会都是邀请的拍卖行的贵宾,也就是半年内消费十万以上才有资格受到邀请,这少年的家室和自己也算门当户对……
少女纠结间,娇嫩的花瓣已经破败不堪,全是掐痕。
秋千太好玩啦——朗潇根本不想起来!
他此刻心里正天人交战中
他已经出来玩好久了,他得回去找朗琅了,他要做一个好父亲!
但是秋千好好玩……他还想继续玩怎么办。
无比纠结中,朗潇旁边走来一人。
少女娇羞的手指轻捻裙摆,白皙的脸庞上一抹绯红,声音格外娇羞。
“你、你好,我能和你一起坐一会儿吗?”
朗潇:她也想玩秋千?
朗潇瞬间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一定也是一位被家里长期严苛教导,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秋千的可怜人,再结合之前自己的天人交战,朗潇顿时有了决断。
“你过来坐,我正好要回去了。”
肖怡痴痴看着他,这人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肖怡娇羞的坐过去,看着朗潇远离的背影,他怎么走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欸,你、你……”肖怡理智回笼后急忙喊住朗潇,迟疑半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让他留下来陪自己?这话太放浪了,她开不了口。
朗潇以为这少女担心抢了自己的玩具,他回头冲少女安抚地笑笑:“没事,我已经玩很久了,你可以放心玩。”
肖怡脸色又红了几分,声如蚊吟:“好,好的。”
等会儿自己再去舞会找他好了。
朗潇回去舞会后差点没找到自己儿子。
就见朗琅被一堆小裙子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年龄段都有。
这些人里有是来围观朗琅的,毕竟长相可爱又礼貌的小正太并不多见;也有的人是来看雪狐的,这年头,宠物也不是谁家都能养的起的。
一个标准的豪门,除了世代雇佣的管家和仆人外,供养庞大的家族成员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如果要保持体面,服装、餐具、礼仪、流行、穿搭、代步工具等,每样都需要有专门人士去安排处理。
每一位贵族出门前,都要确保从发丝到鞋面,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妥帖。
但是乱世之后,许多豪门的产业大幅度缩水,进账的资金远远跟不上庞大的花销,所以,大部分外表光鲜靓丽的贵族,实际上日子都过得紧巴巴,任何一笔不必要的开支都不被允许。
于是,年轻的少女们聚在朗琅周围,矜持又热烈的看着他怀中的雪狐。
有性子开朗些的问道:“它真可爱,我能摸摸它吗?”
朗琅礼貌拒绝:“抱歉,这是父亲送我的,我不想让别人碰。”
少女也不气馁,闻言,羡慕道:“你父亲对你好好哦。”
朗琅点头:“是的,他最宠我了。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
少女们更羡慕。
贵妇们忍不住逗他:“你父亲对你这么好,怎么把你自己丢在这里?”
朗琅严肃道:“爸爸之前有邀请我陪他一起走,是我拒绝了,他这是尊重我的意见。”
有贵妇忍俊不禁:“那你平时是更爱你的父亲还是母亲?”
站在人群外面的朗潇此刻也竖起耳朵,格外好奇这个答案。
问题接二连三那,朗琅虽然不喜欢,却还是一板一眼说道:“我敬重我的父亲,但是更爱我的母亲。”
朗潇皱眉,好像哪里不太对。
朗琅对自己的称呼一向多变,从最开始的娘亲、父亲、爹爹、爸爸等,改了许多次,现在也是娘亲爸爸的混叫,难不成朗琅现在叫得已经有了认知障碍?
朗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这认知障碍好像已经是精神疾病了吧?
朗潇忧心忡忡——这可不行,等王梓桦忙完后,有必要让他帮朗琅矫正一下。
朗潇下定决心后,奋力挤进去。
“不好意思。”
“麻烦让让。”
“我儿子在里面。”
被挤到的淑女刚开始还有些不满,听到他讲的话之后,倒是自发让开一条路。
青涩的少女们倒是矜持,视线若有若无在朗潇身上打量;成熟的贵妇们就看的颇为放肆,视线先是在朗潇衣服上打量过后,眼睛直勾勾盯着朗潇被西装勾勒的劲瘦纤细的腰身,看得足够久了才返回到朗潇脸上或者脖颈。
一看,便再也挪不动视线。
精致漂亮的男人,长发束起,走路间发尾若有若无扫过微凹的腰身,背影平添几分色-气。
尤其是紧扣到喉结下方的扣子,和在锁骨间随走路姿势微漾的领针,禁欲又放浪的装扮,偏配上这人骄矜不驯的眼神,无端激起人的征服-欲,让人只想撕开他的扣子,勾着他的领针,在锁骨间留下自己的专属印记。
朗潇顶着众人的目光往前走,蓦然的,后背发冷,身体进入备战状态。
这些女人的眼神——好恐怖!
有人舔舔唇,率先出击了。
“这位先生,您的儿子非常可爱,我可以有幸知道他的名字吗?”
这人很有技巧性的,先从小孩子身上入手。如此舍得给孩子花钱的人,平日里肯定对孩子非常溺爱。
其他贵妇朝她打量过去,眼中隐隐露出一抹不屑。
东部基地有名的寡妇,萧耳。萧耳继承了前几任丈夫的遗产后,才跻身到她们圈子。三十出头的年纪,膝下没有子嗣,最关键是和许多长相好看的穷人关系不清不楚。
果不其然,朗潇友好的冲她点点头:“这是犬子,尤幽。”
说是父子,但这两人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年龄差距也顶多是兄弟,这贵族圈子里藏污纳垢的事情,萧耳见得多了。
最为关键的——眼前这男人一看就是个没开过荤的。
美艳的萧耳掩嘴巧笑,风情万种:“那你就是尤先生咯?尤先生看着年纪不大,怎么把儿子养得这般好?”
朗潇被夸的浑身舒坦——这不就是在讲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嘛!
“不是多困难的事,孩子都是要用心养的。”
萧耳旁若无人的朗潇聊着各种话题,周围旁观的人群隐隐无趣,自发散开了。
盯着自己的视线消失,朗潇戒备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端起水杯正要喝口水润喉,和他聊天得萧耳似是没有看到一样,转身弯腰去问候朗琅,却不小心碰翻了朗潇手里的水杯。
这个身高差距很巧妙,冰水一下子全泼洒在萧耳饱满的胸部和周遭的衣服上。
“哎呀,”萧耳轻轻叫道,苦恼的拎着肩带抖抖,饱满的胸脯颤颤抖动,“这可怎么是好?”
不远处关注这边事态的贵妇们不屑之意溢于言表——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这般下作的手段,偏偏男人们还都吃这一套。
萧耳心里也十分得意,她这招一出,没有一个男人不上钩的,她就不信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能经受得住这般诱惑。
朗潇皱眉,他端水时候刻意避开了这女人的衣服,举杯的动作也格外小心,断不可能会碰到人。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朗潇好脾气顺着她讲:“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宴会已经开场了,回去换衣服还能来得及吗?”
萧耳洒脱的回答:“算啦,反正这里灯光暗,衣服看起来也不明显,我忍一会儿,等它干就可以了。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请我一杯酒?听说这里的莫托卡酒可是极为难得,平时我都舍不得点呢——”
说罢,萧耳俏皮地眨眼。
极为难得——重大节日才会推出的宴酒;平时舍不得点——这酒价格昂贵。
朗潇悟了——这原来是个碰瓷的。
这女人好深的心机,自己买不起酒,就满场挑选冤大头,自己被选中肯定是因为带了个孩子,从孩子下手更容易。
他果然还是涉世未深!
朗潇想通中间的关卡,看着眼前不停撩头发抖衣服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像是再无声催促——快给钱。
朗潇顿时就不乐意了,这女人碰瓷碰的明目张胆,完全就是把他当做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虽然他不缺钱,但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花钱和被逼给钱完全就是两码事。
但是这女人衣服被自己的水洒湿又是事实……
朗潇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还不知道自己在眼前人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专业敲诈的酒鬼,萧耳视线在朗潇锁骨间不停打转,脑中已经展开对今晚夜生活的幻想。
眼前人衬衣扣子解开上面三颗,束起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身侧,自己的手指勾在那领针上,牵引着男人主动向自己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