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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 完结+番外 (明韫)


  在阵法中被谢庭柏打得那个几个翻滚,又听到他那么一席话后,恶心得简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剑门老祖淡淡回他两个字:“没吃。”
  所以其实挺庆幸不用被恶心到吐出隔夜饭的。
  谢容华把脸上的笑意一收,眉角又挂上凛冽如北地寒风的杀气:“那你就受着吧。”
  谢庭柏一瞬间没能从这个神转折里回神。
  就听谢容华好整以暇道:“可不禁是我,是阿爹,是不辞,是你身边人。整个九州多的是和你对着干的,少说三分之二,你就慢慢一个个委屈过来吧。”
  谢庭柏险些要被这不肖子孙气歪了鼻子,岔了灵力运行的经脉。
  正是谢容华是求之不得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刀光乍起,如千军万马踏出的硝烟无声无息飘到眼前。
  硝烟至后,接着是万马奔腾,千军冲锋,马蹄踏出的声响,喉咙里嘶吼出的声音,拼杀之间的刀光剑影,箭雨漫天如能将整座江山震得晃上一晃。
  整座主峰不免就被谢容华的刀势震得晃上一晃。
  同是时,玉盈秋指尖似有星辉倾落,而她手指的舞动则如星轨运转时一般奥妙无方。
  一息成莲花印。
  第二息莲花印化作三千朵莲花密集如雨丝。
  第三息玉盈秋手腕翻转间升起一轮太极圆融无暇,太极复化作一阴一阳黑白双鱼在空中甩尾。
  她和谢容华对阵谢庭柏这个最近圣时的天人境,一照面杀招尽出,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与其遮遮掩掩杀手锏,然后下一刻就像院长那样瘫在地上,不如趁着能打的时候一起打了。
  笼罩在山脉上头的巨剑横斩而下。
  谢容华连退数十步,每一步间出了无数刀,刀影几乎要晃成连绵的云,才堪堪绞碎了四溢的剑气。
  而莲花刹那碎成漫天花雨,太极阴阳鱼刚吐个泡泡,自己就变成了一堆泡泡。
  两人对战向来无往不利,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到令人生出不可战胜之感的对手。
  可是不能退。
  玉盈秋第二印未起,就见战局之中横空插进来一把剑。
  区别是插进这把剑后,谢庭柏的脸色更差,差到让玉盈秋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忍不住白眼一翻双腿一蹬,气至昏死过去。
  能将谢庭柏气到这个地步是江景行也做不到的事情,有此能耐的人除谢桓不做他想。
  谢庭柏从牙关里阴森森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们谢家人,是不是偏我要和对着干?”
  气到自动把自己踢出谢家队伍。
  谢桓没察觉到这一点的细微的不同,一想之下觉得还真是这个理。
  于是他欣然点头:“没错是这样的。伯祖我劝你消停一点,新近我们家多了个人,难缠得很,你也不会乐意看到的。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山下全是初一的归元军,伯祖当真要冒这个险?”
  若是江景行镐京有知,得知自己差点在这个时候被谢桓祭出虎皮扯大旗用才得以被承认身份,不知有何感想,是喜是悲。
  料来他多半不会有什么感觉,依旧想眼前这样,沉浸在问东问西里。
  “阿辞,我怎么觉得你瘦了神色还憔悴了,是不是这两天在皇宫过得不尽兴不如意?”
  说着跃跃欲试,很有残存的半座皇宫都不想给他们周室留的架势。
  谢容皎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多少次解释:
  “首先师父,我在皇宫统共待了一个晚上。”
  他无奈道:“然后究竟是你有什么误解,觉得以我当下的修为境界,一晚上不吃饭不睡觉会有事?”
  谢容皎的修为境界迅速被江景行否认:“入圣了吗?”
  当然没有。
  谢容皎懒得说话。
  “所以不算有修为境界。”
  那可能除了他和摩罗两人之外的修行者,都要哭死在自家祠堂里避免出来丢人现眼,才能落得个体面的下场。
  谢容皎选择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做纠缠:“师父,你破龙虎大阵——”
  未免也太冒险。
  龙虎大阵上面担的不仅仅是青龙白虎四灵之二的气机,更有一个王朝二百多年的气数。
  但凡有一个差错,其中的业力反噬,哪怕是圣人也要休养少说十年的功夫。
  江景行反问他道:“那阿辞你刚入大阵,就敢叫嚣天人境的周室供奉,不冒险了嘛?
  谢容皎下意识道:“我想和师父你一起。”
  江景行凝视他,轻声道:“那就对了。我也想和阿辞你永远在一道的。”
  他们两人对视着笑起来,牵着手往谢家别院方向走去。
  身后是残破不全如周室本身处境一般高楼将崩的镐京皇宫。
  姜后龙椅坐得如坐针毡,群臣愁眉苦脸着担忧北周这艘破旧的巨船会不会在九州即将掀起来的大风浪中被粉碎得尸骸皆无,顺带情真意切担忧一下自己小螺丝钉的下场。
  他们两人在意得没那么多。
  现在两人在意的只是手中的温度和回家的路。


第98章 大乱之始(九)
  “师父,在皇宫时国师告知过我一桩事情——”
  那是一桩非常重要的, 甚至可以关联到九州兴衰的大事。
  若不是国师自己开口, 兴许就随着他的逝去而永远被当作辛秘埋在两百年前。
  回应他的是绵长的吻。
  不同于平常温柔亲近占了大多数, 点到即止的亲近, 却带了极重的侵略意味。含住了他双唇不说, 还要不依不饶地探进来, 吮住他舌尖不放。
  如有急促的电流从谢容皎舌尖淌至全身,电到他手足发麻,本来备好的言辞全部乱成一团浆糊。
  江景行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牢牢将他揽在臂弯中, 扣着他的腰拖拽进怀里不放手, 掌下灼热的温度即使隔着几层衣物都烙得谢容皎不自在。
  他素来挺直的腰也似要被那热度熔了,软化在江景行怀里。
  江景行哑声道:“阿辞, 我恨不得成天把你搂着抱着,捧在掌心好声好气哄着。哪怕生再大的气也从不敢对你说一个重字, 你掉一根头发丝我都心疼。”
  江景行还没对谢容皎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本来以他的花言巧语, 巧舌如簧, 当然是不缺哄人开心,甜甜蜜蜜的油嘴滑舌。
  可以说是将千种万般骗人高兴和芳心的套路尽数掌握到手上了。
  但他在谢容皎面前不敢说,怕他的阿辞觉得轻浮太过,反失了心意庄重。
  真正爱一个人竟会患得患失到这个地步。
  江景行眼睛微沉,声音更低:“所以说, 他们怎么敢——”
  那是他小心翼翼, 唯恐有一丝不如意染上他眉间的挚爱之人。
  也是他高高捧着, 恨不得亲身挽袖上阵扇风,扇去明月周围尘埃灰土的一轮皎月。
  哪怕知道姬煌死在国师剑下,江景行把他翻出来鞭尸一通,再毁掉镐京剩下半座皇宫的暴躁想法仍然不减。
  好在世上还剩下一个摩罗可以供他发泄,秋后算账。
  谢容皎手足无措起来。
  他在镐京皇宫时,哪怕置于九死一生,险象环生的险局之中,仍镇定非常,敢在阵中对姬煌出剑,敢在群敌环伺之下破境大乘。
  等见到江景行,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当面对那样厚重赤诚的一片心意时,总是不会太有条有理的。
  谢容皎双颊泛了红,如红梅在冰消雪融的雪地里留下旖旎动人的印记,熏得眼睛里也泛起湿润的水汽。
  他双唇被吮得鲜红,衬着细白的底子,平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清冷做派全化成了秾艳,是世间从来见不到的美人美景。
  江景行总算放过谢容皎嘴唇,不在这上面反复研磨不止。
  他不知说给谁听的喃喃道:“我其实不是个好人。“
  先给自己发了一张坏人卡以后,江景行又道:“用老一辈的话讲就是轻浮风流的浪荡子。那天阿辞你和我坦白心意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吃亏,占了天大便宜的是我。”
  他一直忍到现在,好像没法忍着不占便宜下去了。
  谢容皎微微喘道:“师父,我一直都在的。”
  他这句话像是亲手给江景行斩开最后一道束缚,让江景行毫无顾忌地将他打横抱至床榻。
  层层衣物剥开,伴着床榻前一双烛火摇晃的是不曾停过的喘息声。
  谢容皎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发觉已经日上三竿:“师父?”
  江景行心虚地望过来。
  谢容皎眼角未干的泪痕和沙哑的声音无不显示着昨晚的疯狂。
  原来那样冷清喜怒不动得如冷泉寒潭的人,也能温热成春水一摊,软到云朵一团,让人恨不得化在他身上。
  谢容皎刚叫了两个字,就不是太好。
  显然回想起昨天床第之间几乎是哭哑了嗓子喊了不知几声“师父”,求他过不知几次停下来的事情。
  甚至到后来神智迷乱,只会边掉眼泪边哭着求江景行停下来的时候,被半诱哄半逼着喊的几个不知所以的称谓都让谢容皎情感复杂地选择住口。
  谢容皎这辈子掉过的眼泪都没一次在床上掉得多。
  果然爬在江景行头上耀武扬威当祖宗久了,迟早要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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