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君渡尾音微挑,给两人现在的姿势凭添暧昧,就听他又道:“你要不要仔仔细细的看看我这张能堪比模特的脸被你毁成什么样了?”说完他的手再次用了用力。
楚隽:……
因为喉间被自己的手臂箍住,他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宿君渡:……
艹!
他赶紧放开楚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跟楚隽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楚隽获得自由,伸手揉了揉脖子,轻咳了两声,宿君渡不自在地道:“下次要试光明正大的来,搞偷袭算什么本事。”他怀疑是罗汉那个臭不要脸的给楚隽灌输了什么奇怪思想,妄想“谋权篡位”。
做梦!
害他还以为楚隽……
他不自在的瞪了楚隽一眼,像是在给自己找回尊严。
楚隽也不躲,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声儿,“哪儿有冰块煮鸡蛋什么的吗?”宿君渡的眼圈还有颧骨都被他身体里的那个人揍乌青了,可见下手之狠。
“焦言就有。”宿君渡完全不知道楚隽想做什么,还以为他饿了。毕竟在宿君渡眼里,大伤找医生,小伤自己熬,反正他是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的,出外勤也极近可能的避免自己受伤严重。
毕竟……他有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他最最最最最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楚隽跟宿君渡一起回去的时候,焦言还在复原另外两具尸体,一边复原一边写推理报告,一看到宿君渡跟楚隽回来他就瞟了一眼,瞟了之后他又震惊地抬起头。
“宿老大,你的脸……”
“脸什么脸,哥脸上有疤也比你帅。”
“不是,你的脸……”焦言还想极力补充,一旁的楚隽却站了出来,“请问你有冰块或者煮鸡蛋吗?”
“啊?”焦言愣了一下,“冰镇鸡蛋好吃吗?”
楚隽:……
“对啊,冰镇鸡蛋好吃吗?”煮鸡蛋在宿君渡眼中一直是难以下咽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冷的。
楚隽:……
他难得露出了看白痴的眼神。
看到这种眼神焦言就感觉自己的智商有被冒犯到,他立即想起了超案处中流传的谣言,识趣的道:“我休息室里就有,就这对门。”
“谢谢。”楚隽立即明白过来焦言让他自己拿。
楚隽一走,焦言就八卦地问宿君渡:“老大,你怎么惹他生气了?”
“什么惹他生气?”宿君渡乌青的脸是大写的懵逼。
“你没惹他生气他干嘛揍你?”楚隽前脚走,宿君渡后脚就急匆匆地赶过去了,也没给他说为什么,两人这一去就是十多分钟。
他一边感叹宿君渡持久力不行,惹人家不高兴了,一边又觉得楚隽这人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居然把宿君渡揍成了这德行。
宿君渡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楚隽拉着自己的衣领,还拉得特别开,难道是他撞见了他这方面所以生气揍他?
揍满意了所以想吃个冰镇鸡蛋降降怒火?
宿君渡:……
这人怎么这么迂回啊,骂他或者正儿八经地打一架不就行了,或者他站着让他揍也成啊。
楚隽到了焦言的休息室,才知道为什么堂堂一个搞科研的高知听到鸡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吃了。
他这休息室都快变成小型超市了,什么都有,一个冰柜里除了冰激凌还有牛排……
楚隽拿了鸡蛋,用现成的锅直接煮了两个,十几分钟过去,他拿着鸡蛋回来,又问焦言拿了纱布把鸡蛋裹起来。
两人看着他这一番作为都是瞠目结舌,鸡蛋用纱布包着怎么吃?
“过来坐着。”
介于宿君渡刚刚看到了好像不该看的场面惹楚隽生气了,老老实实地坐了过去。
楚隽二话不说就把鸡蛋放在他脸上滚。
焦言:……
为……为什么,他好像默不作声地吃了一嘴狗粮?
“啊啊啊啊啊啊……你轻点。”宿君渡开始嚎了。
“别动。”楚隽声音依旧清隽,却带上了几分命令的口吻,还一边给他吹气。
宿君渡呢,能不委屈自己的时候基本不委屈自己,所以现在他的嗓门也非常大,隔壁办公室的听了都堵住了耳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做事。
焦言:……
他知道他偶像会装,可没想到居然这么能装。
楚隽听着他那惨叫,略微有点自责,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你也可以揍回来。”
吃瓜群众焦言默默回头瞥了宿君渡一眼,就见宿君渡的五官都快挤兑在了一起,他道: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小气么?”
楚隽心道:不小气就好,揍你的也不是我。
滚了一会儿焦言那边三具尸体也基本全部复原,除了最开始那具尸体上有红色的碎纸屑,其他两具都没有。
而那具有碎纸屑的尸体,正是林空的老婆——常娟。
“上面没再发现息数值跟其他异常。”
焦言刚报告完,宿君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孙昭。
电话刚一接通,宿君渡就听孙昭道:“老大,林空家我们查完了,屋里非常乱,到处都是纸灰,我们在他们家的杂物间发现了一副棺材,那副棺材的棺材板大开,我们以为是个空棺,可是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常娟。”
“什么?”宿君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铁床上摆放着的三具尸体。
然而,异变突生。
第18章 折纸人【六】
三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它全身骨头几乎碎成了渣,却诡异地露出了微笑,缺损的口腔牙齿崩裂,随着它一开一合的张嘴,带血的哈喇子流了下来。
焦言看着宿君渡的表情,面露惊惧,想回头一看,楚隽率先道:“别回头。”
焦言:……
他整个人都僵直着,艰难地吞咽口水,正欲开口,就见宿君渡朝他打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宿君渡顶着一张乌青的脸小心翼翼地朝焦言走去,楚隽意会,捡起一个裹尸袋,两人朝那具站起来的尸体包抄而去。
宿君渡快要靠近之时猛地一扑,几乎是平地跃起。
适时,焦言偷偷拿起旁边放着的探测仪,摁了开关,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那尸体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流水似的突然朝焦言急速流了过去。
“焦言——”宿君渡大惊。
他一扑扑了个空,落地时转身将焦言狠狠一拽,顺手在已经裹上焦言脚的尸体抓上去。
焦言直接被宿君渡扔了,楚隽一把又把他拽回来。
“谢谢!”焦言惊魂未定,宿君渡的手已经被那具尸体裹挟。
“去找能装它的东西。”说完就朝宿君渡冲了过去,目前看来,裹尸袋装不了这东西。
“阿隽~”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楚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肢体不受控制,变得僵硬起来。
“放手。”楚隽沉声道,眼睛看向宿君渡的方向,只见那尸体已经缠裹住了他整只右手,胶水似的,宿君渡竟然撕不下来。
“为什么要放?”不用他动手,这个动过他的阿隽的人就这么死亡,而他,能亲眼看着那个人死,不是很快乐?很高兴?甚至——兴奋得不行。
楚隽咬紧了牙,宿君渡偏头就见楚隽正站在原地看着他,“愣着干什么?这玩意儿咬我呢。”被咬了就要打狂犬疫苗,破伤风啥的针,他真的怕死了。
“我在考虑怎么撕。”楚隽继续挣扎,话是他的话,语气却变成了他身体里那个人的语气,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宿君渡:????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还在记仇?
他赶紧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放心,你在厕所的事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何况你都揍过我了,楚隽,阿隽,小隽隽,帮我撕下来行不行?”
楚隽:……
原本他还在跟身体里那个人互相对抗,争抢身体的控制权,闻言掀起眼皮,“我在厕所的事?”
宿君渡看出什么了?
身体里那个人感觉到楚隽一瞬凝滞,控制着他的身体好整以暇地靠在旁边的一台器械上。
宿君渡见他这种反应,以为楚隽被人撞破了特殊爱好,准备见死不救,立马改口:“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知道我被你揍了一顿,你还补偿我了。”
流水似的尸体已经缠裹住了他整只手臂。
楚隽咬着牙,极力将身体的控制权夺回来,身体里那个人不甘心地喊了一声:“阿隽~”
楚隽掀起眼皮,看着宿君渡撕扯着尸体,那尸体已经在缓缓铺张成皮,竟是打算将宿君渡包裹其内。
“妈呀,这玩意儿舔我。”宿君渡一边撕扯一边哀嚎,丝毫没有超案处一队队长的模样。
楚隽活动了一下手腕,再次问道:“你就没什么想法?”
宿君渡脑子一懵,他该有什么想法吗?那种想法,说了楚隽不得揍他揍得更厉害,无奈,宿君渡只好说:“我是钢铁直男。”
楚隽被他这说法说懵了,谁关心他的性向是什么?
不过被误会成一点小癖好,总比怀疑他身体里有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