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也喜欢我,可根本就不是,原来在凡界时我一直都是单相思,这次又凑了上去……”
定止在心底好好问候了一下翎言。
他安慰容晚来:“他就是这个性格,没事的,他看到你时不是还很惊讶么,他对你的爱都藏在心底。”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容晚来倒是很受用,从尾巴里把脑袋全部抬了起来:“真的吗?”
“嗯。”定止道:“他很喜欢你。”
容晚来眼睛亮晶晶的:“有多喜欢?”
定止沉默了片刻,语气轻缓:“他还留着你与他在一起时写的诗句,他的晚膳永远都会多准备一份,”
容晚来的耳朵立了起来:“哇!这么……这么好吗!”
“嗯。”定止向容晚来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先去处理镇子的事,和‘定止’一起。”
“好!”容晚来开心了,跳进定止的怀里:“仙君走吧!”
翎言还是答应定止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下山去陪他们处理事务,虽然被按了个“定止”头衔他很是无奈,但平心而论,他自然是希望定止与容晚来能再续前缘的。
“月……仙君,你们回来了。”宦湛琸在院内,看到两人进来,给他们打招呼。
容晚来朝他挥挥爪子:“是啊,你吃饭了吗湛琸,我好饿。”
宦湛琸点头:“我吃过了,你快去吃吧。”
他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仔细看了容晚来两眼。
容晚来歪着脑袋和他对视。
宦湛琸一拍脑袋,他发现哪里产生了变化。
——一个多时辰前容晚来还是坐在定止的肩上,出门一趟回来,就缩进人家怀里了。
宦湛琸还看到定止一直在摸着容晚来的毛,要知道这小太子脾气大得很,最讨厌别人摸他。
宦湛琸有些大跌眼镜,他们不是去找“定止”了吗??怎么容晚来和定止本尊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你先吃饭。”定止对容晚来道:“吃完饭我们去镇上看看?”
容晚来点头,专心拿过烧鸡开始啃。
太阳还没落山,定止给府邸主人说了声便准备与容晚来宦湛琸一同去镇子上逛逛。
府邸的主人是一家大户人家,请浮阳宫前来帮忙除妖的,听说他们现在要去文秦郡,连忙道:“仙君,天马上黑了,你们要不然明日再去?我担心夜晚这些妖才会出来作乱。”
“无事。”定止道。
“我们本来就是要去除妖的,它出来了才好呢。”容晚来吃饱喝足,瘫在定止怀里不想动弹。
宦湛琸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对这只懒狐狸作出评价。
因为赫连尘和卫楠最近在准备升高阶的考试,所以没有一同前来,于是翎言让云瑶跟上定止一起,说能照顾照顾他。
但云瑶毕竟不会什么仙术,去镇上时定止便没有带她。
定止抱着容晚来,宦湛琸跟在他身后,人一狐走在文秦郡的大街上。
有些反常,虽然日落西山,但也不至于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茶水铺餐馆,本应该是盈利的最好时刻,一路走来却没有见到几个是开着门的。
萧瑟的秋叶落在大街上,偶尔几个人行人通过也是步履匆匆,低着头把脸埋在袖间,连多看定止他们一眼都不敢。
容晚来从定止怀里探出头来:“仙君,他们怎么全都大门紧闭啊?”
定止道:“在常人眼里,这些异常便是鬼怪作祟,他们无法应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试图把鬼怪拦在门外。”
“鬼怪哪是一扇门就能拦住的啊。”容晚来嘀咕:“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嗯。”定止道:“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也求的安心。”
容晚来道:“那仙君你有任何想法吗?”
定止道:“我觉得是有什么影响了他们的心智。”
容晚来抬头:“嗯?”
定止:“本来只是一些小事,很好便可以调节。我调查了这些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们确也找了中立的人来调节,都已经达成共识,却突然间,所有人又开始反目成仇,包括原先做调节的中立之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两个月间发生了三次,经过都是一模一样的。若说每次中立之人都有问题,或者吵架双方曾经有过仇恨,可能性是极小。”
宦湛琸:“我觉得仙君分析有道理。我在天界时听过,有一种叫踉魍的禁术可以无限扩大人心的黑暗面,但凡此人有一丝怨气,踉魍就能起作用。”
定止一顿,而后道:“踉魍是天界禁术,只是最近并没有听说天界出现动乱,这个禁术应当没有被人偷学。”
宦湛琸道:“这倒是。”
定止道:“如果是踉魍,处理这件事的就不会是你与晚来了。”
宦湛琸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是啊,那肯定就是我爹亲自下凡来处理了……但我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蛊惑人心的。”
定止道:“那便有可能是妖。”
“妖?”
定止道:“万事万物皆可滋生妖,目前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我们去上次事件发生的那家人问一问。”
宦湛琸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半晌没人开门。
宦湛琸看了眼定止,又道:“我们是浮阳宫的,想来问一些事情。”
终于有人来开了门,是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拉开了个缝:“是道长吗?”
宦湛琸目光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定止,道:“这位便是仙君,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没什么可了解的。”老妇连连摆手:“就是妖祟作乱啊!”
定止开口:“可以请您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老妇人道:“我儿子啊,和人家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吵了几句,本来他们都已经和解,谁知我儿子突然就暴跳如雷,拿过旁边锄地的锄头就给了人家一铲子!”
她脸色有些哀痛:“仙君,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他啊……他杀了人被官府扣住,可我了解他,你问问周边的乡亲都了解他,他为人和善,根本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的性格啊!!”
定止道:“你再回忆一下,他暴起杀人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妇沉思片刻:“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哦对了,他杀人前也就嘟囔了句‘你凭什么抢我的地盘’,之前他们明明都已经和解了啊。”
定止和宦湛琸对视一眼。
宦湛琸问:“再没有别的异样了吗?”
老妇人摇摇头。
“多谢。”宦湛琸道:“我们会尽力帮您查清的。”
从这户人家出来后,定止看了眼天色:“走吧,我们先回住处。”
宦湛琸道:“仙君,我觉得就是踉魍。”
“嗯。”定止道:“明日去问问其他几家的情况,如果都与此一样,那就需要你们回天界查清禁术是否失盗。”
宦湛琸道:“好的。”
容晚来从一回到府邸就开始东张西望,定止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应该明日便来了。”
“哦……”容晚来闷闷道:“他又在躲我。”
这回定止倒没有否认,他说:“他躲你才说明他在意你。”
“是吗?”容晚来道:“好奇怪啊,我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一直粘着他。”
嗯。
定止心道,你一直都是如此。
他问:“天帝天后还好吗?”
“咦?”容晚来看他:“你认识我爸妈?”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变相告诉了定止自己是天界太子,可定止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像是很早便知道这个事实般。
容晚来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当时在凡界时也不记得天界的事,不可能告诉这位仙君这个关系啊。
定止道:“我和天帝天后有一面之缘。”
容晚来点头:“他们都好着呢。”
天色渐晚,宦湛琸来问定止:“仙君,不知此地可有多余的住处,我与晚来没带钱,也住不起客栈。”
定止道:“有。”
他问了府邸的主人,后者派人收拾出两间多余的客房,让侍者带他们过去。
定止有些恋恋不舍怀中的触感,却也知道他与现在的晚来并没有任何关系了,再者,宦湛琸是天界来的人,容遂得知此事后再从中作梗,是定止不愿意看见的。
容晚来丝毫没有察觉到定止情绪的变化,倒是在后者怀里带了一天,被他顺毛一直顺得很舒服,也有些怀念。
小狐狸跳到宦湛琸怀里,朝定止挥挥爪子:“仙君晚安!”
定止道:“晚安。”
隔在两人中间被完全当作空气的宦湛琸:“……”
他果断抱着容晚来去了侍者安排的屋子。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继续拜访了发生事件的几户人家,大家的描述基本都是相同的,就算有不同之处,却也都符合踉魍的特征,指向性很是清晰了。
宦湛琸打算过几日便与容晚来返回天界。
这些天翎言虽然依着定止的话也来了,但一天到晚就没干过正事,总是努力回避与容晚来的接触,也很少和定止在同一个场合出现。
虽然定止给云瑶和府邸主人说了不要直呼他名,但翎言那边可能会穿帮,以防万一还是减少与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