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
科莱昂的心被人硬生生剖开似的,他想也没想跟着跳了下去,想抱住他的omega。
陆盐和赫淮好不容易用微型炸弹,炸飞了那排枪口,顺利进入舰桥操作室。他们控制了里面的人,找上二楼正好看见这幕。
陆盐冲进了房间,西里尔跟科莱昂早已经消失在星际,不见半点影子。
赫淮从旁边的墙壁上,拿下两个氧气面罩,给即将缺氧的omega戴上。
疾风从陆盐衣领袖口灌入,寒意一点点汇聚到心脏,心口一片冰凉。
察觉到陆盐心情不好,赫淮从身后抱住他,无声地安慰着陆盐。
其实西里尔不爱吃甜食,但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来餐厅要一份甜点,目的是为了跟陆盐交换情报。
为了不引科莱昂的怀疑,给西里尔做甜点的,不一定每次都是陆盐,上次他们交流还是一个月前。
那个时候西里尔怀孕七个多月,胎儿已经很大了,根本不好打,他的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我经常在想,为什么要让他出生呢?”西里尔摸着腹部,没有哭,可神情却比哭了还令人难受。
这个孩子有一个不断试图杀了他的父亲,另一个父亲又做了很多坏事,他来到这个世界真的会幸福吗?
陆盐能感受到西里尔的痛苦,他的痛苦不仅仅只是来源于遭受到了强迫,比强迫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其他东西。
陆盐很清楚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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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桥操作室是巴塞罗号的大脑,能轻易让整个星舰陷入瘫痪。
陆盐和赫淮为联盟政府打开了方便大门,军队很快将这帮星盗清理了。
时隔六年,陆盐终于离开了这片小行星带。
看着舷窗外一闪而逝星际,陆盐像一塑雕伫立良久,直到看见空间站的影子,他才蹙了蹙眉头。
离开了巴塞罗号,本来应该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出现了抵触排斥情绪。
赫淮从外面回来,就见陆盐唇线紧绷,神色焦躁,心情很差的样子,他走过去,扣住omega的手。
陆盐稍稍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听见他说,“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回到主星我们就一块回家。”
这次围剿星盗的最高指挥官就是赫淮的父亲,安全脱身后,他们父子俩聊了一个多小时。
赫淮本来是想带陆盐一块去的,但陆盐很抵触,赫淮没强迫他,单独去见了洛佩斯伯爵。
陆盐虽然没去,但猜也能猜到他们俩聊了什么,无非是这六年经历了什么,怎么跟巴塞罗星盗搅合到一块。
赫淮肯定最后提到了陆盐,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说服了洛佩斯伯爵,让他同意带陆盐一块回去。
“如果你不习惯,我们也可以搬出来住,而且我答应我父亲报考星际中央军校,我们不会在家待太久的。”赫淮说。
陆盐避重就轻,问道:“你要报考军校?”
赫淮:“嗯,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接受军方调查,毕竟我们在巴塞罗号待了六年。”
陆盐‘哦’了一声,就没话了。
赫淮从口袋掏出水果糖,剥下彩色糖纸,将晶莹剔透一颗糖递给了冷着脸,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omega。
“这是第299颗。”赫淮叠着糖纸突然说。
陆盐没反应过来,“什么?”
赫淮将叠好的星星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已经吃了299块糖,只能再吃701颗。”
陆盐斜了赫淮一眼,像是要翻白眼,“你还真的数了?”
赫淮弯下眼睛,“关爱你的牙齿。”
陆盐从鼻子发出嘲讽的单音,“啧。”
真是贤妻良母,唠唠叨叨一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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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小行星带最近的是T88星,赫淮的母亲现在就在T88星,焦灼地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回来。
为了迎接军舰,空间站早一个小时前开始戒严,舱口只站着赫淮的母亲,以及T88星的政府官员。
军方星舰稳稳降落后,洛佩斯伯爵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蓝色的上将军装,眼眸深邃,面容严肃。
站到赫淮面前,洛佩斯伯爵帮身量不亚于他,实际却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alpha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母亲也来了,这些年她一直很想你。”整理好,洛佩斯伯爵拍了一下赫淮的肩,“别跟说她太多吃苦的事,她会难过的。”
赫淮应了一声,“我知道。”
洛佩斯伯爵没多说什么,率先下了星舰。
赫淮转身去拉陆盐的手,笑着说,“走,见见我母亲。”
陆盐抽回了自己的手,冷淡地开口,“你先去吧。”
见赫淮欲言又止,陆盐心头涌起烦躁,但还是强压了下去,“等你们聊熟之后,我再去。”
赫淮没勉强陆盐,但也没马上离开,他安慰陆盐,“不会有人责怪你的,你也是被他们骗了。”
陆盐没反驳赫淮,‘嗯’了声,难得主动握住他的手,“走,下去吧。”
赫淮跟陆盐是最后从军舰走下来的,看见前面那个眼泪婆娑的优雅女人,陆盐不着痕迹地松开了赫淮的手。
“赶紧去。”陆盐催促他。
赫淮不放心地嘱咐,“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陆盐点了一下头。
见陆盐答应了,赫淮从舷梯走下去。
陆盐站在最后一阶舷梯,看着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母子——久别的重逢让伯爵夫人泣不成声,抱着赫淮确定又确定。
周围的人跟景物仿佛褪色的老照片,只有温馨的母子相聚是彩色的。
陆盐在老旧照片的边框,静静看着唯一的彩色,目光是迷茫的空洞。
赫淮终于安抚好情绪激动的母亲,正想将陆盐叫过来一块团聚,转过身,舷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赫淮纳闷地叫了一声陆盐的名字,却没人回应他。
看着偌大的空间站,赫淮心头陡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陆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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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黑市擂台上,陆盐扣着一个alpha手臂,猛地往后一带,粗壮的手臂被拧成扭曲的姿势。
alpha身体吃痛的一顿,额角浮出一层冷汗。
正当陆盐要将高壮的alpha撂倒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骤然闪现,陆盐下意识闭上眼。
趁着这个机会,alpha挣脱了陆盐,捏拳抡过来。
饶是陆盐躲避得及时,对方的手指关节擦过他,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淤青,斜长的眼角淌出血。
陆盐视线垂落,阴沉地盯着alpha套在手指关节上的铁环。
他揩去眼上的血,活动了一下脖子。
下一瞬,陆盐以一种迅猛的速度,上前卡住alpha的咽喉,手肘狂击他的胸口。
alpha闷哼了两下,脸色煞白,对方的力道大到几乎要撞断他的胸骨。
alpha只好故技重施,用手腕绑着的闪灯去刺激陆盐的眼睛。
早有防备的陆盐这次却没如alpha的愿,在灯闪刺来前,他扭住alpha的胳膊用力一掼,顿时传来骨头错位的喀嚓声。
alpha仰头惨叫,陆盐摁住他的双肩,抬膝踢断了他几根肋骨,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地上。
满身横肉的alpha,此刻双目失神,脸上滚着豆大的冷汗,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
陆盐一脚踩烂了alpha手腕上的闪灯,之后懒得再看他一眼。
擂台下的观众早已经熟悉陆盐的战斗力,见他又一次赢了比赛兴致缺缺,只有零散的欢呼声。
今晚陆盐就碰上这么一个挑战的,还用了下三路的手段,他沉着脸从擂台上走了下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来,递给了陆盐消肿的冰袋,“老板让你过去一趟,说有生意要谈。”
陆盐道了一声谢,用冰袋敷着眼角上了三楼。
黑市拳击馆的老板叫科波拉,外号巨鲨,虽然长相粗犷,肌肉虬结,但心思细腻,头脑精明。
陆盐敲开了科波拉办公室的房门,对方正在逗弄他刚买拉利毛足鲈,那是一种卵圆形,红黄蓝三色的观赏鱼。
科波拉背对着陆盐,捻着鱼食喂那些漂亮的观赏鱼,从陆盐进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鱼缸,却问,“受伤了?”
陆盐没回这句,“你找我什么事?”
科波拉终于回过身,打量着陆盐脸上的伤,调侃道,“难得见你受一次伤。别人赢了比赛,才能出现在光幕上,这样吧,谁让你挂彩,不管输赢都值得奖励光幕一日游。”
陆盐懒得搭理他的恶趣味。
科波拉收敛了笑容,扬了扬下巴,“坐,我们谈谈正经事。”
陆盐拉开座椅,坐到了科波拉对面。
科波拉已经切换到了商人模式,跟陆盐分析了一下他在黑市拳击场的未来光景。
陆盐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两年前这个亚裔年轻人来到这里,先是拳拳到肉的徒手肉搏,后来又转战到机甲,不管哪种比赛,他在这里已经没有对手了。
现在又没有冒出有潜质的新人,观众早已经厌烦陆盐的个人秀。
听完科波拉的分析,陆盐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意思就是他在这里挣不到更多钱。
科波拉抽了口雪茄,烟雾缭绕中他问,“我这有个生意,报酬还算可观,你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