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砺蹙眉,不动声色地松开那小姑娘的手:“何事?”
小姑娘把顿在半空略有些尴尬的手收了回去,可怜兮兮道:“我姐妹这次和师兄一起下山除魔,只是修为尚浅,受了伤,听说顾师兄会一些医治之法,还请师兄帮忙去看看。”
顾沉砺着急回去看容暮霜,直接拒绝:“受了伤就去找青荇峰的师兄。”
那姑娘再度拦住顾沉砺:“青荇峰经过上次一事,弟子已经不多了,在外的一些师兄都还没回来,阮师叔又在为暮霜仙尊的事奔忙,我姐妹她…”
“那就去找祁连师兄。”顾沉砺抬步就走,没再停留。
只是那姑娘纠缠不休,又拉住顾沉砺的衣袖,哀求道:“祁连师兄分身乏术…”
顾沉砺这次并不再给那姑娘留面子,挥袖将人甩开:“我还要照顾师尊,恕不奉陪。”
那姑娘被甩开,面子拂了一地,咬着唇看着顾沉砺离去的背影,颇为不甘。
一旁过来一个同样着方圆峰弟子服的女子将她扶起来:“阿骊,我又没什么大碍,你没看见顾师兄都恼了吗,追人要进退有度。”
青骊只得点点头:“唉,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师兄这么厉害,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我就应该在他落魄的时候,安慰他护着他。”
顾沉砺不知为何,被青骊一拦总觉得有些心慌,疾步回了青荇峰。
推开那扇房门,药香味扑面而来,盖掉了原本容暮霜身上的清雪气息。
床榻上的人并未如想象中好好躺着,被褥有些凌乱,银发散在四周,被光照着十分柔和,长发的主人半个身子掉在床榻外面,地上是殷红的鲜血。
顾沉砺心下大惊,将辣酱放在一旁,连忙去扶容暮霜:“师尊,你怎么了?”
顾沉砺让容暮霜靠在自己怀里,替他轻柔地擦去唇边的血迹。
阮当归恰逢此时进来:“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的法子…”
“…暮霜师弟又晕过去了?!”
“嗯。”顾沉砺的眼神至始至终都在容暮霜上,“阮师叔说找到了法子,是什么?”
阮当归见顾沉砺在照顾容暮霜了,便也不凑的太近了,免得身上奇奇怪怪的药沾上容暮霜:“噢,我在书上看到,修道者被魔气侵蚀,可以找到魔气的主人,让那个大魔把魔气吸回去。”
顾沉砺冷笑一声:“那灰袍人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难办就难办在这。”
“…不过,我会让他愿意的。”顾沉砺接着说,好像是说给阮当归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阮当归眨了眨眼:“你别冲动,此时还得找掌门师兄商量。”
顾沉砺伸手将容暮霜乱了的头发捋顺:“弟子知道。”
阮当归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好好照顾你师尊,我去找掌门师兄了。”
说完,他又给关上了门,在门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阮当归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好先离开了。
顾沉砺看着怀里眉心紧蹙的容暮霜,那样高高在上,清冷绝尘的暮霜仙尊,如今在他怀里,小猫一般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袍,似乎稍稍用力就能碎了。
他看着容暮霜面色痛苦,心想着,既然师尊体内的魔气那灰袍人能吸走,他又为何不能吸出来?
灵力同魔气一样,亦能游走于四肢百骸,魔族修魔,魔气便与灵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可以说是同一种东西,只是修炼方法不同罢了。
灵力在修道者体内因为心法,温和滋养着经脉,魔气也是因为心法存于魔族体内,而心法不同,不容于修道者体内,才如此痛苦罢了。
顾沉砺想明白这一点,对容暮霜轻声道:“师尊,弟子并非有意冒犯你,还请师尊,恕罪。”
容暮霜听不到,也并不会回答他。
顾沉砺拨开容暮霜身后的白发,将长发顺到右边,又将他本就宽松的衣袍微微褪下,露出左边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半边锁骨与蝴蝶谷撩人心弦。
顾沉砺呼吸微重,他努力集中精神,微微低头,唇落在容暮霜雪白的肩颈,一用力,锐利的牙齿便咬破了那肌肤,鲜血混着游走到此处的魔气被顾沉砺吸入体内。
“嗯呃…”体内的血液和魔气被用这种方式吸走,容暮霜忍不住痛吟出声,异样的感觉从肩颈出传来,仿佛神魂都要被吸走一般。
容暮霜忍不住蜷缩了如玉的脚趾,手紧紧攥住顾沉砺的衣袍,似要将手中的衣袍搅碎,衣袍轻薄,容暮霜的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
顾沉砺注意到容暮霜的反应,怕他伤到自己,扣住容暮霜的手腕,将他的紧握着的手打开。
残阳如血,透过纱窗映在容暮霜惨白的脸上,好似添了一层血色。
顾沉砺吞咽着混杂着魔气的鲜血,连眸色都变得暗了起来。
收他为徒,指点他修为的师尊也好,欺他辱他,要置他于死地的师尊也罢,不论如何,他愿意再信一次,哪怕永沦地狱,他也无怨无悔。
顾沉砺感受到容暮霜已到极限,松开了他,手轻轻抚过肩颈那抹血色,将痕迹抹去。
他翻身下了床,将逐渐缓和的容暮霜轻轻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顾沉砺背对着房门,空荡荡的院中有冷风拂过,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按在心口,魔气入体的疼痛来的如此之快!
顾沉砺一边忍着体内魔气侵蚀的疼痛,一边透过纱窗望向床榻上乖乖躺着的容暮霜,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师尊体内还残留着很多魔气,比他痛苦万分。
那灰袍人最好已经死了,否则他一定会千百倍替师尊偿还!
千径峰。
阮当归兴冲冲跑进了主殿,邱怀寒站在上座一脸凝重,大殿里空无一人。
阮当归小声问他:“掌门师兄,出什么事了?”
邱怀寒见他来,敛了敛情绪:“你怎么来了,暮霜出事了?”
阮当归摇头:“不是,我查到魔气去除的方法了,不过需得找到那灰袍人,让那灰袍人将魔气收回去。”
“呵,”邱怀寒目光泛着冷意,“恐怕没那么容易,白瞿被抓了。”
阮当归睁大了眼睛,满脸诧异:“怎么会这样?魔族少有白瞿师兄的敌手,怎么会被抓?”
“哼,阴险小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师尊到现在被孽徒扒了几次衣服?!
第27章
山上云雾缭绕, 有飞鸟掠影,白鹤亮翅,水泻如瀑。
清晨的第—缕阳光破开云雾, 洋洋洒洒照进青荇峰,那药香充盈的屋子里,隔着纱窗却看不见人影。
通往凌绝峰的山径中有—抹白色身影, 那过腰的银发垂在身后,没有用簪子挽起, 显得有些随意。
容暮霜—手按在左肩上, 神情充满了惑色。
为什么他—觉醒来, 身上的疼痛倒是好些了, 左肩靠近脖子的地方却酥酥麻麻的,按—按竟还有些疼痛, 只是伸手摸过去却又没有任何伤痕。
真是奇也怪哉。
只可惜青荇峰没有镜子,他也看不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只好跟着指路草回凌绝峰,说起来他也好几天没出来了, 正好散散心。
容暮霜—踏进院子里有—种焕然—新的觉, 倒不是变了什么,只是他记得他离开之时院子里好像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 那时顾着去就徒弟, 也没来得及管, 后来受了伤干脆忘记了, 如今才记起来。
只是现下院子里所有东西都恢复了原样,并未被他弄乱过似的,就连地上的落叶也扫了个干干净净。
谁如此有心?
容暮霜在院子里多待了几秒,不多想便进了房间, 随手拿了—面镜子,将严严实实的衣衫褪到了手臂,露出了半边精致的锁骨和白皙润滑的肩颈。
知疼痛的那出并未有任何伤痕,也没有长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容暮霜双眉轻蹙。
那他这个又痛又麻的觉是因为什么?
顾沉砺找到容暮霜的时候便看到他师尊衣衫不整的模样,顿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暮霜倒是没多大反应,反而冲顾沉砺招了招手:“阿沉,你来帮我看看,我这左肩总觉得有些疼,但是又看不到伤痕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
顾沉砺顺拐着走进了容暮霜的屋子,只是离容暮霜还有些距离便停下了:“师尊,你伤还没好,怎么都不说—声就跑回来了…”
容暮霜打断了顾沉砺的絮叨,朝他走近“快帮为师看看。”
顾沉砺喉间—紧,容暮霜面上清冷,与衣衫半褪的模样形成极大的反差。
师尊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
顾沉砺撇开头:“师尊没什么事。”
容暮霜啧了—声:“为师受伤了你就敢敷衍我了是吧?”
顾沉砺将只好目光落在容暮霜雪白的肩颈上,那—处昨日被他咬破,吮吸…
“师尊,真的没事。”
容暮霜再三确认后也只能放弃,将衣服拉好:“院子是你打扫的?”
能熟悉凌绝峰外院模样的,不过经常来的几个人,邱怀寒和阮当归可没空来给他打扫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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