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通过关绪,才有机会去疏通疏通。
关绪轻笑:“好说。”
他们一阵心怀算计的寒暄,机会难得,又迫不及待转到徐溪晚那边去混个脸熟。
人一走,关绪眼中骤冷。
“他们……是谁?”蒋轻棠对关绪前后的态度反差感到好奇。
“说话人叫宋志敬,另一个是宋金安。”
宋金安?蒋轻棠诧异,那不就是宋巧巧的父亲么?那天宋巧巧在宿舍里撒泼,叫声尖利,让人想忘记这名字都难。
宋志敬这名字听起来也挺耳熟的,蒋轻棠想起来,上次去关绪说过,宋志敬是宋巧巧的父亲。
蒋轻棠闹糊涂了,怎么一个闺女两个爹?还是亲兄弟?
这里面脏事不少,关绪不愿污蒋轻棠耳朵,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蒋轻棠不满,“上次你就这么说,以后是什么时候?”
“年纪不大好奇心挺强。”关绪笑了下,捏她的脸,“快了。”
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十五年前的那场冤案,该有个了结了。
宋家兄弟二人前脚刚走,后脚蒋家的管家上前,站在蒋轻棠和关绪身后一步的位置,礼节得体地半弯腰,“大小姐,关小姐,家宴设在内院,请二位跟我来。”
关绪内心暗讽,蒋家人这还没挤进津岭城的上流,得到那些所谓老牌家族的承认呢,学起这些迂腐陈旧、该扔进棺材里的死板规矩倒是一套一套的,生怕别人说蒋家是新晋暴发户。
“有劳了。”关绪颔首,面上笑得客套从容。
蒋轻棠从前是地地道道的蒋家人,一次所谓家宴都没能参加过,现在成了外人后反而有资格参加了,可不是讽刺么。
家宴,顾名思义,都是蒋家自己人,上座是蒋家久未露面的老爷子,也就是蒋轻棠和蒋若彬的爷爷,左手边次一座是位端庄的妇人,盘着发髻,妆容恬淡,一袭深色的旗袍,很有几分风韵,这就是这场席的主角,蒋家二夫人,原名周蕾,嫁给蒋家二儿子后,人人都叫她二夫人,她的本名已经很少有人直呼了。
关绪也是第一次见这位足不出户的二夫人,看外表,果真和外人传说的一样温婉。
二夫人后面再次一座,是个少年,关绪认识,叫蒋华,当初纠集了一群小混混想欺负蒋轻棠,要不是正好撞上关绪,蒋轻棠现在还说不定怎么样呢。
蒋华是蒋家二儿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父亲死的早,二夫人温吞性格教不好他,蒋老爷子在孙辈中唯一器重的就是蒋若彬,对蒋华也不闻不问,所以蒋华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学了一身的流氓地痞毛病,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当着蒋老爷子不敢胡来,却还是坐得七歪八斜,一双吊稍眼,看着贼眉鼠目。
关绪对这人没好感,眼睛扫过时眉峰一凛,吓得蒋华一个激灵,背后汗毛倒立。
废物。
关绪唇边勾起轻嘲,目光转向另一边,蒋老爷子右手边的座位空出来三个,再往外都不认识,估计是旁系的晚辈,关绪没看在眼里,环视一圈,只对最上座的蒋老爷子笑着点了下头,“老爷子,半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矍铄。”
“都是自家人,不用说那些客套话,关总过来坐吧。”蒋老爷子拍了拍自己右手边最近的位子上的那把椅子。
他说着不客套,叫关绪仍是称呼为“关总”,也不敢怠慢,把除了自己以外最尊贵的位子留给了她,连带着从前不能入席的蒋轻棠都沾了光,能坐得比蒋若彬更前。
关绪不客气地坐上去,蒋老爷子问了几句蒋轻棠的近况,不是真心,做个上慈下孝的样子而已,关绪只答了句小棠很好,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说。
这些人不是真的关心蒋轻棠,说了纯属浪费口舌。
蒋轻棠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爷爷,离得近了,坐立难安,关绪在桌布下面一直牵着她的手,安抚她别怕,指腹故意在她娇嫩的掌心里瞎挠,蒋轻棠憋不住偷着乐了一下,吓得赶紧捂住嘴,正襟危坐,悄然窥见蒋老爷子没什么反应,猜想他没看见,这才长舒一口气,偷偷地瞪关绪,警告她不许乱来。
蒋轻棠几乎不能发现地冲蒋老爷子努努嘴,用口型对关绪说:“凶。”
意思是蒋老爷子比蒋若彬更凶,可不敢惹他。
关绪也弯了弯眼睛,捏着她的手指,“不怕。”
再凶也是过去式,现在他还敢冲蒋轻棠凶一个试试?桌子都掀了他的,蒋轻棠忍了那么多年,也忍够了,今天关绪带蒋轻棠来,就为了让她看看自己怎么给她出的气。
蒋华对蒋轻棠贼心不死,看着蒋轻棠雪白修长的脖颈,压着眼睛目露邪光,关绪直接拿起叉子敲了敲面前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哼笑,“蒋二少莫非上次还没尝够苦头?”
蒋华后脊背一凉,寒气直冲脑门,不敢再有什么不轨举动,众人面面相觑,又去瞧蒋老爷子,屏息凝神,生怕出错。
蒋老爷子一生最讲究规矩,蒋家的家规也严苛,饭桌上碗筷发出声音都要受家法,如今关绪公然敲杯子,摆明了不把蒋老爷子放在眼里。
上座的老爷子手心一紧,默了半晌,语气浑厚严肃地训斥一直不说话的二夫人:“阿华他父亲去的早,不能管教他,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多费心,慈母多败儿,总由着他性子这么野下去,将来迟早要栽大跟头。”
二夫人垂眼,温声应下:“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关绪支着胳膊打量这位在她斜对面的二夫人,低眉顺眼,完全的贤妻良母模样,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是守了十几年寡的人。
这次家宴故弄玄虚地整了个西餐,桌上个个礼仪到位,只有关绪不管这些,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和蒋轻棠面前的盘子交换,桌上劈里啪啦的动静,全是关绪这边闹出来的,桌上人纷纷侧目,又见连蒋老爷子都不作声,怨气之下,敢怒不敢言。
蒋老爷子年纪大了,食量浅,用完餐说了句慢吃,先行回去休息,二夫人不多时也放下餐具,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匆匆离开,蒋家人纷纷离席,只有蒋华,爷爷母亲都不在,没了约束,有恃无恐,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直勾勾对着蒋轻棠看。
“堂姐,你皮肤越来越白了,比我上次见到你还白,嫩得能掐出水了。”蒋华笑得猥琐,他仗着今天是他母亲的寿宴,又是蒋家的地盘,关绪手段再通天也是个外人,起码得给蒋家三分薄面,只要自己不先动手就占着理呢,用语言调戏蒋轻棠,同时占了关绪和蒋轻棠两人的便宜不说,关绪还不能把他怎么着。
他想得挺美,唯独忽略了,关绪在蒋家的饭桌上连蒋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还会顾忌不能和蒋家撕破脸么?
何况蒋家短短半年时间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关绪这棵大树,区区一个不入流的蒋华,关绪把他处理了,蒋家连个屁也不敢放。
“没男人滋润也能有这么嫩的皮肤?我看堂姐你是背着关总偷偷……”
蒋华剩下的话没说完。
他劈着嗓子凄厉地嘶吼了一声,接着只剩一阵咕噜噜的悲鸣,完全说不出话来。
原来关绪已经单手翻过桌子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把他脑袋按在了旁边巨大的装满水的玻璃缸里。
关绪从前整人就很有一手,后来她掌管关氏,想整人不用亲自动手,甚至不用她废话,自然有人替她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手艺生疏,擒着蒋华的膀子竟然还被他挣开了,关绪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掐在他后颈上的手一用力,蒋华在水里疼得张开嘴,大口液体直接从喉咙鼻腔里灌进去。
濒死的恐惧感让他拼尽全力挣扎,关绪从小练出来的,比他这种废物二世祖强了百倍,擒着几个要害关节,蒋华在她手里就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鸡,挣着挣着,眼看着渐渐不动了,关绪估算了时间,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水缸里拎出来,扔小鸡似的扔在地上。
只有被灭顶的水呛过,才会知道溺水的恐惧感,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蒋华顶着他湿淋淋乱糟糟的头发侧身缩在草地里,再看关绪时,眼中已带上恐惧,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张大嘴巴咳嗽呼吸,口水也沾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极了,眼中也没了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
他的脑袋在玻璃缸里磕破了,不停往外渗血。
关绪冲他一笑,他就打了个寒颤。
“再说啊。”关绪脚尖踩着蒋华的脸,细细的鞋跟差点在他腮上扎了个窟窿,“我还没过瘾呢。”
人人都道关绪温文尔雅、达人雅志,见识过关绪亲自动手的人不多,从她痛改前非以来只有两个,一个是罗秒,另一个就是蒋华。
都是天生的下流坯子,把主意打到蒋轻棠头上来了。
那样阴冷的笑容,像打开了另一个开关。
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连蒋轻棠都吓傻了,呆呆地愣在椅子上。
“不……不敢了……”蒋华倒在地上,在关绪脚下,抖得像只被水临透了的鹌鹑,眼眶被巨大的恐惧填满,看着关绪,就像在看一个恶魔。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他声音颤抖,倒在地上给关绪拱手作揖,“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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