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付点头,“不拍不拍,我们就来看表演的。”
保安看着段榕,慢慢放下按在对讲机上的手,“晚上八点,演半个小时。”
提前了一小时,演出时间也缩短了半小时,估计演员走剩没几个了。
段榕跟许付在海洋馆里四处看了看鱼,死了人,这馆里现在监控安的挺多了,段榕看了眼安全通道,没上去。
“行了,走吧,晚上再来。”
敲了敲玻璃,“现在这水里都没美人鱼。”
许付加了廖清副队的微信,在问委托调查办到哪一步了,没有委托调查令,他们不好展开工作,相关人也不肯配合。
副队说快了,马上就出来,差最后一个章。
“二哥,不是美人鱼,是人鱼演员。”
男人本性/爱美女,段榕更是个不委屈自己眼睛的主儿,看点儿美女又不犯法。
云风镇上不如几天前热闹,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几天就看见警察了,段榕边走边吃,他的胃好像永远填不满,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油腻热量高的一口一个,身上肌肉不减少。
许付艳羡崇拜地看着他二哥的宽肩,也吃了个烤串。
“你觉得凶手会从海洋馆哪个出口出去?”
海洋馆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前门,保安、游客,人最多,另一个是后门,也可以叫员工通道,馆里还有不少下水道,都能通出去,监控里找不到凶手,那凶手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去的呢。
许付想了想,“可是下水道警方已经排查过了,没有发现指纹,疑似凶手的痕迹。”
段榕把垃圾袋打包了一下,站在垃圾桶前,琢磨了下,分类丢进去,这几年搞文明垃圾,段榕丢到现在也没丢习惯,太为难他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大老粗了。
伸了个懒腰,“下水道找什么指纹,水一冲全没了,水里死了人,都是血,尸体捞上来第二天海洋馆老板就全换了一遍水,能找到屁线索。”
“我要是凶手。”段榕指了指自己,“我在二楼大摇大摆杀了人,还敢丢进水里,让底下那么多游客亲眼看见,你觉得我这时候是会落荒而逃,还是心理素质极强地慢慢走下去?”
“再或者,留下来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
许付也是经历过不少案子的了,拧眉,“二哥,你是说凶手非常猖狂吗?”
段榕哼笑,眯起眼,“岂止猖狂,他简直把所有人当傻子玩。”
因为他运气相当不错。
第一次作案,就几乎天衣无缝。
许付急忙追问,“二哥,你怎么知道他是第一次作案的?”
段榕点了支烟,这回徐徐吹了出来,烟雾在半空中团起来,呛了许付一口,“你说呢?”
许付顾不上被呛,转动脑子,想到段榕刚刚说的作品,眼睛一亮,“艺术!”
把身穿演出服的陈茗好杀害后丢进水里,外面那么多观众,即使凶手没在死者身上留下艺术的伤口,这一行为也有艺术的成分在。
观众,被人欣赏的作品,全有了。而来之前许付查过,云风镇近二十年都没有一起这样的凶杀案。
所以凶手一定是第一次作案,没准工作或爱好与艺术相关,这个不能够百分百确定,因为就算是捡破烂的乞丐,也能有一颗艺术的心,在杀人过程中展现出来。
线索多了一条出来,看来看完这里,要去陈茗好学校一趟了。
段榕抽完了烟,时间是七点半,还有半小时,往云风海洋馆走。他有点驼背的习惯,但无伤大雅,个子在南方实在太扎眼,趿着拖鞋粗犷地一挑眉,“看来我今年下半年运气不错。”
没准就跟凶手打上照面了。
第4章 4 胸腔里那颗心脏就跟被勾起了馋虫一……
曾经像模像样的“商业街”云风海洋馆这条路已经不见什么人了,商铺倒还都开着,只是没几个顾客,人都是畏惧死亡和恐惧的生物,如今凶手还没抓到,自然是越少出来走动越好。
许付绕过一片小水洼,欲言又止,“二哥,我记得你上半年……抓一个流氓,摔进了垃圾池里,还有下楼梯的时候,把脚给扭了……”
段榕这样的人,跑着下楼梯就跟走平地,所以在楼梯上崴脚,这跟平地崴脚没什么区别,耻辱太强。
许付顿了顿,接着细数,“晾衣服手肘磕到墙,破了一大块皮,出门找小黄车,鸟拉屎到了头上,做饭炸锅。”
段榕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点了支烟,“那是上半年犯太岁,我现在运势非常好。”
许付分外不信任,且于心不忍,“又是郭方丈给你算的?”
这几年寺庙里香火钱太少,穷的快揭不开锅,郭方丈无法,披着他的大红袈裟,出门当起了算命的,他外形看起来太德高望重,还真唬住了人,但可惜,算的十次得有九次不准,幸而算命时用的是隔壁山头死对头的法号,这才没毁了寺庙的清誉。
段榕叼着烟没回头,光伸手拍了下许付的脸,“当着郭老的面可别说他算命的事。”
老头儿要面子。
许付诶了声,“知道。”
段榕在海洋馆外面掐灭了烟,“我自己算的,早出师了,看着吧,我这下半年的运势好的不得了,就是有点儿犯水。”
许付跟着抬头看了看海洋馆,点头,“不知道算不算,这确实是水没错。”
段榕含糊地笑骂几句,慢悠悠进去了,门口站着的除了保安,还多了个西装模样的中年男子。
段榕暂且没理会,站在玻璃前等人鱼演出。
许付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板。
段榕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许付知道,只要进入案发现场,段榕其实就已经在转动脑子了,他太善于伪装,也太强大。
滴水不漏,像一座山一样。
游客少的可怜,演出开始十分钟,玻璃前面也就五个人,不算工作人员。
段榕没有任何威慑力地站在那里,就算胳膊上纹身很多,但他此刻状态很放松,还有闲情跟玻璃里面对视上眼的人鱼笑一笑。
演出快结束,段榕烟瘾犯了,摸了颗糖出来吃,这回是颗大白兔奶糖,跟他本人形象严重不符,大手肤色深,奶糖在他手里白的出奇。点了点玻璃里面游来游去的美人鱼,眯着眼笑道:“这玩意儿里迟早混进个真的,是真像。”
气也憋得长。
他的眼睛严格注视着里面的每一条人鱼,没有错过他话音刚落,离他较远的一条男人鱼尾巴不自然地卷了下。
不,应该说是腿,鱼尾套里自然是腿。
里面听力超强的俞卷吓的心脏直砰砰跳,按捺住想抱尾巴的本能,安慰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发现……”
但是这个大叔是谁啊?为什么还来看表演,他不怕吗。
他都很害怕……不敢游去当时的那片水,尽管水是相通的,游不游去都一样,但俞卷就是不敢去。他不能拒绝这份工作,尾巴还在长,他得泡水,所以只能这样强迫安慰自己。
段榕眼角视野极大,多年来练就的本事,前面看着眼珠没动,其实注意力全在眼角。先前没留意这条人鱼,男生,身材骨架却小的很,脸也巴掌大小,估计一手按下去,就能捂严实了。
段榕咬着奶糖,稳的八风不动,身上一阵阵飘出奶香。
许付感到投过来的视线,摸了摸鼻子。
他二哥,其实不凶的。
演出结束,段榕去找那个西装男人了,“张经理。”
张辉一愣,他没有佩戴胸牌,“你是?”
段榕言简意赅,“带我们上去,我有话问那几个人鱼。”
张辉被问话问怕了,禁不住后退一步,“你们是警察?”
“警察不能纹身啊!”
许付上前,“我们是警方委托来办案的侦探,这是我们的名片,日后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们业务范围内,你都可以找我们的。”
他笑郭方丈为香火下山当神棍,其实他们侦探所也半价八两,都穷。找着机会就得宣传宣传。
张辉捏着名片,看看笑的如沐春风的小白脸许付,再看看黑/社/会/一样的段榕,竟然什么也没问就带他们上去了。
反正都问好几遍了,再问问也没什么。
“原本有十二个演员,出事后……”张辉含糊过陈茗好,“就剩下五个了。”
“当时表演的,就两个,其他的都走了。”
段榕并不在意这些人鱼是不是当天的人鱼,就算不一起表演,私下相处的也多,所以在现场这一条件并不必要。
一条女人鱼性子凶,这些天被问来问去,都问烦了,甩甩尾巴上的水,皱着眉道:“我们要先去换衣服,等会儿再问。”
剩下三个也都连忙跟着点头,不想被留下。穿着鱼尾走路不方便,蒋哥一手扶一个带她们赶紧去换衣服了。
段榕低头,跟满脸是水的黑发小男生对视上,他蹲下身,脸上是不熟络也不故意套近乎地笑,“我姓段,单名一个榕字,木字旁的榕,你怎么称呼?”
他的姿态和语气、表情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换做大一点的男人,可能还会有些保留,保持警惕,可俞卷只是个小鱼,他还很单纯,胸腔里那颗心脏就跟被勾起了馋虫一样,面对面第一印象就这么被段榕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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