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车内的监控被全哥砍了,他躲在乘客后面,身体不停抽搐,分不清是兴奋过度还是痛苦了,砰,枪走火了,没有人敢尖叫,无声地恐惧、流泪。
俞卷害怕地双腿好像没了直觉,他不得不去想,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没有火化,二十四小时后,身体是会变回人鱼的模样,到时他会死都不安宁吗,被解剖,被泡在福尔马林里。
俞卷抠着自己的腿,他不想,他不想被解剖,太疼了。
泪眼朦胧时,俞卷模糊的视野中好像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侧脸,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和细看就被全哥吓的缩了起来。
“别尖叫!”又是一声枪响,他没有需求,没有针对性报复,他随便杀人,这一车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狙击手已经就位,可是他躲的太严实,没有露出一点,警察们精神紧绷地冒了汗,不敢眨眼,怕错过时机。
活生生的二十五个人,还有个孩子,他们在监控还没被毁前已经看到孩子受了伤,到这个时间,怕是凶多吉少。
他还那么小,连疼都不会说。
“请保持冷静!”不知道是在对歹徒说还是对人质说,冷静,别激怒这个恶魔了,冷静,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
一定能把他们安全救出来的。
段榕走路生风,后面保安想拦都拦不住,“我报警了啊!私闯民宅!”
这里是陈凌安租房的地址,时间紧迫,段榕没功夫跟保安周旋或者再找个地方翻进去,他直接从正门,当着两个保安面翻进去的,直奔陈凌安的房子。
许付也心急劫车案,想赶快查完陈凌安的房子去现场,“我们就是公安系统的人,办案!”
保安职责在身,也喊:“搜查令呢?!”
话音刚落,五层楼上,一声巨响,段榕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许付跟保安对视一眼,纷纷攥足劲爬楼梯。
简直就是变态!一块儿跑的,他们就耽搁了几秒,段榕已经上到七楼把门踹了。
许付还好,年轻,比保安快了一步,“二哥!什么情况?”
保安气喘吁吁,“你们别走,我得报警,不然我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段榕手里拿着条卷起来的蓝色床单,越过许付,“走,去现场。”
许付脚没停就又跟着下去了,幸而还记得可怜的保安和门,从钱夹里也不知道掏出了多少,反正随手一甩,“不好意思,我们赔门!”
保安欲哭无泪,“这又不是我的门……”
段榕一边下楼一边给廖清打电话,“你们现在也赶去现场,武警一旦控制住场面,人质解救出来,就抓人。”
廖清心里一紧,“抓谁?”
段榕冷声吐出个名字,“陈凌安。”
廖清知道段榕已经把名字说出来了就是十有八九的事,电话里顾不上细说,打手势让严副跟几个警察去开车,“好,我们现在就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近黑了,又有一名女子中|枪,婴儿的心跳也越来越弱,俞卷能听出来全哥的气息也不稳,只要他背过身,背过身一次,他就可以过去把全哥扑到车窗上,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到时击毙了他,他们就都能得救了。
俞卷也怕,可这里只有他能做到,因为他的双腿有力,他的是鱼尾巴。
他要救自己,要救这车上的人。
晚上七点十一分,警车的红蓝色灯照的人眼花,车里的人已经麻木,车外的还在焦急等待,七点十五分三十一秒,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笔直穿过树林,打穿玻璃,狠狠钉进了全哥的太阳穴里。
在数个黑黝黝的枪口下,另一名歹徒举起手跪在地上,哭着道:“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长达两个小时的劫车案落幕了。
死亡一人,两人重伤,婴儿已经送往医院,能不能保住,看天命了。
第11章 11 “二哥,我想回家。”
人质们一经救出就扑到在外围等候的家人们身上哭,他们只是像平常无数个日子一样,坐了辆公交车,可是今天却遭遇了这种事,命悬一线。
警察医护人员还在工作,受重伤的送完医院,那名孕妇倒是没受伤,但是太过紧张肚子很疼,面色发白,也赶紧抬到担架上送去医院了。
警察把剩下的一名歹徒戴上手铐押送到警车内,现场各色衣服交错,虽混乱,但这是劫后余生。
陈凌安也在下车后第一时间被廖清带到一边了,在场还有媒体,都拍摄到了这一幕,但劫车案还是头等大事,暂时没有记者关注这边。
“还有人质吗在车上吗?!快下来!”
俞卷坐在车灯照不到的阴暗里,半边脸都是血,还有温度,他呆呆的,好像傻了。
有武警上来拉他,还没碰到,一双带着烟味的手先伸了过来,俞卷那一瞬间就像闻见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的小兽,眼睛还不会动,鼻子先过去了。
这一小动作只发生在零点一秒间,下一秒段榕就把他抱起来了。
抱下去后放到他跟许付叫车过来的出租车车前盖上,用那只掌心布满厚茧,手背覆着蛇头的手大力揉了揉俞卷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俞卷眼睛这才眨了一下,总算有点人气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段榕。
段榕没嫌弃俞卷的嘤嘤嘤,从许付手里接过手帕好好把俞卷脸上的血迹擦干了,接着又拔掉他脖子上的玻璃碎片,俞卷又是一阵疼的唔唔。
段榕从接到廖清电话后面色就沉如水,如今把小鱼儿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除了玻璃扎到的几处小伤,好好的,这位糙老汉总算松了点眉毛,先前那跟要账似的脸可一点不安慰受了那么大惊吓的小鱼。
但小鱼竟然一点不在乎,可能是真怕傻了,看到认识的人就想亲近。
“别哭了,许付,问护士要点酒精跟棉签过来。”
许付诶了声跑去了。
段榕低头一看,还在哭,不免掐住人下巴抬起脸用手擦了擦泪,结果碰到了俞卷眼角的小伤口,这眼泪哗啦啦流,止都止不住。
段榕叹了口气,“就这点伤,哭什么。”
俞卷怕他手上没数,又给自己伤口擦更大了,哭得一颤一颤握住段榕的大拇指,段榕就用另一只手继续擦,俞卷赶忙又握住。
段榕这心里跟猫爪一样,两根大拇指被柔软包着,浑身酥麻的不得劲。
“去城外干什么?”
俞卷急需要水,腿疼得很,脚趾在鞋子里勾了勾,段榕注意到了,以为俞卷脚上还有伤,都没问就把人家的鞋袜给脱了,白净粉腻的小脚别提多稀罕人。
段榕大手握着,揉了揉看有没有玻璃碎片,俞卷哭啼啼地模样突然变了,脸颊粉红,配上哭红的眼皮跟鼻子,羞答答的。
俞卷声音低低软软的,脚丫还在段榕的手心里,“去看我爸妈。”
段榕检查完俞卷的双脚,重新给他穿回鞋袜,许付这时也把酒精跟棉签借回来了,段榕蘸了满满一棉签酒精就要往俞卷脸上按,俞卷害怕地缩了下。
许付从段榕手里拿走棉签,“二哥,我来吧,刚刚廖支队还在叫你呢。”
天可怜见,这么白嫩一弟弟,让段榕收拾一顿还能要吗,不得哭成泪娃娃,许付唏嘘,手上麻溜又轻地飞快给俞卷消毒伤口。
段榕看俞卷半阖上眼乖乖让许付给消毒,垂下空落的手,心下不知道什么滋味。
许付趁机问案情,不然一会儿去了局里就是跟廖清他们一起听了,“二哥,你让我拿着的床单我给严副了,那是证据吗?”
段榕嗯了声,“上面有体|液。”
许付震惊,脸上空白,干巴巴重复段榕的话:“体、体……”
他想起来,以为这是什么至关重要的证物,段榕给他的时候,他抱的可紧了,当即头有点不清醒,想给自己来一颗速效救心丸。
他的手脏了。
段榕把棉签接过来了,宽肩厚背,安全感十足,微微驼背,低下头给一个漂亮的小男生擦唇角的伤。
俞卷耳朵红的发痒,但是内心奇异的安稳,特别是闻着段榕身上的味道,其实不光有烟味,还有属于段榕自己的,俞卷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是是他遇到的所有人中,他最喜欢的。
像有实质般,厚重,太阳。
段榕也是这样的人。
“段二哥……”
段榕学着许付的力气给俞卷蘸,都感觉不出来擦上了还是没擦上,“怎么了?”
俞卷记好不记坏,刚刚在他眼前歹徒被爆头的画面好像已经忘了,贴心小棉袄般叫着段榕,“我刚才在车上看见一个人。”
段榕把脏棉签放在手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俞卷,“嗯?”
俞卷舔了下唇,挪了挪屁股,凑近点段榕,这事实在不好光明正大说出来,“我看见跟陈茗好学姐在厕所里接吻的那个男生。”
因为他不认识这个男生,先前在做笔录时无法说出来,现在见到人,把他认出来了。
段榕按住俞卷的肩膀,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了翻相册,把陈凌安的照片给他看,“是他吗?”
俞卷点头,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撞到人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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