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的客人眼睛都瞪直了,美人倒是很懂得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见平西侯正襟危坐,一副要好好盘问自己的样子,二话不说,夹了一块糕点堵住他的嘴。”青衣男子侃侃而谈,唾沫横飞。
“真的假的?”有人质疑道。
说得头头是道的男子把脸一板,“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话毕,又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平西侯一把夺了他的筷子,刚想凶他,你们猜怎么着,这美人便用手捏了一块糕点喂他,我看的真真的,是一块梅花香饼。”
不出一日,平西侯和美人成双成对,在茶楼里被美人喂糕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河柳城,还有愈传愈烈的趋势。
唐弈将碗里的鸡肉塞进嘴里,悄悄支起耳朵听隔壁桌的动静,这位兄台的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想着,不禁笑了笑,笑完以后回想了一下他所说,上楼,来捉奸?等等,这个‘捉奸’该不会说的就是他们吧!
唐弈不禁挑着眉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想不到,温羽居然这么快就能潜入敌人内部。”看来还是有点实力的。
既明笑得温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尹天齐既然已经离开河柳城,或许我们也可以学着打入敌人内部,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弈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他以往没有接手过河柳城百姓的捉鬼委托,所以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只要把眉心间的朱红竖纹用脂粉一盖,换身衣裳,哪里还有人认得他唐弈。
只是一向支持他决定的既明,这次居然避开了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不成,这太危险了。”
“可是难保他们没有将人转移,所以只有亲自一探才能知道人在哪里。”唐弈忙得强调一番。
既明忙安抚他的情绪,“你放心,我自会去打探的。”
唐弈抬头看着既明的眼睛,有些苦恼,“所以,你宁愿一个人去,也不愿意让我跟你一同前去,是觉得我会拖你后腿吗?”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听到了,千鸟峰的人横插一脚,一旦被对方察觉我担心你会受伤。”既明眼底隐隐浮现出担忧之色。
虽然青年的功夫确实不差,可寡不敌众,他只是不想唐弈冒这个险,所以他选择独自前去。
唐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我可没有那么娇贵。”
既明沉默了片刻,“但是,你不是还要飞升吗?”
唐弈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若修行者身上带着伤会影响飞升的机缘,既明是担心,担心他受了伤以后会错过飞升的机缘。只是没想到连自己目前快要飞升的情况,他居然都能看出来。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唐弈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说我离飞升还差些功德,而且现在的我就算不飞升了也没有关系。”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既明居然会纠结这种事情,唐弈招来伙计结账。
“小道长,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明头一次对他的心思揣摩不定,忙跟着他追了出去。
“以前下山后,我身边只有元元,除了捉鬼和行善积德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可是现在不同了。”唐弈说得非常直白,满眼真诚,“现在我有你,所以飞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既明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或许是日头太大也或许是空气太热了,他感觉漫天日光都坠落下来。也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他猛地上前将青年拥入了怀中,“小道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后就算你真的飞升,我也不会再放过你了。”
唐弈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所以,我的鬼帝大人,还要不要一起去。”
“要,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既明矮身捏了捏他的脸颊,随即一愣,“小道长,你叫我什么?”
“行了,别装了,”唐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还打算装一辈子?”
“行啊,小道长当真聪慧过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识破我的真实身份了。”既明见他抬脚要走,忙跟上去拉住他的衣袖,诱哄道:“小道长,快告诉夫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弈僵了一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既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回想了一下第一次和男人见面,看到他耳朵还会泛红。现在,唐弈瞥了他耳朵一眼,出乎意料的,只见既明白皙的耳朵脖子都红成一片。
原来,只是嘴上功夫变得厉害了一点啊!
唐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袖袍下的小手指轻轻勾了一下既明的手,对方一下站定了,脚上仿佛生了根一般。他勾了勾手指,让既明的耳朵凑过来,“你不是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告诉你。”
既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附耳倾听,就听到两个字,“秘密。” 紧接着,耳朵尖被轻轻咬了一下。唐弈做完这一切自知理亏,立刻把脑袋往后缩了缩,试图和他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别勾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既明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尤其是一双原本温柔又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正目光沉沉地上下打量着他。
在男人掠夺性的目光下,青年无处遁形,甚至莫名萌生出了一种身上的衣裳都要被他剥光了的奇怪错觉。
☆、装纨绔
唐弈在水粉店买了盒妆粉。
集市上的百姓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青年唇角带笑,转头看他,“外头说而今的河柳城是一座鬼城。可依我看,眼下街头巷尾的百姓却是一切如常,好一片繁荣景象。”
“近来城内没有女子失踪,原本关门闭户的人家也都出了门,城内倒是难得平静。”
不过,这平静无垠的表面下,却是暗藏汹涌。
既明与唐弈对视了一眼,“保不齐,他们都在忙着收拾我们送上来的大礼,张六爷。”
唐弈偏头瞅他目光灼灼,笑得蔫坏,就知道男人俊美的皮囊下又藏着一堆坏心思。
“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一定会接客?”
“我敢打赌,即便乱成一锅粥,这些人也不打算放过一只肥羊。”既明笑睇了他一眼。
唐弈倒是觉得未必,“赌什么?”
在风头上,没人敢冒这个险,换做是他立马关门谢客避风头,老鸨和龟公亦如此。
“倘若你赢了,我自当随你处置。”
青年牵了牵唇角,眉头轻挑,“若你赢了呢?”
既明盯着他却没有明说,只是目光轻佻的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落在青年的腰带上。
他含笑道:“再议。”
既明顿了顿,“想要混进玉春楼,不好好打扮一番可不行的,小道长,你且随我来。”
“花楼里的人眼尖得很,所以你必须得穿最好料子做的衣裳。”既明领着他回客栈。
“换衣裳。”甫一进门,男人便笑意盎然。
唐弈瞥了眼床上的衣裳,几身衣裳颜色的跨度之大让他惊讶,“怎么都这么鲜艳?”
他在外头穿的多为道袍,极为素净,或是一些偏素色的衣裳,穿不惯鲜艳的颜色。
况且这些衣裳大红大紫,唐弈摸了摸料子确实是上乘的布料,但他根本驾驭不了。
既明笑眯眯道:“小道长,不试试怎么知道?”
唐弈硬着头皮宽衣解带,只剩一件单薄亵衣时感觉背脊发毛,他终于回过味儿来。
转过头,只见既明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如果目光可以被实体化,他仅剩的一件亵衣恐怕都会被扒光,唐弈抿了抿唇不语。
见青年将衣裳搭在手臂,头也不回的转身绕进了落地屏风后,既明面露遗憾之色。
“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戏谑。
唐弈躲在屏风后头更衣,闻言,麻利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不争气的红了脸颊。
半晌,屏风头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唐弈头上系着赤色发带,一头乌黑如鸦羽的长发随意的束起,一手紧紧捂住衣襟。
“小道长,衣裳不合身吗?”既明说着就起身要朝屏风后走来,唐弈见状忙走出来。
迎上他满是期待的目光,青年的心脏就‘怦怦’跳的厉害,“这一身怎、怎么样?”
只是却见既明迟迟不语,唐弈忐忑不安地揪了揪衣边,笑道:“我就说这太艳了……”
一袭赤红锦衣似火如霞,艳若桃花,青年在他面前展颜一笑,令一切都失了颜色。
既明贪婪地注视着唐弈,欲念丛生,足足用了十二分的定力,才把心中意欲挣脱束缚的困兽,连同荒谬至极的念头锁回去。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很好看。”既明将人捞进怀里,他的小道长却一脸将信将疑,“可我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他一手揽住唐弈的腰,一边轻啄着青年的脸颊,坦诚道:“好看到我现在就想要和你洞房花烛,一夜不休。”
唐弈总共穿过两次红衣,一次是在湘月村掉以轻心被人暗算,醒来就着了身嫁衣。
第二次就是现在,偏偏还都是因为既明。
听了既明满嘴的荒唐话,唐弈像条泥鳅蓦地挣脱了他的怀抱,“你想得到是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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