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看了星元一眼复又闭上不看再他,被小七捉来要挟星元时,他想星元一定不会来平白落入圈套,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苏澈,你没事吧!”星元站在门前急急问道
苏澈挣开眼叹了口气:“你何必要来!”
星元微笑:“你在我当然要来!”
小七斜倚着一旁的石柱:“这笼子是北冥玄铁造就的,上面有我族封印,不要想着砍断铁笼,没用。”
“你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苏澈?”
“打开当年在北冥之地设的封印!”
一千多年前,上任妖王任然修炼走火入魔,犯下杀孽,众生惨遭屠戮。星元与妖王大战三日耗费几千年道行才将走火入魔的妖王任然封印在北冥。
“你确定要打开封印?”星元重重道。
“确定,我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救出父亲,你一定没想到自己救的一只虫子会是妖王的孩子吧!是不是很讽刺!”小七嘲讽道。
星元沉默不语,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年你杀了我母亲,又将我父亲封印在北冥,仅仅让你受些凡尘的生离死别之苦显然是不够的!”
星元恍然明白,原来他的命格是被小七破坏的,小七跟着他从来不是为了要报恩,而是报复。
“你母亲的事我有愧,对不起!”
听到这句对不起,小七站直的身子,随后眼神变的更加阴邪,“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能弥补失去母亲的痛苦吗?”
星元垂眸,绿绮一直是他心中一根刺,时不时朝他心尖刺去。千年前与妖王一战中,他用出全力将掌中凝聚的雄厚灵力打向妖王,不想这致命的一掌打在了护在妖王身前的女妖身上。这个叫绿绮的女妖就是妖王的妻子,小七的母亲。
“小七,任然已经走火入魔,打开封印危险重重!封印是绝不能打开的。”
小七冷笑一声:“为苍生想,苍生那个会想着你,你已经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子,难道你还要为了你想像中的苍生,眼睁睁看着苏澈受瘴气摧残,生命衰竭而亡吗?”
妖王任然,苏澈在神话中见过关于他的描写,暴烈凶悍,又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事情似乎很严重,他冲星元摇摇头眼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坚毅。
良久星元道:“好,我随你去北冥打开封印,放了苏澈不要食言。”他舍不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澈死,他要他好好活着。
苏澈心中悲喜交集,喜的是他喜欢的人,舍不得他死。悲的是打开上任妖王的封印,可能会给三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星元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苏澈看着星元一眼一字一顿道:“星元上仙!不要救我!”
星元底下头不再看他,掩去眸中闪过的水光,快步出了地牢前往北冥。他飞的极快与小七渐渐拉开距离。
北冥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飘雪。星元站在封印中心斩妖剑整个剑身没入冰层,大地震动,雪花凝滞。从地底传来嘶吼声,就在封印解除任然冲上地面之际,星元反手结印打过去,还不及妖王反应,妖王身躯落在星元旁边,斩妖剑同时抽出架上妖王的脖颈。
“要想你父亲平安现在解开苏澈笼子上的妖印!”星元冲远处小七喊道。
小七道:“你不信我,我如何你能信你?“
星元道:“你别无选择不是吗?“
小七想了想伸出双指画了一道符咒。
星元向山外山传音道:“冥王,妖印打开了吗?”
“笼子开了,我这就带他走。“
“好“
小七召出北玄剑:“是我大意了,竟然让你搬了救兵。你杀不了我父亲的,要是能杀,当初你又何必镇压!”
星元知道自己刚打到任然身上的封印撑不了多久,马上他妖力苏醒就要爆发。耳边传来冥王的声音:“我已把他带到冥府了。放心。”顿了顿又听得那边道:“一定要回来!”
星元嘴角勾出笑意重重答道:“好!“
星元心中知道恐怕是回不去了,当北冥之地的封印被打开时他就发现沉睡在冰川之下的妖王身体中仍然流动着暴动的血液……
妖王猛然睁开眼,面目狰狞,眼珠血红,周身围绕着暴唳之气。只见一片红光斩妖剑连同握剑人一同震出去。
“哈哈哈哈”
任然仰天大笑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道:“一千多年了,本座终于出来了。“笑罢他眯眼看着不远处柱剑起身的星元阴森道:”星元,该换你去感受在酷寒冰川下的滋味了!“
一把寒光闪闪的妖刀出现在手中,妖王举刀欲挥。
站在不远处的小七急道:“父王,你在梦中跟孩儿说过你出来后不会伤害他的,他与孩儿有救命之恩!“
“吾儿,不杀他,他也会来杀你,他们仙人是不会放过我们妖类的。”
“爹,他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还不是杀了你娘,快给老子滚一边去!”妖王掌风一挥将小七逼退数十尺。妖王被封冰川妖力只增不减。一片红光与一片蓝光相交,很快红中有蓝,蓝中有红。蓝光顷刻撤出,星元重重跌落在冰川上背后有汩汩血水流淌。那片红光中妖王亦喷出一口血。
星元艰难站起身,挥动斩妖剑迎上妖王斩过来的刀,仙剑与妖刀相交,发震耳欲聋的声响。妖王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星元周身爆出的红色火焰,火焰只在一瞬就将还置身与震惊中的妖王席卷。
“父王!星元!”小七飞奔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星元在完全消失前听到小七叫他,听到小七哭着说,“我没从没想过要你死,你回来!“他想像小七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别哭,我不怪你!”手却再也伸不出去了。他能想到的将伤害降到最小的方法就是自爆仙元与将要魔化的任然同归于尽,“小七对不起,我还是把你父亲从你身边夺走了,对不起!”
星元的师父水木帝君刚睡醒午觉,发都没束,感应到徒弟有难,披头散发急急忙忙赶来时,就只听到星元留下的这句话。
他斜眼看了看小七对着虚空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冤孽呀,为师当初就劝你不要收留妖王的后代,你非要耗尽仅剩的五百年修为救一只虫子。一千年来好不容意修来的这点仙力,如今连仙元都被你给糟蹋了!”
听到帝君这话,小七这才知道原来星元收养他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一千年来恍若从不知晓,对如同亲人一般。他心中隐痛,呆呆的愣了好久,竟不知帝君何时离去。
☆、同归(2)
小七放弃了与天界开战,解散了征来的妖兵,将自己关在山外山潜心修炼。
苏澈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朝了,整个皇宫内到处都是星元的影子,元侍卫的影子,孟晚星的影子。
他说:“你在,我当然要回。”可他食言了!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偏教求不得,偏教爱别离。
晚风吹动寝殿的白纱帷幔,吹过殿内喝的伶仃大醉的人,又从敞开的轩窗溜出去,渐行渐远。
小金子站在一旁轻声喊道:“皇上?”倚在榻上的人睁开眼,看看了小金子那颗模糊变成两个的脑袋,又重新闭上。
唉!小金子心道:皇上连续几日醉了睡,睡醒了继续喝酒,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正兀自着急,感到又一阵凉风袭来,屋内变的阴森起来,他赶忙穿过屏风到里间去拿毯子给苏澈盖上。突然,小金子在里间停止了拿毯子的动作。一动也不动的僵硬站着,宛若时间暂停。
冥王一身玄色袍子出现殿前,他缓缓走到苏澈面前摇了摇头,在他额前轻轻一点,扫去他身上的酒意。
苏澈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清秀男子道:“冥王。”
冥王摸着下巴下并不存在的胡须:“本王实在不忍心看你这般颓废,还是告诉你吧!尊师在星元消失之际到过北冥,收集到他的一缕残魂,因这一缕残魂他还有机会重生。”
“我能做些什么,只要他能活,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星元魂魄极阳,需要一个冥界极阴之魂渡之。“
“怎样才能找到极阴之魂?“苏澈眼神发亮,语气中满是急迫。
“你就是了!”
“你可愿放弃人间繁华跟本王回冥界?”
苏澈嘴角上扬,眼角落下一滴泪喜道:“好,我跟你回冥界,现在马上。”
“去了冥界,你可就成孤魂野鬼了?”
“嗯,我们先在赶紧去。”
这下冥王愣了,凡人都怕死,没想到还有上赶着死的。苏澈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个情种。
“好,你跟我来。”
冥王带着苏澈走过奈何桥,穿过一片彼岸花来到冥界,一路上遇见的牛头马面,鬼兵鬼将们,见了苏澈无不惊奇欣喜道:“鬼王回来了!”冥王瞥了他们一眼,众人忙底下头各自忙去。
冥王回头重新将苏澈打量一番心道: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比自己还受欢迎,不就是比我好看些吗?这样想着他不肯再走了,捏了决移到了冥府。
苏澈将四周打量片刻道:“这里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