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拍拍师姐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师姐总觉得希夷的语气很不对,似乎在拿她寻开心呢,但此时她又挑不出毛病,她心里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什么功利性……
而且她还连带着想了联邦的三万士兵,这个城撑死了也就几千人……
丹田内的灵能激荡得越来越快,师姐扶着额头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一下,禁止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道心了么?丹田内的灵能总是比她的情绪更快地感受到她的不安。
而剑灵沉沉,无法给她答案。
“怎么啦?这么简单的事还给你想得头疼了?人家给你揉揉。”希夷伸出手捏师姐的脸,师姐头疼她揉脸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手刚碰到师姐,就被师姐打回去。
修魔者二十七再度躺回他的破油布上,从楼下传来脚踏铁板的声响,两个手下一前一后地上来,手里抱着油纸包,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一上来就看见师姐和希夷,给这俩人吓够呛,这俩人也没戴面具,但一个面色蜡黄像包肉的油纸,另一个面色发黑犹如一张粗的烧火棍扎在脖子上。
希夷倒是被这俩人吓一大跳,暗自和师姐嘀咕:“这俩人有点儿不像活人。”
“老大!”
修魔者二十七倨傲地抬起下巴:“找到什么了?”
“找到一个牛肉罐头,两盒破了口的,破了口的奶砖。”
两个人急吼吼地越过师姐和希夷,把油纸包里的东西呈给二十七看,二十七检验过,从乾坤戒中取出两个小纸包抛过去,那两个一把抓住,头破血流地抢了一会儿,随即各自蹲了一个角落,旁若无人地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含在嘴里忘情地嚼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昏昏欲仙,躺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纸包,枯槁得很有特色的两张脸上露出一样的满足。
二十七掀开油纸包。里面的牛肉罐头说是牛肉罐头,实际上打开后只剩浆糊一般发臭的黏液和肉丝,破了口的奶砖更是被铁锈和土灰扑满,灰扑扑一片。
但修魔者二十七好像在吃上央城三千晶币一桌的席面,把这些近乎垃圾一样的东西摆在面前,身姿挺拔,平静地捏起来放在嘴里咀嚼,全然没搭理旁边还有两个人。
“他们两个是为了毒-品跟随你的么?”
“两个败类中的败类罢了,都是瘾上来了什么都敢干的主,差点死在路边。”二十七还是慢条斯理地咀嚼,面上也没有露出一点不悦,哪怕那个牛肉罐头变质之后呛人的臭味已经把希夷扑到了师姐背后还捏着鼻子……狗狗的鼻子总是更敏感一些,师姐就可以忍受。
或许没什么东西比从命的屁更臭,师姐已经百毒不侵。
“这些年你一直吃这种东西?每周杀一个人,你吃人?生吃?”
“你问得太细了……一开始,这片废弃的厂区还是能挖出一些食物,但是时间越久,越没有东西吃。每周杀一个,是我定下的,我本打算一次杀光他们,可我不想让他们解脱,我想让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反省自己……呵呵,那些老人求我不要杀他们,但没有一个为出卖我们而道歉。”
他吞下一块看起来像绿藻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恶心到了,眉头一皱,却还是咽了下去。
师姐没有再说话,她无法对修魔者伸出友谊之手,也没法再生出一丝帮助凝霜城居民的想法,她只是走下去,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很快,但很沉重,心里喘不过气,又头痛欲裂。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烦躁不安,又不能在妖狐面前表现出来,一口气下到一楼,那只丑陋的长满肉瘤的独角兽被拴在一边,看见师姐,打了个响鼻,讨好似的蹭蹭她的手。
她受惊似的躲开了,皱着眉头步履不停。
希夷远远跟在她身后,她老跑着跟在师姐后面就像个小尾巴,她一飞就能到师姐旁边,所以也没着急,一步三晃,饶有兴味地看师姐什么时候停下。
厂区边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几个男孩推着个大铁轮子四处跑,后面跟着一个女孩。
男孩不和女孩玩,但女孩执拗地跟在后面。
提着铁轮子的男孩掌握最大的话语权:“甜甜还跑着呢,把她送回家去,一会儿要栽进坑里去了!”
这话好像说晚了,那个叫甜甜的女孩追不上男孩们的步伐,果断抄近道,没走两步,扑通一声栽了进去。
男孩们啊啊地乱叫成一团,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慌乱,最大的男孩一挥手:“你俩去喊大人,你俩,把裤腰带抽下来!”
两个提着裤子的男孩跟在这个男孩身后,其余的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探路。
凝霜城太冷,这些孩子都穿得臃肿,像一团团的土坷垃跑着,圆滚滚的,又歪歪扭扭,个个都邋邋遢遢。为首的大孩子举起手,也像一只芝麻汤圆拽出个揪,手里提着裤腰带,往陷坑里看了一眼:“甜甜!我把绳子扔下去,你抓紧了,我们给你拽上来!”
下面传来女孩的哭声:“呜呜呜……”
“别哭了!我们来救你!”
“呜呜呜……”
甜甜好像太害怕了,男孩抛出的裤腰带捆成的绳子扔下去拽上来,空落落的,她总是不拽。
师姐站在一边看这些孩子将要如何。
她本打算直接离开的,但想了想还是起意救那个女孩,但这些孩子让她安静在原地,没有贸然出手。
不一会儿,去喊大人的两个男孩跑回来了:“我妈说!快回家,甜甜活不成了!别把咱们也陷进坑里去!”
看来是因为在外顽皮挨了揍,两张小脸各自多出两个手指印。
“回去吧回去吧,是她非要跟着的,咱们也摔进去就不好了!”有个男孩这么说。
不巧,他正站在铁轮子男孩旁边,男孩把脸一板:“还你的裤腰带!滚回你家去!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
“你是胆小鬼!”裤腰带被解开了,男孩把两条裤腰带都扔回去。
来报信的两个男孩想走又不敢走,想劝也不敢劝。
有个男孩喊:“那你在这儿也救不出来!我要告你妈去!说你要往坑里跳!”
另一个男孩喊话:“你告吧!滚你妈的!去你妈的被窝里吃奶去吧!哥,咱俩在这儿呆着。甜甜!甜甜你听见回我一声!别他妈的哭了!”
最终男孩们分成两路,几个一溜烟地跑回去了,坑边只剩下三个男孩,彼此都有些不安。
他们都解下裤腰带,因
为棉裤是家里做的,没什么弹性,裤腰都掉了一半,裤腰带拴成一根更长的绳子,探入洞里:“甜甜!”
女孩还是哭。
师姐就在他们不远处,但没有一个孩子过来,或者喊话让她来救。
这里的人对修真者的冷漠……或者是……师姐想不出那个词,只觉得心里很不安。
连小孩也是这样,被长辈熏陶出来……
时间就这么耽搁到晚上,夜幕低垂,没有星星的夜晚,三个男孩想尽办法,天气越来越冷,每个孩子的鼻涕都过了河,各拿袖子抹一把,抹得袖子亮晶晶的,在坑边转悠着。
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哭了,不知是死是活。
“活着呢,好像冻僵了。”希夷说,于是师姐没有动,要看这三个孩子如何。
一个男孩说:“甜甜好像死了。”
另一个说:“别胡说。”
最大的男孩说:“自己吓自己,肯定是晕过去了,咱们喊她。”
三个男孩各自提着裤子,趴在坑边冲坑底喊话,喊得嗓子都哑了,甜甜也没有发出声音。
最大的男孩还是慌了神,却假装笃定,殊不知眼角的泪花已经出卖了他:“不怕,不怕,咱们唱歌,甜甜最爱唱歌了,她听见咱们唱歌,就肯定跟着唱了。”
已经到了半夜,这三个孩子的家人却也没有照过来,连师姐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何况是这三个小孩,也就希夷偷偷伸出尾巴,挠挠师姐的掌心:“给你暖手哦。”
师姐攥了攥毛茸茸的尾巴,的确温暖,但还是松开了:“收回去。”
希夷撇嘴,忽然说:“他们唱歌好难听。”
他们唱得真的很难听,师姐在他们的跑调和哆嗦中隐约听见歌词:地里出谷子,河里有大鱼,爸妈披雨衣,种地又养鱼。
天上下大雨,天上有神仙,神仙穿金袍,刮风又下雨。
我爱吃谷子,我爱吃烤鱼,仙人也爱吃,仙人都拿去。
“甜甜,甜甜你别死……呜呜呜呜……”几个男孩终于装不出成熟稳重的样子,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甜甜忽然从坑底浮起,师姐回头看看希夷。
希夷笑:“看什么看,你不正要过去么,还是别过去了,走吧走吧。”
几个男孩抱着甜甜冻僵的身躯,各
自系好腰带,死劲儿地搓甜甜的脸。
师姐还是慢慢走过去,从乾坤戒拽出了那件白狐皮,搭在甜甜身上,一握冰冷的小手,传入一道暖流,甜甜很快就醒了。
男孩们警惕地看看师姐,师姐垂脸:“我就在旁边站着,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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