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绍一下吗?”
施甜甜忍无可忍,使劲瞪了南玉一眼。
南玉还没想好怎么跟施甜甜介绍钟灵焰,真相太刺激,跟施甜甜扯谎又有点心虚,被施甜甜这么一瞪更心虚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他是我表弟。”
“你表弟?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表弟?”
施甜甜一边眉毛都快惊得飞出发际线了,眼瞅着要闯红灯,南玉连忙扶着方向盘提醒:“红灯红灯,专心开车。”
施甜甜一脚踩下刹车,等红灯的时间回头狐疑的朝钟灵焰打了个招呼。
钟灵焰朝施甜甜点点头,对什么都不怎么走心的样子,打完招呼继续低头玩起了手机。
施甜甜好奇地继续盘问南玉,“你表弟叫什么?从前怎么没见他来过啊?”
南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他叫钟焰,这是第一次来蓟平。”
施甜甜跟谁都是自来熟,听完南玉的简单介绍就算认识了,不用再从南玉这里刨根问底,直接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灵焰问道:“弟弟,你是来蓟平上大学吗?”
大学这个词汇还没收录进钟灵焰的现代汉语词库,他朝施甜甜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示意对方再说一遍,眉头一抬差点电晕开车的女司机。
“看路啊……”
南玉提醒了施甜甜一句,然后帮钟灵焰回答道:“他没考上大学,先来破庙这里给我搭把手。”
施甜甜笑了:“就你庙里这点业务,还需要有人搭把手吗?”
南玉:“……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生意还挺好的。”
南玉害怕施甜甜开车不专心,又怕她问东问西直接问穿帮了,于是借口钟灵焰玩消消乐的声音太吵,从包里翻出一副耳机扔到后座。
钟灵焰拾起耳机茫然的看了看,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南玉转过身帮他连在手机上,又帮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游戏里的音乐声瞬间灌满钟灵焰的耳朵,女人袖子里一缕淡淡的香味也毫无防备的顺着鼻息闯进肺腑,钟灵焰愣了愣,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了窗外。
施甜甜听到耳机里漏出来的音乐很大声,觉得小帅哥听不到她们说话,于是说话便肆无忌惮起来:“我说,你弟有女朋友了吗?”
南玉警惕的看了施甜甜一眼:“你想干嘛?”
施甜甜:“此等极品,你觉得我想干嘛?”
南玉想起钟灵焰问她结发符的事,估摸着祖师爷大概芳心有主了,于是干脆利落的给施甜甜泼了盆凉水。
“他有瞧上的姑娘了,正琢磨跟人家结婚呢,你没机会了。”
施甜甜惋惜的拍了拍方向盘:“这么年轻就结婚,真是太可惜了。”
南玉心不在焉的跟她瞎白活:“结就结呗,省得被你们这些色狼姐姐惦记。”
施甜甜想起刚才两个人之间令人起疑的小动作,忍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俩之间有点怪怪的呢,你们不是三代以内直系血亲吧。”
南玉给了她个大白眼,如实说道:“你想多了,这货我可养不起。”
施甜甜突然笑了笑,“长成这极品模样,躺平也能骄奢淫逸过一生吧。”
南玉:“……那得先改改臭脾气。”
施甜甜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你就错了,我就喜欢小狼狗这一款的,脾气越差越带劲。”
南玉笑笑,“变态吧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注意耳力非同寻常的祖师爷打开了搜索引擎,用小八教他的拼音输入法搜索了“三代以内直系血亲,大学,考不上,小狼狗,变态”等陌生字眼,看得眼皮猛跳了两下……
钟灵焰无语的掀起眼皮看了眼南玉的后脑勺。
两个女人畅想完小狼狗钟灵焰的躺赢人生,车也开到了地方,施甜甜停车时突然问道:“你来办什么事?”
南玉想了想,言简意赅的回答:“跳大神。”
施甜甜:“你?”
南玉:“惊喜不惊喜。”
施甜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你丫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她跟着下了车,非要见识一下南玉是怎么跳大神的。
洪品生给的地址是处有年头的高档住宅区,从外面看挺普通的,但绿化好得几乎是个城中小森林,进小区时保安还要拨打业主家的门禁电话,得到确认之后才会放人进来。
三个人进了小区,钟灵焰看着金黄的银杏叶掩映下一桩桩低调幽静的小别墅问道:“这里为何楼台林立,是哪家皇亲贵胄?”
南玉:“咱们现在不搞阶级剥削这一套了,没有什么皇亲贵胄,皇帝也没有,宪法规定人人平等,只要爸爸够努力,爸爸不努力的话只要自己肯寒窗苦读十几年,再当三十年房奴……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
身后举着手机拍照的施甜甜隐约扫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转过头狐疑地问:“什么阶级剥削?”
南玉连忙摆摆手,“没什么,你听错了。”
正说话间,洪品生从一条铺满金黄叶子的小路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的朝南玉和钟灵焰挥了挥手。
“多谢多谢,这边请这边请。”
第26章 遗嘱 洪道长的坚持
洪品生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他带着南玉三人快步走到一幢灰白两色的三层小楼前,走上院门口的台阶按响了门铃。
院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 也是一脸鬼鬼祟祟地对众人说:“快进来吧。”
南玉狐疑地问:“洪师傅,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吗?”
洪品生连忙摇头, “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 唐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不在家,你们正好可以过来看看。”
南玉不解地问:“为什么?”
洪品生一边招呼众人进门一边解释:“三个儿子都不同意我找人来看, 也不同意我设坛请祖师爷, 设坛需要时间和他家人的配合,所以我是没有办法了啦, 上回看到你们不用设坛就能发现那个镜魔, 所以我想你们或许能在不惊动老爷子家人的情况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南玉迟疑地说:“瞒着他家人……这样不太好吧。”
洪品生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可唐老爷子和我是过命的交情,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不管的啦,他那三个儿子请来的都是蓟平玄门圈子里据说很厉害的人物,而且谁也不服谁, 每晚一下班三个人都带着自己请来的大师到家里给老爷子作法驱魔, 我听小秦, 就是老爷子的保姆说,就这样连着折腾了一个多星期, 老爷子的情况不但丝毫没有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总之这事处处透着邪门,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玉只好跟着洪品生穿过雅致的中式客厅来到二楼唐老爷子的卧室,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却古朴典雅,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
雕花的架子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大概是很长日子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原因,老人瘦得有些脱相,颧骨很突兀的耸着,投下两片虚弱的阴影。
南玉走近床前低头看着老人,发现他眉头紧锁,时不时艰难的张开嘴想要说话似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咕咕声,像是困在噩梦里努力想要挣扎着醒来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南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钟灵焰,小声问他:“能看出来什么吗?”
钟灵焰走到床前掀开老人身上的被子,低头看了眼他干瘪瘦小的身体,然后伸手把老人睡衣宽大的袖子撸上去了一截。
他指着唐老爷子枯瘦的胳膊说:“有淤青。”
南玉看着老人的胳膊,茫然地问:“在哪啊?”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凑上来仔细查看老爷子的胳膊,都说看不到淤青。
钟灵焰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对南玉解释道:“不是人留下来的,所以你们看不到。”
南玉倒是没什么,她对钟灵焰的能耐已经见怪不怪了,洪品生却着实被惊着了,他打量了钟灵焰几眼,实在没办法相信这个中二少年话。
他惶惶然看向南玉,却见南玉对中二少年的话似乎没有丝毫怀疑。
他尴尬的笑了笑,客气地朝钟灵焰伸出手:“你是南小姐的弟弟对吧?”
钟灵焰双手抄兜,低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洪品生一眼,没有理会他伸来的手,只淡淡说:“不是。”
洪品生尴尬的收回手,讪讪地转向南玉,“这位是?”
南玉有点同情洪师傅,忙解打圆场:“表弟……表弟。”
洪品生倒也不在意钟灵焰冷冰冰的态度,笑呵呵地说:“差不多呵呵,差不多啦,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两位的师承,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
钟灵焰直截了当回答:“不方便。”
南玉只好对洪品生歉然一笑。
施甜甜虽然被帅哥六亲不认的气场迷得两腿发软可还是没有失掉一个人民警察改有的职业习惯,她凑到南玉耳边小声问:“你俩是来真的还是招摇撞骗,在人民警察眼皮子底下违法犯罪可不行。”
南玉无语的掀了施甜甜一眼,小声对她说:“上回那个半夜离家出走的小孩……”
她指了指钟灵焰:“他看好的。”
施甜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前两天她还给那家人打电话询问过情况,听孩子奶奶说孩子被两个很年轻的大师给看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