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忽然“轰”地声响,外面已经在强开城门了。
北燕主将气得牙呲目裂,重重拳打在何干清小腹上,把正在笑的何干清立马吐了口血。
何干清两只手被反剪绑起,她换了换,又抬起头看向北燕主将笑,笑得满下巴都是血。
城门快要被撞开,北燕主将看着何干清顿时面色阴沉,说道:“带上她,撤退。”
攻城只用了个时辰,营地随后就驻回关口要塞城,何易焕是被人抬过去的,他因着被何干清打伤这两天便直半死不活躺着,所以直到午后才听说何干清死了。
他兴奋得甚至忘了只手只脚被她打得骨折的事,蹦下床去被疼得死去活来才想起,喊了跟着他混的群人来,让他们扶着他去了主将营帐。
薛将军和姚将军以及其他三四个将军似乎在里面谈论何干清的事,何易焕进去,他们便不约而同噤了声,看了过来。
何易焕扬起个嚣张的笑容:“我听说,何干清死了?”
“真可惜,”他笑着示意扶着他的人把他扶到主将上坐下,“不过也好,个女人而已,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他看向薛将军:“兵符,交出来吧,薛伯。”
薛将军冷哼声,完全不买他的账。
何易焕看见薛将军居然敢给他甩脸色,脸也瞬间沉下,用他没骨折的手锤桌面:“这兵符是我爹的,不给我你们是想造反吗?”
薛将军脸色极其难看,但并没有说话。
姚将军年轻气盛些,看着嚣张的何易焕忍不住开口了:“要不是看在老将军的份上,你早就被轰出去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你有你妹妹点儿出息会是这模样?居然还有脸来要兵符?”
随后,万将军跟着补充:“这些天不仅战场次没上过,还直在惹事,侍郎大人身体现在还没痊愈,刚从城外搬进来就直在咳。”
何易焕心道他自己要不是受了伤,非得好好教训这两个人不可,他怒火冲天,吼道:“这兵符是我爹的,我来要怎么了,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们不给老子就是想造反!”
姚将军想说什么,薛将军随即抬手阻止争吵:“兵符我会交给兵部,到时由兵部交予皇上。”
说起兵部何易焕便想起害他被何干清揍的兵部侍郎许夷兰,刚刚万将军也因为他竟然数落他,顿时便气得头脑发昏:“你们居然想把兵符给那病秧子断袖?!”
姚将军“哐”地站起身:“住嘴!要不是因着你是老将军儿子,我们早就将你军法处置斩首,竟然还敢以下犯上!”
何易焕吃了气,但寡不敌众,最后满腔怒火离开了。
若说北疆白日是和煦的春日,晚上便是刺骨寒风的冬日。
天黑得也很快,许夷兰早早熄了灯躺下,夜里难受得紧,咳嗽着咳嗽着便醒了,翻了个身,就感觉不大对劲。
周围似乎有人的呼吸声。
许夷兰睁开眼,就看到床前站了五六个人,他们在黑夜里悄悄围着他的床紧紧盯着他,看着他睁开眼与他们对视上。
许夷兰惊得瞳孔剧烈收缩,随即就有人捂住他的嘴,更有两三个人将他给把按住了。
许夷兰挣扎阵,死死瞪向直盯着他的何易焕。
捂住他嘴的人只捏许夷兰喉咙,他便发不出声了,随后,他们将许夷兰从床上抓了下来,按着跪在地上。
何易焕把抓住他头发,吐了口口水在他脸上,愤愤骂道:“你个男婊子,也就只会用脸和屁股勾引男人,连姚雪都被你勾引了,该不会这两天就和他上过了吧?”
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淫意。
何易焕也跟着恶劣笑了起来,抓着他头发的手揪紧:“要不是你,何干清她敢这样打我?兵符也早就是我的!把他衣服扒了,我倒要看看这男人有什么能耐蛊惑这么多人。”
许夷兰双目赤红,黑夜也遮不住他羞愤欲死的目光,他银牙咬碎,却不能挣脱这几个恶魔的手掌。
逐渐地,他的目光由愤恨,坠入了绝望。
而何易焕几人却乐此不疲,压根不顾许夷兰的感受。
“没想到干男人也这么爽。”
“诶?你别和我抢,嘴是我的。”
“何大将军,让小弟也尝尝鲜呗。”
……
此时,何干清被锁链绑着,身上的银盔甲早已不见,脸上身上全是鞭痕和烫伤的痕迹,衣服也因晕过去被水泼得湿透。
敌军主将看她半死不活也终于满意离去,留下七八个人看着她防止出现意外。
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觉得累,她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伤痛,但想着林彦如还在雍都等她回去求皇帝赐婚,硬是没有把眼睛闭上。
她真怕睡不醒,辜负林彦如的等待。
她被绑在敌营外的刑柱上,风呼呼吹着,身上却火辣辣地疼,又感觉又刺骨的凉意往骨头里钻。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何干清呼吸越来越凝重,她忽然就后悔如此逞强。
她觉着要坚持不下去了,极其想见林彦如面。
见面就满足了,她不求能活着回去。
这时,看守的几个人聊了起来:“没想到真是个女将军,雍国是没有男人了吧?”
“啧啧,怕不是个女儿国,个个女人当家。”
“哈哈哈哈…”
何干清被番话气得回了些神,但她连抬头的力气险些都要没了。
何干清后脑勺靠在刑柱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眯着的眼里放出精亮的光:“笑?你们还不是被打得落荒而逃?”
几个人被何干清的挑衅惹起了火,人拿着长鞭要抽下去,扬起手却始终落不下,他惊恐万分看着身边的人,又个使力,依旧落不下去。
“有…有人抓住我的手…”
他吓得面色惨白,手松鞭子从手心滑落,但却无论如何都收不回举起的手。
随后,手腕咔嚓声响,他手也终于随着自己声尖叫收了回来。
何干清此时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她发觉身上支撑她站着的锁链松了,头脑昏往前倒去。
……
雍都今夜里不见月亮,夜市也未开,全城只有两三户点了灯,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从猫眼行刺后,这两日安稳得都有些可怕,北疆的捷报频传,据说今天便是他们最后战,也不知有没有赢。
风策是在今日黄昏察觉雍都不对劲的,城里处处都透露着气死,透露着魔气,太过压抑。
就连他府里的仆人和丫鬟也是如此,仿佛就是具具行尸走肉。
鱼芜是今晨回来的,他表示燕淼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侯爷和侯爷夫人也已经接受了风瑾逃婚的事。
鱼芜在,他便安心了很多。
风策晚饭吃到半,心忧得已经吃不下,他搁下筷子等鱼芜吃完,说道:“十二音阁应该是开始行动了,我们得去趟十二音阁会会她们。”
十二音阁的楼灯火通明,鱼芜跟着风策踏入十二音阁,发觉音冰玉,柔浅还有藏青似乎就在里面等他们。
音冰玉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对风策明知故问:“尊上这个时来寻我们,所为何事?”
风策已经不想再和她假惺惺,毕竟双方早已知晓对方目的,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雍都的百姓是不是都已经被你们给控制了?梨树花香对么?你们倒是心思细腻。”
风策如今已经相信温别当时和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音冰玉此时满面得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冷静自持,那淡然表情的脸上露出十分夸张的笑容,让看得习惯了的风策以难接受会是同个人。
她被风策番话逗得笑出声,嘴角仿佛要咧到耳根,眼睛里的情感复杂得根本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只知道没有善意。
“怎么会都控制了?如果都控制了,我们还怎么行动?尊上,你说这雍都城的百姓也还有几十万了,若是都扩充魔军,攻上上云峰指日而待啊。”
她回着风策,却是句句说着反话,风策这才知道她眼里是疯魔般得意忘形和讥笑嘲讽。
“音冰玉,”风策提醒她目前他们还是拴在根绳上的蚂蚱,“温别此时还在雍都,他很快就会来,而且!这城的人若是都出意外,天上的人察觉了,也不会不管,到时候,你我皆会没命。”
柔浅淡淡笑道:“尊上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哦,差点忘了,尊上现在的修为,是没法违抗天命的。”
鱼芜瞪她眼,怒斥:“尊上说话,你不要插嘴!”
柔浅笑着歪头看向鱼芜:“我为何不能说?”
此时,音冰玉笑着说道:“尊上,你刚刚是提起温别吧?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温别在哪儿?我今天可是刻意松了结界让他进了造魔楼,也特意把出口给关闭了。”
风策想起温别上次从造魔楼出来后不仅染了身魔气还失控,目光不由沉。
音冰玉看着风策变了脸色,笑容顿时也收了起来,目光也变做了怨恨。
她已经确认了风策来雍都是因为温别在这儿,魔尊的身份让温别厌恶,所以故意换了个身份去接近他,和他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