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锋觉得这太子脑子多半有些问题,想把人一脚踹开,忍下了,但满脸怒气抓起他领子,把人拎起来,告诉他:“郡主不喜欢你,她逃婚了。”
赵景宸丝毫不怀疑郡主为什么能够一只手把他拎起来,因为他下意识觉得风瑾从小习武,力气肯定大,反倒高兴一把抱住人脖子,趁机整个人挂他身上,如狗皮膏药一般贴得死紧:“我知道你不会走的,以后我当了皇帝,一定不像父皇一样找许多宠妃,我真心只对你一个人好。”
菁锋已经放弃把人拽下来,“哦”了一声,决心先把人唬着睡过去再离开也不迟。
于是被赵景宸抱着躺下,却发觉人在梦里把他抱得更紧。
菁锋已经在心里开骂了,但看着赵景宸脸上泪痕还没干,鬼使神差帮他把眼泪给擦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赵景宸终于松开一只手,却是把自己衣服给扯开,迷迷糊糊喊着:“好热…”
菁锋察觉人不对劲,捏着他下巴让他张开嘴,发现他原来被下了催/情药,这味道似乎房里也有,循着浅淡的味道看过去,发现是桌上喝完被撂倒的酒壶里散发出来的。
这在合卺酒里下春药,嫁过来的是风瑾,绝对被太子糟蹋啊,不过既然成亲了,也不能说是被糟蹋。
菁锋也趁机把赵景宸从身上扒拉下来,整理了衣服就要走人,却又被赵景宸抓住了手,他似乎神志清醒了一点,没有把菁锋认错成风瑾。
他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寝宫?”
随后他看到菁锋身上的大红袍,脸色瞬间一沉:“为什么你穿着瑾儿的嫁衣?”
被抓了正着的菁锋没了方才的气焰,他慌乱解释:“是郡主让我代替她嫁过来,不是我自愿的。”
方才哭得跟可怜虫一样的赵景宸此时却凶悍起来,让菁锋下意识想躲开他,赵景宸看了他一阵,终于想起他就是风策的一个手下。
这人不仅害得他没如愿以偿娶到风瑾,还喝下皇后下了情药的合卺酒,现在浑身难受得很,于是将人用力一推开,推下床:“滚!”
菁锋除了在风策那儿被训被吼过,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这是个凡人,要不是风策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动根手指就能杀了他,他竟然敢对他动手,把他推下床?!
他怎么敢的?除了尊上,谁都不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菁锋抬头看向赵景宸,双目变得血红,正巧有人听到寝宫里头有动静,问了一句:“太子、太子妃可安好?”
赵景宸想开口让人来把这胆大妄为的小护卫抓出去,喉咙却发不出,他惶恐无比,长大嘴伸手摸着自己喉咙想要努力出声,就见菁锋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花烛的光,随后,他的声音从菁锋口中发出:“本太子没事,没叫你们,你们别进来打扰我和太子妃的好事。”
赵景宸看到他眼里嗜血的红光,杀气也侵袭而来,更甚的是他周围被淡淡的黑气环绕。
这压根就不是人!
赵景宸也不管自己喉咙能不能说话了,一个劲往后退,惊恐无比看着他。
菁锋此时理智被心魔所压,上一次被心魔控制还是和容赢打没能打过。
但这次和上次还是有些不同的,只是心魔占了主导位置,菁锋理智尚存,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知道这是太子,尊上现在身份的表弟。
赵景宸看着菁锋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像刚才那般憨厚可欺,他笑得如恶魔,对他道:“你怕什么?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还怕我杀了你?”
但说着,却是凭空抽出一把长刀来,那刀面被烛光印得锃亮,菁锋一只脚踏在赵景宸身侧,随即低下身看着他,一手举起长刀,刀刃直朝他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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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方寸书案
音冰玉的出现挡住了风策的去路,她于月色下沉默,转身,看向风策,目光犀利仿佛是在与人对峙。
风策想去东宫的脚步停下,随后看向月色中的她,开门见山问:“是有什么事?”
音冰玉看着他顿了顿,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依旧低眉顺眼,仿若还是将他当尊上的阁主,禀告着一件发生的事:“尊上,造魔楼已经被温别闯入,里面的人均已被救出,用的是传送阵。”
没想到他出来不久音冰玉便进去了,看来也是一直在破解温别布下的结界和符阵。
很可能是他刚走,音冰玉就闯了进来。
风策眉目一冷,故作愤然:“他是如何进去的?”
音冰玉眉心微蹙,毕恭毕敬得让风策觉得做作,她道:“需要尊上亲自去看看,他的方法奇特,冰玉只能简单去封锁,无法将结界加固到他再不能用此方法破解。”
风策没有把那抓到的人带出来,那人被音冰玉解救也会供出风策来,音冰玉此次让他去看结界,实则在请君入瓮。
“我目前还有事需要解决,温别那边我也会想办法牵制。”
说完,带着鱼芜离开,脚步匆匆,煞有其事。离得远了,鱼芜才好奇问:“尊上,你不是一直和温别在一起?”
风策并不否认:“他带我进去了,我只能将计就计,如此我们损失的也不过几百个魔兵。若是被他破坏了造魔楼,才是无法挽救。”
“尊上说得对,”鱼芜若有所思猜测,“造魔入口的结界几乎没人能破得了,温别能进去说不定是她自己搞的鬼,她昨晚还来找我们要水荷和可烟。”
“连自己的人都看不住,我怀疑她做这些就是故意的。”
风策:“水荷和可烟我让菁锋送去魔域了,她们两个人行事嚣张,我先清理,免得影响计划。”
“你去把十二音阁剩下的几个副阁主调查一下,另外,可以让菁诀脱身了,不必假意与她们一起共事。”
鱼芜疑惑:“菁诀这个时候回来我们就没法知道她们行动了。”
风策忽然一个冰冷又自负的笑:“她们不傻,必然已经怀疑上了菁诀。”
鱼芜一惊:“我这就去告诉他!”
到了去东宫和回侯府道路岔口,风策便踏上去东宫的路,鱼芜忽然说道:“对了尊上,侯爷他以为你被赵笺藏了起来,今晚去那儿还没回来。”
风策脚步一顿:“什么?”
鱼芜正要复述一遍,风策缓缓叹了口气:“菁锋应当自有分寸,我去一趟睿亲王府。”
风策来雍都这么多天但是第一次来这摄政王府,摄政王府倒是比其他人府邸气派许多。
王府门前两大石狮子威风堂堂的,他孤身一人来,应当早就有暗卫去通风了,于是也只需要在门前站一会儿,便有人会来开门。
……
许夷兰看公文看到夜半,近来北疆战事打得十分凶悍,刚传来一场仗败损伤过万兵马,使得兵部焦头烂额。
北燕兵强马壮,已经重兵压关口,破了北疆关卡便能长驱直入,远在雍都城的他们不得不为之忧心。
因着当年北燕使团在雍都全部被杀还不予解释,导致北燕一直怀恨在心,也对中原敌国虎视眈眈,隔三差五便骚乱两国边界关口,尤其还知晓靖安侯府被褫夺兵权。
十年来,一直都是何大将军带着他二儿子镇守边关,头两年两场大仗让北燕吃了苦头,一直都还忌惮何大将军,但历经十年风霜,边关苦寒,何大将军老得也很快,早已是力不从心。
养兵蓄锐的北燕等的便是这一天,中原敌国内斗越狠他们越高兴,越是重文臣轻武将他们则越兴奋。
现如今他们嚣张无比,叫嚣二旬必破关,取何大将军头颅祭他们战场死去的英雄。
皇帝不得不下达命令再拨人马增援,兵部也得招兵买马,并将足够的粮草提前运去。
当年跟着靖安侯的武将告老还乡的还乡,年纪小一些的,现在都是何大将军的部属,也都跟着去了北疆。
送粮草的人和带兵增援的人,选来看去,只有还在雍都的何大将军的大儿子,那位护城都尉何耀宗合适。
停下思考,许夷兰这才发觉有人进了他书房,到了他坐着的木椅后看他打开的公文。
叶少卿见他执起的笔一直不肯落下,笔端蘸的墨都要滴下,才下了决心,在墨砚里将笔端重新蘸匀了墨,写下何耀宗三个字,搁下了仿佛重千斤的笔。
叶少卿低下身从后头抱他,手从他颈后钻入宽衣领内,脑袋埋在他颈侧,吐着湿润绵痒的气息。
许夷兰安静且认真做一件事的模样仿佛是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这花有时像是藏在皑皑大雪的梅,有时如同峭壁之上的兰。
他若是在此间不经意淡淡笑了,便似是款款盛开的山间栀子、耀眼夺目的虞美人。
他如二月惊蛰的天,惊的也自是叶少卿的心。
许夷兰的公文被叶少卿推至一旁,叶少卿把他压制在书案上亲吻,他仿佛没安全感一般手勾着叶少卿的脖子,长腿没有耷拉下,而是紧紧箍住了叶少卿的腰身。
“如此紧张,我的侍郎大人是第一次做这类事?”叶少卿把衣袍解开铺在书案上给他垫着,看他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