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对方,所有灵宝都尽归他所有。与之相比,自家妹妹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罗篌要是能读懂伏羲的内心,就不得不夸一句聪明。他此次前来除了是要给罗无敌开启身上的“程序”,还有便是朝帝俊要回麒久。
诛仙剑总归是他的本命法器,剑灵有时在天道审判下,依旧会被判成自己的意志。
剑灵在帮妖族,与他亲自出手所结算的因果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罗篌给麒久下的命令是给妖族镇场,涉及到与巫族正面交锋时是不许出手的,这也算是在规则之内。
眼下,帝俊和太一的修为已然位列准圣,妖族的场自然再用不上麒久来镇。
帝俊哪里懂得罗篌有那么多限制,见他要带走麒久,只以为是自己有何处做的不妥。
因平常便练就了喜形于色的本事,面上没展露太多情绪,他沉声道:“不知可是某哪处出了纰漏,由着您生出此般念头。左护法眼下在我妖盟声望正盛,若是这个节骨眼离开,难免不会让我妖族动摇猜忌。”
“巫妖两族正是在博弈的关键时刻,不知可否暂缓。”
罗篌却笑而不语,呷了口手中的茶汤。
朦胧的热气氤氲了眉眼外,更是让其脸上多了几分莫测,他的声音依旧凉薄,好似沁骨寒霜:“大家都是聪明,事既然做了,又何必把别人当傻子呢。这其中有没有办法,你应当比我清楚。”
罗篌将茶盏轻轻搁置在桌案上,眼尾轻抬,散漫道:“我与麒久一主一仆,也不是只是担个虚名。”
此话一出,帝俊不由得沉默,一旁的太一也愣住神。
“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你且自己想想该如何行事吧。今日我送回女娲伏羲,你也该知道,我没在为你的做法而生气。”
罗篌抱着罗无敌,拨开他撩拨自己发梢的手,说道:“当初是我请你入局,今日你能有如此成就,合该是你们应得的。”
“这情谊结下了,局也早就散了,何苦还要拿话骗自己。你要是真的看重麒久,也不会让他当这么多年的摆设,以至于他比我都还闲上三分。”
他与麒久心意相通,要想知道其近况易如反掌,这一了解他就看清了帝俊的想法。
帝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重麒久的心思,没有所谓的原因,就是因为麒久是他的人。
此次自己能帮他扳倒龙凤,难保不会想有朝一日,得罪了自己,周口又帮其他生灵再扳倒他,这谁都说不准。自己于他而言,亦敌亦友。帝俊是对权利有向往的,否则,也不会参悟帝王道。
所以,在突破准圣后他便开始打压消减麒久的声望,以至于整个妖盟在提起左护法之前,第一个提到的不是他就是太一。
与其把麒久留在此处继续打闲差,倒不如跟自己一道,以后拉上鸿钧还能打一桌麻将--麒久离开,麒元那小子势必也不会在留下,可不就是凑一桌。
帐内一片寂静,太一忽地起身,他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兄长,眼中也是略有片刻的失望,他道:“哥哥,此次确是你逾越了。”
说着,匆匆朝外头走去,似是去追罗睺。
帝俊独坐在帐篷内发愣,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是坚定,细细碎碎的在帐内响起,带着愁和忌惮:“太一,你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他的恐怖!”
要是不这般如履薄冰,精于算计,他们又该何时能有出头之日,又该何时能在枕塌上实实在在的睡个安稳觉。
第44章 鸿钧成圣 四方震动
太一追上罗睺, 将人拦下来后,叫其一平如水的目光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磕绊许久, 冷白的唇抿得平直,唇边微微崩出些许白,足可见主人的紧张:“此事兄长有错在先,我也没有脸面替其求谅解。当初太阳星知遇之恩,太一铭感五内, 他日若有所需,太一毕竭尽全力相助。”
他没敢带上兄长,毕竟今日之事让他也有所动摇, 不知自己能不能劝动兄长。
对于不可知,太一不敢为胡乱替其做承诺。否则承诺再失约,只会比眼下的过河拆桥更不体面。
这话说得周全,罗篌听到出来。说实在的, 他并没有怨恨帝俊,又或者说最初他推帝俊上位,不过也是利益驱使。
既都是有所图, 都不是真正的纯粹, 也就没有所谓的嫌弃和对不起。
帝俊领悟的是帝王道, 更擅权术制衡,自己这只猛虎鼾睡在他枕塌, 他要还能安心,也是奇闻。
龙凤覆灭便是他对自己生出的最大忌惮,毕竟当年两族之誓,比眼下的他强的太多,可依旧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他怕重蹈覆辙。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自己未知的野心。如若有朝一日,自己这只猛虎愿意收敛爪牙,帝俊想来是不会介意在自己这朵锦绣,再添上朵花。
罗篌要的便是这个,雪中送炭的情意多说于美谈,比起这虚无缥缈,不如锦上添花来的踏实。
“回去吧”罗篌对着太一摆了摆手,对其这真性情难得有好脾气。
太一知道眼下辩解再多只会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不若等到日后自证。他深深的看了眼罗篌,而后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因为兄长的作为,他甚至都不敢问问,那个他怀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不敢问,不代表没人问。当罗篌带着罗无敌找到麒久和麒元时,罗无敌还在他怀里抱着。
小孩两只手环着自己的脖颈,半转过身子看人,乐呵呵的在他脸上啪叽亲了一下,像是中了大彩,咯咯笑个不停。
看见罗睺被“迫害”,麒元险些没能把眼睛从眼眶里瞪出来。
若非亲眼所见,他只管以为对方是彻底疯魔了。在他印象内,撩拨这位煞星,无异于自取灭亡。
但这个疯子似乎没有什么报应,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其怀里。
“这. .这是谁家小孩?”许是受到的惊吓太大,麒元一时没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不慎将编织的斗笠竹条折断。
看着拿在手上的整齐断口,他有些不安的看向麒久。发现其并没有注意自己后,心安似的松了口气。
麒久也在等罗篌说明,他与罗篌虽然心意相通,但却并非所有事,都会对方知道,多少各自都有些隐私。
他以为麒元这般冒昧的问,有些不妥,但这突如其来冒出个孩子,要说不好奇,那是假话。
“我家的”罗篌承认得大大方方,他觉得其中并没有隐瞒的必要:“不然你以为我会闲着没事抱别家的小孩?”
麒元:“. .”
话很有道理,他根本无力反驳。洪荒中也不是没有男身孕育后嗣的,如祖龙元凤,皆是以男身孕育后代。
但他们有感而孕,却也是在交|合|之际,有感阴阳五行又或是其他造化。
说到底他们不是走在路上就怀孕,总归孩子是有个爹的--至于这孩子爹,脑袋上绿不绿,那就两说。
以罗篌的凶相,麒元真的不知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同他|鱼|水|之欢。
他倒是没想过罗篌是出力的,即便怀里的小孩冲着他喊“爹”。这种没由来的肯定,依旧格外强烈和,麒元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麒久知道的隐秘会更多些,他对鸿钧存有印象,此人与罗睺感情似乎一直含糊不清。
这次罗睺匆匆离开,回来后又抱来个半大小孩,还闭口不提孩子生母,一时间麒久能想到的便是对方抛夫弃子。
私以为是看破了主人的秘密,身为堪比混沌至宝的他,要以维护主人的尊严为责。
罗睺不提,他也不会再主动提及,说话间隙,他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岔开:“何时离开?”
“就这一两日吧”罗篌瞥了眼地上堆积的斗笠,眼底一暗:“多少是委屈你了。”
麒久摇了摇头:“委屈倒是没有,无需插手妖盟内的事宜,也不用上前线厮杀,我乐得清闲。”
这话听起来格外不牢靠,诛仙剑本为杀戮利器,就算所化剑灵再温和,也万不会用所谓的乐得清闲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以后自己会寻些事给他们打发时间的。
“也都收拾收拾吧,没得走了还要再回来。”罗篌有一搭没一搭接茬。
眼下唯一要他处理的也就是罗无敌身上的能量,等攒够后再寻找心魔,有定位在,只要心魔动用力量,在系统眼下便无所遁形。
找到后利用罗无敌的技能,除掉对方,这样他就能完成任务,获得任务奖励。
不过,洪荒内的怨煞浓郁之地不少,还是要筛查一二,毕竟有些地去了也收集不了多少怨煞。
罗篌让系统进行大致区域划分--倒不是他不想精准,而是大地山势多变,隔绝神识探查的地方不计其数,系统也只能有个大概的定位。
这样已经极为不易,总比无头乱撞要强得多。
两日后,罗篌同麒久麒元一道离开妖盟。虽说麒久早已经空有名声,但其骤然没理由的消失,妖盟内多少有些动荡。
其中要说最诧异的还是要属女娲,毕竟她以为罗睺与帝俊太一交好,本来还要共商对付巫族,眼下对方居然走了,还带走了左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