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强忍着郁气道:“想必诸位也都看见天墟入口的空间壁垒并不稳定,若是进入者太多势必会导致入口坍塌,届时我等都将被困死在天墟之中,为的机缘也更为了命,你们当与我们一样,只选出几位悟性极好的进入秘境,如此才能不失公允。”
这算是想法子压制杨眉阵营里的人数,否则他们一旦窝蜂涌入,人多势众,太多容易分到一块去了,远比他们与族内小辈分在一处的机会大。
天墟之地尚不知是何种状况,若是族内小辈遇上他们势必要遭殃。于是,他要从源头将这祸害掐断。
杨眉队伍很快有了反声:“悟性此事又不能当众展露,没有标准,你莫不是要离间我等”
能跟随杨眉的多是为了天墟之地而来的,眼下见很可能没有资格进去,他们下意识便有反抗之意。
偏偏那几个准圣却大手一挥将他们的反声尽数压了下来,这项事上从来都是有能力者抉择,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其中,领头的准圣道:“好了,都给本座闭嘴,就按着他们所说的去办。不过,我等此次前来者众多,最后入内者自然也得有一定的定数。准圣境内都可入内,余下再从大罗金仙中选出前五位,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后半句是寻求祖龙的意思,称不上客套,也称不上蔑视,就不咸不淡的打着商量。
三族对视一眼后,道:“可”
这般结果让他们暂时性的松了口气,如此倒是保证了小辈的安危。虽说都是从自己在觊觎自己的囊|中物,但总归比鱼死网破的要强。
罗篌看着他们顺利定下入选的名额,其中自然少不了嘈闹,却全都被他们中的准圣压了下去。
看着三族打破牙齿活血吞的憋屈,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杨眉办事倒是牢靠,但他却不会深信。
麒麟王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依旧没有拆穿自己,甚至看祖龙的模样根本毫不知情。
族内丢了法宝、受了背叛,还能有什么由头要再保持操守自己的秘密?麒麟王这是一定留了后手,他心下有所猜测。
要么是杨眉从头到尾都是假意背叛,实则是跟麒麟王联手,为的便是要引自己与元凤祖龙入局,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要么就是杨眉是真反叛了,麒麟王想将计就计,利用自己这个变数去辖制祖龙与元凤,自己因着这秘密不能朝他出手,他好从中取利。
罗篌不敢敲定是哪一种,亦或者猜的都不对。但对杨眉的防备是笃定的,在门户开启,他这种感官越发明显。
在踏上门户之时,他看见麒麟王拿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总有种心烦之感。似乎,他猜对了什么,又似乎遗忘了什么。
第18章 真的是棋局 啥也不会
种种猜忌打心底过,来不及细想,罗篌再睁眼时已然身在天墟。环顾往四野后,他神情难免有些古怪
--近些时日外头都在传,天墟遍地奇珍、灵宝俯|身|可拾,且大有穷尽词汇的意思在,倒叫他真以为是座财宝山,眼下有幸得见,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富贵。
说是假富贵还是抬举了,再鸡零狗碎的人家,好歹能够得上个“家徒四壁”,这儿桌椅条凳等所谓陈设,一概见不着,是个伸出手连着五指的黑窟窿。
在此处,神识像是陷入泥泽里,能探查到的范围只限在周身半尺以内,同瞎子几乎不相上下,辨不清方向是小,身处其中甚至连时间流逝都体察不到。
罗篌仿佛回忆起原主在混沌中渡过的时日,莫不成盘古身陨,他的天墟又化成第二个混沌?
罗篌似想起什么,翻起袖子搜查,然而没有意外之喜--原本藏在袖中的鸿钧没了踪迹,他不甘心的又搜罗了两回,随后也辨不出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不愿面对盘古都死了,他还玩不过人家,喃喃道:“不会掉在半道上了吧。”
他倒是半点担忧也无,毕竟同鸿钧这种气运之子相比,有危险出事的九成可能是他自己。
这如鸡子般的混沌格外令人烦躁,罗篌没敢走以往暴力的路数,因为他察觉不到周遭的灵气波动,一旦自己力竭,能不能恢复还两说,到时候便真的成了坐以待毙的困兽。
罗篌从袖里乾坤中翻出了吃灰已久的灭世黑莲,算是给自己搭了个伴,旋即抱着试一把的心态,在识海内喊了系统,不曾想竟真的得到了回应。
“你居然没有被屏蔽?”罗篌猜测这天墟内应当有盘古残存的意识,进入其中的生灵会被强制分开,即便藏得再好也无济于事,因为天墟内,盘古残识势必拥有绝对的掌控之力。
但这意识还留存多少,就尚未可知了,他神色多少有些难看,借杨眉的福,他回忆起原主当初被盘古追杀的那些时日。
他们二人|身|魂|一体,共情力极强,想起来罗篌明明未有经历,却一身骨头泛酸疼。
系统1523:“ ”
系统1523:“所以,你是盼着我不出来?”
罗篌将吃灰太久出来后格外黏糊人的灭世黑莲拨远些,道:“哪有的事,别瞎说。”
系统1523:“. .”但凡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别那么翘,它就信了。
“别打岔”罗篌轻咳一声,难得的摆起正形来:“说说吧,这里又是什么情况?就算是副本那也应该有游戏规则和大致规则操作吧,不然拿什么玩?”
看着这周围黑漆漆的,活似他眼下正躺在棺材等死,想想就糟心。
系统既然能躲过盘古残识的追查,多少应该能知道点内幕,而事实证明他的思路没有错误。
但他却不知道,其实系统也纳闷,因为按照游戏副本触发,天墟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哪里出了大变故,又或者是玩家之前的行为让剧本发生改变,导致副本相应性的刷新。
又由于玩家没有闯关成功,副本变更数据不会上传到数据库。这些都只是系统自己的猜测,它没敢把这些说给罗篌。
否则以这位祖宗的脾性,很可能撂担子不干。
系统1523尽力提取原剧情中有用的相关性数据,同环境对比筛选后回道:“天墟为盘古虚鼎所化,盘古自混沌而出,以开天之责为使命,身陨后依旧兼顾恩泽洪荒,秉承天地机缘只赠有缘,当前考验--混沌,混沌即虚无,即虚妄,破混沌而得光明,请玩家完成尽快完成考核。”
罗篌:“. .“系统这回答仿佛是个白板玩家,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他要是知道怎么破混沌,还用得着多嘴一问?系统简单回答完后就掉线了,不管罗篌怎么喊都不再给出反应,这是又跟他装鹌鹑呢。
系统指望不上,罗篌也不会真的坐以待毙,因为神识受限制,他小心翼翼以同心圆的方式往外头摸,每回腾挪的距离不会超过半尺,皆是在可视范围内挪动,这样遇上事也能有转圜的余地。
而这一动他才明白过来,此处就算真是棺材,估摸着也不是用来葬人的,毕竟谁家棺材修这么大?
盘古也没有真心要为难入天墟者,没有在这棺材板似的空间里再多设为难,罗篌小腿忽地撞上个物件,身子一顿停了下来,低头扫去,见是个石墩子拦了去路。
墩子上头还铺子个蓬松的蒲团,想来是当凳子用,再往前是张桌案,约莫三尺宽,这三尺是他将将挪到头才试出来的。
罗篌停在桌案中间,只见上头摆了局棋,上头黑白两色的棋子交错纵横,想必胶的厉害,黑白两色的棋篓里,仅剩孤零零的一子。
罗篌对棋术一窍不通,乍一看扫过去脑子里只余下“这都是什么玩意”的念头。
他一时没敢去碰棋篓,怕不小心容易被绑定,若是自己运气好选了黑棋,且是占优势的一头,之前双方一子未胜,最后一颗说不准能定胜负。
但与之相反的,若是选反了,谁都不知道会如何,还有致命的一处疑惑是,跟他下棋的会是谁?
盘古?又或是盘古残识?其开天后即身陨,什么时候精通棋术了?太多的逻辑硬伤,导致罗篌举步维艰,他只能把装死的系统再次提出来。
不明对手下,系统毕竟收纳的图书知识多,纯粹的逻辑系统怎么样也比人脑记忆力推断能力要好,让它鉴别下黑白两棋的胜算,怎么都得比他这门外汉强。
这回应没寻问剧情,系统回应的倒是及时,但扫完棋局它又沉默了。
罗篌眉头一挑:“又要装死?”
系统1523:“没有”
“那你倒是说什么情况?”
“超纲了”
“什么意思?”
明明是数据系统,罗篌却听见它真情实感的吸了口气:“意思是,按照后世的下棋推演水平,这局解不了。无论走的黑棋还是白棋,对面都有能力将优势掰平。”
这基本可以称之为教科书版的和局。
罗篌:“. .”
他疑惑,盘古段位这么高吗?
视线落在棋局上,系统这官方给出定义的和局,其实跟他乍一眼看过去得出的结论也就半斤八两。与其让系统侧面烘托盘古棋术的厉害,他宁愿多看这几遍“这局糟心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