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明白龙凤麒麟三族留存于世,势必会压他一头。他兄弟二人要想出头,唯有避世等候一条出路,直至龙凤两族两败俱伤,他好从夹缝中成长
但这其中的岁月漫长,谁又能确保龙凤两族,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此时此刻,他若知道有位在两族内策应的同盟就不会无动于衷。况且,自己私以为,作为同盟他必定是眼下最高规格的。既然要同盟,岂有退而求其次的道理。
宝葫芦被拨开封口,帝俊看着里头倒出个与跟前一模一样的睚眦,心神不经颤动:“这是. .”
罗篌坦然道:“睚眦”
“那你又是谁?”帝俊忽然想到什么,霎时瞪大了眼。
罗篌明白鱼儿上钩了,眼下是要让鱼儿知晓,他们的同盟者即便不与他们结盟也有实力让两族分崩离析。
同他们议事商讨,纯粹是扶贫,只有这样的心思,他们才会放心,才敢放手一搏。
罗篌身上的气息有了波动,原本大罗金仙的修为开始节节攀升,且势如破竹,很快便达至大罗金仙巅峰,远远地超过了鲲鹏,再之后一举迈入准圣,法相陡现。
冲天的杀戮之意如北风过境,笼罩方圆百里,扶桑神木察觉出大恐怖,枝干树叶之上燃起赤金色的太阳真火,用以化解杀戮之意的戾气。
太一比帝俊在修行上更为有天赋,对攻杀极为敏锐,否则东皇钟此等天地攻杀的至宝也不会成为他的伴生灵宝。
罗篌释放气息的时候,他便生出一阵心悸,很强,这是此刻太一心下生出的情绪,甚至于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惧。
这种恐惧是其自太阳星中诞生至今从未有过的情绪,他下意识要祭出东皇钟。
只是没等祭出来,下一刻脖颈处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汹涌的灵力像是被只大手扼住,如天河倒流般悉数被逼退回丹田之内。
他动弹不得,余光下瞥见扣在自己脖颈后头的物件--是柄血色的刃,泛着寒光。
血色的刃似玩笑般“恫|吓”一番后,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兴高采烈的回到主子的手里头。而罗篌也将气息收敛起来
--适可宜止,他要的是让同盟者看到实力,又并非要你死我活。
“两位可见识到我的诚意了?”罗篌态度一如之前,甚至相较从前,更多了两分笑意。
帝俊面露苦涩,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罗篌的实力便是最好的证明,单是其展露出来的修为,龙凤麒麟三族的族长怕是也要逊色一筹,就算没有那么所谓的阴谋阳谋,他一样有能力让龙凤两族损失惨重。
实力悬殊不大下才有算计一言,一旦实力具有碾压式就谈不上算计了。他心中有数,自己眼下不会是罗篌的一合之敌。
他看了看其身旁的“真睚眦”,再看了看罗篌与其丝毫不差的面相,之前听闻传言尚有的不解顿时变得通透。
怪不得睚眦修为会骤然拔高,哪里是他得了大机缘,而是眼前这假冒的隐藏了实力而已。
外界夸谈,睚眦不敌鲲鹏,若传闻的睚眦是跟前此僚,无疑是天大的笑话。
帝俊苦涩道:“我有最后一问,不知阁下能否为某解答”称谓上,帝俊已经将姿态摆的很低。
罗篌道:“但问无妨”
他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绪,问道:“为何是我们。”
洪荒之内实力比他们兄弟强的不少,他们也算不得拔尖,他求个缘由。
罗篌听罢,唇瓣缓缓而动,言简意赅道:“气运”
三足金乌生来便有东皇钟和河图洛书这样的至宝,此等镇压一方的法器,注定他们生来不凡,只要不身陨日后必定有大可为。
气运虚无缥缈,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掌控,最好的解释便是,有暴富者守不住财宝或者横死,便是无福消受,其中这福指的就是气运。
多大的气运守多大的财,能承接下洪荒霸主因果的,龙凤之后当属帝俊与太一。
盛极必衰,自开天后混沌神魔隐遁,龙凤麒麟一直占据大势。天道素来秉承一碗水端平,原剧情这变数是罗篌。
而今他清醒有意规避,什么都不做,它为了定数,也会另寻变数打破三族的气运。
第12章 麒麟王 空心杨柳
元凤有心拉拢帝俊太一用以制衡龙族,罗篌索性助其一臂之力,主动让他们兄弟二人诈降。
只要不是亲自动手造杀孽,天道清算因果就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若非如此,纣王于祭祀大殿内辱没女娲,依照女娲当时的地位和修为,大可亲自动手,何故绕那么些没用的圈子,派轩辕三妖去霍乱殷商。
由此可知,天道并没有那么聪明,流于表面的事它能判。至于那些堪比马蜂窝似的心眼子,它多半是理不清楚的。
“你们要做的事并不难,只要一心帮元凤对付我即可。”这是罗篌点拨帝俊之处:“你们作用越大,越得元凤倚重,将来凤族元气大伤,群龙无首之际,你们兄弟届时占山立派,方能一呼百应。”
凤族为飞禽之首,虽说金乌的根脚同他旗鼓相当,甚至因为伴生灵宝的缘故,隐隐还略胜一筹。
可元凤自开天后便出世,眼下已立身准圣,帝俊太一当下不足以与其相较。注定大造化前,有元凤这只山虎在,帝俊太一很难出头。
而要绊倒一座大山,决计非一日之功,况且这山日高一丈,日厚一尺。若不能一击中的,只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大造化世间少有,机会渺茫无望,依靠自己多半不成。
两方心思相差不多,共事起来自然不谋而合,这同盟结的很顺。临走前帝俊还送了诚意礼物。
罗篌走时广袖生风,左手兜着一打与蟠桃同品阶的扶桑果,右手拎着几罐子月桂酒--这倒是件趣事。
太阳与太阴两星相距不远,太阳星内孕育出帝俊与太一两只三足金乌,而太阴星内则是孕育出两姊妹,姐姐名为羲和,妹妹名为常仪。
两姊妹得天独厚,生得美貌端丽,前者能驾驭太阳之力,后者能掌控太阴。
阴差阳错下有幸结识,帝俊同羲和相互看对眼,虽未达至结道侣的地步,却也相差无多。
而这月桂酒便是羲和两姊妹以先天灵根月桂以及星辉凝露酿造而成,酒中含有浓郁的太阴之力,能化去帝俊修行中的暗疾。
说到底太阳真火能被三足乌掌控,但前些时日帝俊修行时急攻心切伤了经脉,服此酒能养护心脉,治愈沉珂。
罗篌有幸得了两壶,颇为期待这酒中滋味--毕竟他也想不到,洪荒之内竟有无师自通者能酿造出开天辟地的第一款酒,这取材注定让后世望尘莫及。
尘埃落定,太阳星扶桑木树梢因风而过,翠叶簌簌作响,在一片静默尤为明显。
太一默默地看着帝俊,神色平淡如水,可仔细看会察觉他眼底下带有隐隐的困惑。
只不过因为平常性子太淡,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帝俊似有所察觉地转过身,太一未来得及遮掩眼神同其两相对视。
身为天地间最近亲厚之人,帝俊能猜出自家弟弟的心思,他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结盟?”
太一见其猜出自己的心思,自己再隐藏也没有意义,况且他本身也疑惑。
他轻轻地“嗯”了声,沉默片刻后又忍不住解释道:“他很危险,我拦不住他。”
太一不擅表达,心思却很敏感。罗篌所修行的杀戮道太过邪性,若是掌控不好,日后必犯杀劫。兄长与其攀扯上关系,难免不受波及。
他们不过才迈入大罗金仙大成,量劫之下依旧有陨落的危险。在太阳星中本本分分的修行岂非更好,兄长为何非要去淌浑水。
帝俊侧目,头一回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家弟弟起来:“我们无路可走。”
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要么与罗篌同气连枝;要么便自愿入凤族,亦或者此生不出太阳,否则同时拒绝龙凤两族,为了永绝后患谁又能说得准罗睺和元凤不会先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无论谁出手,他们必定凶多吉少。
路在面前摆着,必须得选一条,也算是龙凤两族下的最后通牒。
他不知晓这个“假睚眦”同龙族有什么龌蹉,但其居心,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不会是好事。龙族藏着这么大一隐患,又有何能力再问鼎洪荒霸主之位?
他们兄弟要是也能将凤族的水搅浑了,三族之内麒麟族最弱,甚至一度被发迹的龙凤压着,龟缩在极北之地,眼下已经没有力争之力。
凤族一旦失去飞禽霸主之位,天下禽类还能依附谁?
帝俊长眉横挑,目光幽幽地看着扶桑木上头繁复的树纹,眼中流露出的是野望和疯狂:“罗睺虽说太过危险,但对你我而言未必不是一场机缘。他并非看重权利之辈,否则早自立门户与三族鼎立了,又哪里会假冒睚眦。”
世间本就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想要自由权利,自然得付出旁的东西,帝俊道:“况且你我身为三足金乌,妄自尊大些也可自称盘古后裔,若是婉拒鲲鹏势必会引动元凤的猜忌防备,除非你我如同麒麟一族般,龟缩在一处,方能安然无恙。与其受困于太阳星内当个半死不活,还不如兵行险着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