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景象,又回想起昏迷前的事,白洛哪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懊悔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对不起……”
要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也不会被李灼那么轻易地下毒暗算,最后害得苏尧也面临这种境地。
截住白洛那快落下的拳头,苏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阿洛,你不用和我道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如果这都要道歉的话,那苏尧可能已经欠白洛无数句对不起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拿到解药并且成功出去。”苏尧分析道,“我听孟家弟子说,孟辞现在还在别的地方炼药,估计还要两天才能赶得回来,这两天就是我们最后的期限。”
他们现在被关在这儿,就是为了等孟家家主回来亲自审问,两人等到孟辞回来了再想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白洛问。
“我们……”苏尧话还没说完,牢房突然传来了动静,牢门突然被打开了。
来的是一个孟家的弟子,说是接了大人的命令,要把两人分开关押。
“白公子,请吧。”那人嘴上恭敬,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客气,就在那人手即将碰到白洛的一瞬间,苏尧轻笑一声,那人的手竟是直接凭空折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敢!你知不知道我是……”鬼哭狼嚎的嘶喊声传了出来。
“吵。”苏尧皱了皱眉,点了他的哑穴,虽然是受制于人,但谁若是敢对白洛动手动脚,他也不会客气。
一个小小的弟子,也敢来他面前放肆?呵,找死。
“既然只说了要分开关押,谁走都可以吧?带路。”苏尧冷声道。
其他弟子也没想到苏尧脾气那么大,哪里还敢说别的?其他两个弟子立刻上前将那已经疼得快昏厥过去的传令弟子架了下去,剩下又出来一人给苏尧带路。
“阿尧!”白洛抓住了苏尧的衣袖,“你……”一想到两人要分开,白洛就非常的不安,之前孟家一直针对鬼界,也不知道会不会借机对苏尧做些什么。
“别担心,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回来。”苏尧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还是走了出去,很快牢房里又归于平静,只剩下白洛一个人了。
是夜,白洛一个人根本无法入睡,也不知道苏尧被关到了哪里,他完全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阿尧,你可千万不能出事。”白洛一想起之前的两人经历的“死门”,就疼得难以呼吸,那样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再发生了。
第二十九章
白洛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道是不是毒素又发作了,他感觉心脏有些隐隐作痛,身体里也好像有团火在烧一样。
这个时候牢门又被轻轻打开了,白洛警觉地靠墙坐起,虽然身上有些使不上劲,但他仍装作没事的样子,冷声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白公子,我是来给你送解药的。”出声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孟家弟子,借着月光,白洛一大概看清了他的脸,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解药?”白洛艰难地辨别着他说的话,为什么突然给他送解药?这个真的是解药吗?
“是的,大人说按时间来算,今天晚上您体内毒素应该会发作,所以特意让我送解药过来。”送药弟子认真解释道。
看到白洛因为发烧而有些不太清明的眼神和泛红的双颊,他不自觉地撇开了视线。
白洛小心地接过了药,却没有立刻服下去,看出他的犹豫,送药弟子劝道:“您就放心吃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鬼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孟家的,我们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白洛身上难受得紧,这个送药弟子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他终于不再犹豫,一口把药吞了下去。
体内的毒素确实得到了压制,白洛感觉身体轻盈了一些,可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沉,渐渐的,他连眼前这个弟子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好好睡一觉吧。”如同咒语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洛终于撑不住了,昏睡了过去。
送药弟子见他终于睡过去了,还细心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平躺在席垫上,这才退了出去。
等白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的烧好像也退了,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紧绷了那么久的神经终于有所放松,他倒是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牢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还是那个送药弟子,不过这次来送的不是药,而是饭:“白公子,您醒了,要用膳吗?”
如果不是自己还在牢房里关着,白洛都要以为这个人是专门来伺候自己的了。
“你拿走吧,我不想吃。”白洛将自己的视线从饭菜上移开,拒绝道。
其实被关到这个时候,说不饿都是假的,但眼下他受制于人,即使是再饿,他也并不想吃。
没想到听了这话,那送药弟子还是没有离开,反而一脸苦恼地道:“可是您要是不吃饭的话,我也没法再去给另外那位公子送饭了。”
他口中的“另外那位公子”,在白洛听来,指的不就是苏尧吗?想到这,白洛有些动摇了,虽然他没有胃口,但是也不能饿着苏尧啊,而且这个饭菜平心而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思索片刻,白洛还是犹豫地拿起了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味道居然意外的还不错?
看见白洛终于肯吃东西了,送药弟子微微一笑,放心了许多,见他看着自己吃饭还是没走,白洛开始催他:“我已经在吃了,你快去给苏尧送饭吧。”
“好。”送药弟子应着,终于转身离开了,在白洛没有看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让人感觉有些熟悉的笑容。
明天孟辞就要回来了,白洛一个人在牢房里想破了脑袋,却还是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带着他和苏尧安全逃出去。
另一边,李灼也在为了孟辞回来的事而烦心,孟辞一回来,孟河枫也会跟着回来,要是让他发现白洛的身份,这可就难办了。
“当初做事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又知道着急了?”孟寒给自己斟了杯茶,眼睛却一直偷偷注意着李灼的表情。
那日将人关入牢房后,孟寒便和李灼大吵了一架,他不明白为什么李灼做事就是不喜欢和自己商量,这次要不是他提前探到了消息,瞒着李灼又多做了一层准备,李灼很有可能没办法活着离开那里。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孟寒就控制不住地说了许多重话,他太害怕了,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永远地失去他了,孟寒就怕得不行。
但说完了以后,孟寒又陷入后悔和自责,只是一想到李灼对白洛的袒护,孟寒感觉自己嫉妒得都快要疯掉了。
“要是他们知道你当初没有杀掉白洛,会怎么样?”孟寒问道,其实他心里也大概能想到,违背孟家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
李灼看了他一眼,孟寒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他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还请替我瞒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孟寒已经闪身到他面前,将人直接按倒在了地上,打断了他的话:“在你心里,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孟寒的视线太炙热了,仿佛是想将他直接看透一般,李灼避开了他的视线,继续道:“你毕竟是孟家人,我们不一样。”
“好一个不一样。”孟寒说着,竟是自嘲地笑出了声,“李灼,你看着我,你敢说我的心意你从未察觉到过半分吗?”
“你敢说吗?你敢说吗?!”孟寒重复着,希望从李灼的口中得到答案。
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过?那当然是不可能,孟寒对他人如何,对他又如何,这其中的不同,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但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孟寒的这份爱。
太荒唐,也太脆弱了。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为孟家人做事,但他的心早就丢了,也许是在亲手了结了父母性命的那刻,也许是在和白洛缠打的那个雨夜,他早就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我对你无意,你又何必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李灼平静地看向他,不为所动地道,“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放我起来。”
可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他甚至有些愤恨地想着,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无情又自私!这就是真实的我!
所以……别再对着这样的我说什么爱不爱的了,太虚伪了。
孟寒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沉默地盯着李灼,似乎是在努力辨别他刚刚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李灼眼中……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了。
这么多年了,他不信李灼从来没有对自己心动过,哪怕只有一次。
点在房间里的熏香,此时已经渐渐发挥了作用,李灼虽然狠心地说着刺激孟寒神经的话,却也无力从他身下挣开。
“你最会骗人了,连眼睛都会骗我。”孟寒将李灼的发带扯了下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又发什么疯?”李灼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眼底露出了愠色,但很快就被发带给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