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想,这次会是什么意外?
“噼啪——呲——咚”!
声音从外面传来。
重物倒地。
侦探心头一凉,飞快地转回身。
手电筒的照射下,变电箱上的电火花和青烟,是那么触目惊心。
阳光三蝶直挺挺倒在泥水里,手足焦黑。
一条断掉的电线。
湿漉漉的变电箱。
水能导电。
阳光三蝶的生命被瞬间抹去。
他大大睁着双眼,笑容和惊讶停留在脸上。
“什么情况?”医生看见侦探的表情,立即走了出去,试图抢救阳光三蝶。
她和侦探两人忙碌了十几分钟。
最终,宣告放弃。
“不、不可能吧……”诗人哆嗦着嘴唇说,“该死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不用大学生分辨,那诗词吟诵的第一句的前两个字,就是代表阳光三蝶的“雨水”。
“可能你的程序有问题。”侦探看一眼电脑,机箱显示器都被拽得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现在没有电,也检查不了。
“程序?程序……”诗人满眼震惊和不可置信,“我的程序怎么可能有问题!”
“有一个办法能够验证。”管家忽然开口。
他指着电脑,说:“每一个红包都出现在死亡现场。”
如果轮到诗人因为触电而死亡,那阳光三蝶的红包自然会在电脑附近出现。
只要查一查,立即就能知道到底是诗人逃过一劫,还是红包原本和诗人无关,仅仅预告阳光三蝶之死。
“我先前查过主机箱,没有任何发现。”侦探说,“或许应该查查电源。”
“我说,还得看看配电箱。”医生疲惫地倚着门槛,“阳光三蝶的死亡现场,必然有红包预告。”
“不急,拿到那个红包也没有用。”侦探说,“我们需要可靠的万年历程序。”
医生被他说服了:“好吧,先查看前台附近……这一次,投影仪没有出视频?”她后知后觉地问。
“没有电。”
没有电就没有投影。
暗中之人再有本事,也没法发电不是。
医生叹了口气,给大学生打了一针——在寻找物资的时候,她幸运地找到了酒精和一些消炎退烧的药物。
“今晚我们在大堂凑合一宿吧。”她提议。
“我没有意见。”管家发言。
“我也没有。”侦探说。
他俩打着手电,在地上寻找,在乱七八糟的线里翻找。管家从柜子里翻出工具箱,拿螺丝刀拆开接线板,还拆开了墙上的电源插口。
侦探想了想,忽然拿出刀子,开始割开电线的包线。
医生和诗人看着两人检查得如此详细,简直震惊了。
一番鼓捣之后,毫无所获。
诗人面如死灰:“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程序不会出错,绝对不会出错——是你!是你提议检查的!是你把红包藏起来了!”
他瞪着管家。
管家被他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我?”
侦探和诗人也都惊讶地看过来。
“我记得刚才你就说他是内部人员?”侦探望向管家,“我还以为是惊惧之下的胡言乱语。”
“你们没注意到,他一直在关键时刻带节奏吗?”诗人质问,“他是瘸子,谁会找一个连走路都不方便的人当管家!”
“你这就有点人身攻击了啊。”侦探不赞成地说。
“不——我、我有证据!”诗人大声说,“在来到岛上之前,我就有证据!”
这个爆料是众人没想到的。
侦探怔了一怔:“来岛之前?”
“对,你们记得在机场贵宾室的采访吧?”
是的,他们都记得。
那时候谁先到了,谁就坐过去接受采访。
诗人身体不方便,就像傍晚时候,他不敢让侦探背他的理由一样。
还是医生找了条裤子,帮他解决了问题。
在进入贵宾室之前,诗人要去残疾人卫生间。
他远远看见两个人挨得极近,走进卫生间里。
其中一个拿着手杖,走路一瘸一拐;另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三件套燕尾服。
诗人操控轮椅过去等候,听见里面有轻微响动,但卫生间的门久久不开。
机场卫生间不止一个。他怕时间来不及,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后来管家出现在飞机上,拿着手杖,走路一瘸一拐,但是穿着燕尾服。
作者有话要说: 背诵并默写全文:《咏廿四气诗·雨水正月中》元稹:“雨水洗春容,平田已见龙。祭鱼盈浦屿,归雁过山峰。云色轻还重,风光淡又浓。向春入二月,花色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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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现在也说不准谁更倒霉了
诗人一开始并没有联想什么。
直到昨晚,阳光三蝶挑衅管家时,管家掏钱包愿意双倍赔偿,阳光三蝶不服,管家一招制敌。
——那个钱包,就在那个时候,掉到了沙发夹缝里。
在众人出去救火时,诗人什么都干不了,干着急的时候,看到了钱包。
他打开,发现里面有身份卡和驾照,还有全家福。照片上的人头发花白,穿着燕尾服,就像他在残疾人卫生间看到的那个,而不是现在这个。
——谁会在钱包里放不相干人的证件?
除非这钱包的拥有者不是本人。
仔细想想,当时两个人进卫生间的时候,头发花白的人动作好像很僵硬?拿着手杖的人紧紧贴着对方,很可能在……强迫?
后来,主策划对着镜头和电锯,亲口承认,在这些人里,有内部人员……诗人还能怎么想?
再回想那些红包,都是管家发现的。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会故意放红包,不想让我们看到红包,我们自然连根毛都找不到!”
诗人留在大堂编写程序的时候,始终提心吊胆,就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他们人都齐了,管家又提起红包。诗人决定必须借着这个机会,掀开管家的面具,让大家小心。
诗人说完,无论侦探还是医生,盯着管家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
“我偷偷弄破了沙发扶手,钱包就藏在里面,你们自己看。”
诗人,最后,一锤定音。
“别动!”
侦探看着还想说什么的管家,死死盯住对方,一边叫医生:“你去找找。”
医生依言翻出钱包,他们对当初管家和阳光三蝶的对峙过程印象深刻,这钱包确实是管家掏出来的没错。
而钱包里的证件照和全家福,也确实不是管家。
——不。准确地说,照片里才是真正的管家,而不是面前这个人。
“好吧。你们赢了。”“管家”脸上挂上微笑,依然坦然自若,“那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就像——侦探先生假扮保安先生一样。”
这个暗示……诗人一怔,感觉别有深意。
“我确实不是真正的管家——希望有人能尽早解救他。但我和内部人员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谁家的内部人员连个假身份都不给安排的?”
说着,他在众人盯视之下,坐在沙发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坦坦荡荡地道:“我来的目的,其实也像这位同学躲避变|态一样。”
随即他就说了一个猫捉老鼠的故事,当然,在他嘴里经过了无数美化。
而侦探非常善于归纳总结,他的总结就是:“你诈骗了十几个亿被多国联手通缉,走投无路,趁机盗用别人身份,来岛上避风险?”
“管家”矜持地点头:“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他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原本想借机隐藏,谁知道这里竟然是个杀戮场。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弄死主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没有恶意?”诗人硬着头皮问。
“管家”耸了耸肩:“奇怪得很,分析推理时,我和侦探先生都有出力。你们能够接受侦探冒充保安,却不能接受通缉犯冒充管家?”
就,双标。
诗人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忽然轻微的嗡鸣响起,那是熟悉的电流流经电线的声音。
旅店大放光明。
众人面面相觑,下一刻,毛骨悚然。
——医生、大学生、诗人、侦探和“管家”,活着的人一个不少,都在大堂呆着呢,这电路是谁修好的?
难不成是阳光三蝶诈尸了?
隔着玻璃,一道人影晃动。
下一刻,旅店的大门被拉开了——
“抱歉,终于赶上了,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情节?”来人问。
又解释:“我还以为这里不通电,刚才修了一下配电箱,还好,看来只是意外。”
走进旅店的人头发花白,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他穿着一件长风衣,看去彬彬有礼,说话也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