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清舟竟为了他自毁灵根,他终于无法欺骗自己,想等两人结为道侣后就立即坦白,却不想阴差阳错,被许子玄提前揭发了真面目,让两人的误会变得越来越深。
“我早已……”司空舜想要将那一句“心悦于你”说出口,却忽然感到喉管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气息无法出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看陆清舟身边之人,正警惕而愤怒地瞪着自己……
司空舜:……
“一切皆过去了,司空舜。”陆清舟俊秀的眉毛微微挑着,“我恨过你,怨过你,但你我之事,非一人所致,便是我也有错。既已无缘,不如放手,我只愿你无牵无挂,遁入轮回,来世再寻良缘……”
本尊不要什么来世良缘!
司空舜又挣扎起来,想要吼出声,却什么像样的音色都发不出口。
见他如此,陆清舟只当对方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轻叹一声,拂袖而去。
宁倏一提起脚,松开了对司空舜的压制。
他警告般瞥了司空舜一眼,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个“闭嘴”的动作,随即跟在了陆清舟的身后:“阿雪,等等我呀!”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司空舜感觉到那卡着自己喉咙的的桎梏也随之消失。
他刚想要愤怒地大吼,却见上方又飘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师尊!”无泪眼里满是犹豫和困顿,仿佛踩进了泥淖的小鹿,“徒儿……”
“无泪,过来……”司空舜的身体无法动弹,却向无泪转了转脖子,勾了勾手指。
无泪不明所以,上前一步,跪在了司空舜的身侧。
“幸好还有你……幸好啊!”司空舜鼻音浓厚,眼眶里忽然冒出一串紫色的火焰,看起来极为诡异。
无泪惊慌无措间,却忽然被司空舜紧紧拉住了手:“过来!”
“师尊!”他握住了司空舜的手,瞬间,一股澎湃的灵力从司空舜的身上传递而来,直冲他的紫府。
与灵力同时汇入的,还有司空舜留给他的一道神识,融入了他的识海里,仿佛给他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揭开了一只封印在他识海里的某些传承。
“这……”无泪睁大了双眼,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出了耀眼的紫色光芒,竟渐渐化作了与司空舜无异的紫色。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他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正在突飞猛进,同时,那些让他困惑不安的问题也由此全部释然,让他变得豁达空明。
原来是这样?!自己竟然是……
“他就交给你了,保护好他,别像为师一样……”司空舜的嗓子眼里冒出了沙哑的声响,灵力的传送也渐渐变得断断续续,最终枯竭。
他又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坑洞上缘,正怜悯地看着自己的那道身影。
陆清舟还是没有狠心直接离开……
能再次看到他活得好好的,司空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释然,手指张开,伸向半空,像是要紧紧握住陆清舟的身影。
然而,他身体却开始溃败,皮肉渐渐消退,显露白骨,白骨再化作灰烬,一点点在空中消散开来,像是落败的烟火。
就在他即将化作灰烬而去之际,他却忽然又用尽全力,吼出了足以让周围人都听清楚的声响。
“当心……妖祖!”
当心妖祖?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司空舜最后的嘶吼。
妖祖,便是妖宗的树祖,顶天立地,几千年来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妖宗,也看护着整个大陆。
在众人心目中,树祖是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将这片大陆上的一切生命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
可司空舜为何临死之时,要牵扯到树祖?
宁倏一握着陆清舟的手腕,眉头渐渐皱起:“果然那个老家伙……”
陆清舟不明所以,任由宁倏一握紧自己的手,目露困惑:“树祖做了什么?”
“我早就怀疑了,那个老东西藏身在妖宗背后,或许当年陷害你、在阳炎丹上动手脚的事他都有插手。”
“休得胡说!”一旁的月归凝怒不可遏,立即否定,“树祖他老人家心系天下,待人和善,不可能做这些事!”
“这人能在妖宗地盘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害阿雪,还能偷偷以心神之念引来萧云飞等人,甚至能将魔尊炼制成尸傀,能办到这些的,在你们妖宗能有几人?”
“这……”月归凝一愣,不说别的,光说将司空舜炼制成尸傀这一条,除了像赫连长老这样有些特别手段的鬼修外,便是连他全盛之期都无法办到。
“我再问你,当年的阳炎丹是怎么回事?你亲手炼制的丹药,中间是否经过他人之手?你再仔细想想!”
月归凝也蹙着眉,努力在脑中思索了一番,脸上渐渐浮现疑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却依然在苦苦与感性挣扎。
陆清舟却也不太相信,疑惑地问道:“可……树祖并没有做这些的动机啊?他缘何针对于我?我不过是一名不足挂齿的小辈罢了……”
“呵……大概是嫉妒?”宁倏一轻轻抚摸着陆清舟的长发,又没心没肺地调侃起来,“他一定是嫉妒我们家阿雪长得漂亮,而他只会渐渐变成一截枯树枝。”
陆清舟:……
远方的树祖:……
“此事,本王定会回妖宗查明真相!”月归凝看那只摸着陆清舟的手分外碍眼,却又忌惮宁倏一的实力,只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狠狠地要挟着,“在此之前,希望诸位莫要轻下判断,否则,便是与我妖宗为敌!”
“哼!”
“诸位。”这时,无泪从坑洞里一跃而起,落在了月归凝与宁倏一之间。
他抬起变成了紫色的双眸,凝望着陆清舟。
那双凤眼,还有那神情,让陆清舟恍然觉得,好像是司空舜又再次活了过来。
“无论有什么要事,还是先请诸位回天魔宗一趟。别忘了,两位前辈可是有‘任务’在身的……”无泪脸上的表情十分柔和,看不出半点丧师之哀,他一挥手,一块透亮的玉牌悬于半空。
陆清舟微微睁大了双眼,看清那玉牌背面刻着的文字。
《天魔心法》终卷!
数日后,天魔宗少宗主忽然带着自己的嫡系亲卫和妖宗部队,杀回天魔宗。
天魔宗弟子猛然察觉,少宗主的实力竟然已经变得高深莫测,而且还练成了天魔宗历代掌门才会施展的天魔心法。
就连赫连大长老都不是少宗主的对手,被少宗主反制于人,关在了天魔宗地牢里。
那些瞧不起无泪,不安分守己之人,被无泪一一诛杀,血流成河,倒让众人想起来昔日司空舜魔尊的风采。
是以很快,天魔宗上下便对无泪俯首称臣,不敢再小觑这位少宗主的手段。
得到宗主之位,无泪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兑现诺言,为陆清舟和月归凝消除了天魔宗大阵烙印。
月归凝归心似箭,一心要赶回去洗刷妖祖的嫌疑,故而次日便告辞离去。
而陆清舟却没急着离去,他向无泪借了一处清静之地,闭关融合他的三片青灵剑碎片,无泪极为大方,索性便把天魔宗禁地借给了他。
青灵剑渐渐合一,附着在上面的剑灵也慢慢成形。
只是,这过程有些漫长,倒是花费了陆清舟一番时间。
而在他专心融合之时,镇界铃却飘了出来,在上空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释放出一丝丝灵力,继续融入陆清舟体内,修复那颗“妖丹”。
陆清舟将剑身扶正,便抵抗不住镇界铃的“催眠”,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脑中的画面,就像是舞台上的戏剧,又一次运转起来,继续演绎着宁倏一与白衣妖皇的故事。
七日之约,很快便到了最后一日。
白衣妖皇拿出自己亲手酿造的琼浆,与宁倏一喝了个痛快淋漓。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意,宁倏一的脸蛋微微泛了红,而白衣妖皇却打了个酒嗝儿,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如同发泄一般,吼出了日积月累出的烦闷与愁绪。
“多谢……”吼完,妖皇向宁倏一举杯,轻笑一声,“让你见笑了。”
说罢,他举杯畅饮,晶莹的液体溢出唇角,顺着优美的线条滴落,在那雪色肌肤上蜿蜒。
宁倏一也倒了一碗酒干尽,然后丢了酒碗踉踉跄跄地走向妖皇,最后干脆往妖皇身旁一歪,慵懒地靠在他身上:“不过陪你说了几句话,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有多少年没和人说过话了?”
“……”似是被宁倏一这一句无心调侃触动了内心,妖皇微微一怔,捏着酒杯的指尖轻轻颤抖着。
“是啊……多少年了呢?”忽然,一滴热泪直直掉落,打在了宁倏一的手背上。
“多少年了?我……我已经记不清了。”妖皇抬起头,看向屋外那白茫茫的一片,“这里自我来了后一直如此,没有春秋,我亦不知今夕是何年……”
“……”宁倏一也看了一眼窗外,眸子里映着幽幽光芒。
“我舍弃了一切,失去了一切,可最终获得的不过是如此一个囚笼。或许我一直在等一个能取走我性命之人,将我从这牢笼中解救出来。”妖皇垂眸,落下两行清泪,“可……我怕你也会被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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