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沉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听见远方有风声,一定是有人往这边赶来。
千沧雨觉得沈相沉不够端庄,再一次的帮他整理了一下外表。
沈相沉这时抬头一看,树上站着刚到的三人。
从左到右依次数来,是上长寻,花倾落,和一脸懒散,不感兴趣的萧施。
沈相沉见千沧雨袒胸露背的,其实不算,顶多算衣衫不整,可在沈相沉眼里就是另一种状况了,他二话不说,挡在千沧雨身前,指着上面那群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没见过,夫妻亲热吗?”
上长寻道:“你们这是夫妻?”
花倾落道:“男人是真没见过。”
沈相沉脸青青的,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上长寻道:“刚来刚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木又寸刚才来找过你。”
他们说的确实不是假话,千沧雨感知速度是极快的。
刚才服了那东西,应该对他有用,虽然沈相沉不知道那是什么。
沈相沉莫名的“啊?”一声,木又寸会来找他?怕不是又要审讯他吧。
这回沈相沉不敢去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应付了过去。
眼看三人离去,沈相沉才转过身,千沧雨早就收拾得完美,木着脸,一本正经的道:“等下回青玉坛吗?”
沈相沉觉得他只是一时冲动,硬是在挑千沧雨的刺,道:“袒胸露背的,像什么样子。”
“我.....”千沧雨想解释什么。
“对不起。”
沈相沉拉着脸,一下子又笑了,弄的千沧雨很懵。
“你紧张什么,刚才那样倒好,我早就想非礼你了。”沈相沉饶到他身后,两腿勾着千沧雨。
沈相沉在他耳边,道:“麻烦鬼王大人,送我一程。”
千沧雨不过将他屁股的往上抬了抬,沈相沉却道:“不要脸。”
千沧雨又被沈相沉逼的脸色通红,背着他到了鬼街,沈相沉趴在他头上,将手垂下,在千沧雨眼前晃来晃去。
千沧雨好几次看不清路,差点摔倒,沈相沉便不顽皮了,反而是很认真的道:“你以后想做什么?”
千沧雨道:“说真的吗?”
沈相沉道:“那是自然,我最不喜欢听假话。”
“你嫁给我。”
“那我说说我的愿望好了,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想要你,很想很想,虽然确实恨了你一段时间。”
沈相沉想了想,道:“不过说真的,我现在真是无可救药了,就想着,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千沧雨猜出他的心思,道:“一百年后,我陪你一块去。”
沈相沉拍了下他脑门,道:“去什么去?你这个呆子,当然在鬼界等我回来。”
千沧雨道:“你总说等结束以后,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结束,未知的事情有太多,沈相沉,我想跟你一辈子。”
“所以才说你是个呆子啊。”沈相沉从他背上跳下来。
沈相沉道:“听好了,我喜欢你喜欢到爆炸,所以,等我老了,你可不能嫌弃我,不然我找谁照顾我啊。”
“沈相沉!!!!!”木又寸从老远的地方扯着嗓子跑来,指着他冲刺。
“不说了,沧沧。”沈相沉注视着他的眼睛,御剑飞入空中。
忽然停下,转了个方向,飞回来,衣摆飘扬,他捧住千沧雨的头,在额上吻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刚才在山坡上采的花递给千沧雨,柔声道:“我马上就回来,等我。”
沈相沉立马御剑,一溜烟没了影。
连千沧雨都好奇,沈相沉为何惧怕于木又寸,他瞧着手上的花,已经焉了,大概是在怀里捂了许久。
“.......这孩子。”
千沧雨看着木又寸,没说话,木又寸和沅老相比严厉的多。
“刚想提醒他来着,那东西不能全吃!”他懊恼的扶头,没注意到千沧雨就在身边。
千沧雨发声道:“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沅老那家伙还要找我听戏,得赶快去才行不然他等急了,回头还要数落我。”木又寸拧紧眉头,背对千沧雨,步伐越来越快。
诗人看见木又寸回来,道:“那是由青城毕生修为所化,封印在了坟下,只有拿着那张地图的人才能取走。”
“你提醒过那孩子了吧。”
木又寸道:“没,鬼王在那,我就没好意思说。”
诗人当即发怒,凶道:“你可知,迟一刻钟,你们鬼王就多一份危险?!”
“你不喜欢沈相沉我是知道的,可这种大事,你怎么能因为偏见而忽视这么严重的问题?”
他闭上眼,平静了很久,仰头看着竹叶飘过去,沉重的道:“这下完了。”
木又寸被诗人训斥,心有不甘,与他置起气来,嘴上小声骂着,脚却动的快。
他与诗人虽是住在一块地方的,但木又寸内心忌惮诗人也是真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灭族之人,杀了他一个微不足道的树妖,不过是弹指之间。
诗人想,只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脾气又是百家之内数一数二暴的,完全不讲理,这就让木又寸与他难以沟通。
此刻的诗人却坐在地上,撑着头,想着解决的办法。
他无不感到心烦,出了这种事。
本想做一桩好事,到头来,什么都搞砸了。
☆、第七十四回 攸翼
沈相沉在门外转了几个来回,仍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大脚一迈,准备面对现实。
弟子们却都不在大殿,就刚才一会,这是去哪了?
沈相沉走入殿内,看见几张纸条,他一一摘下。
上面写着:绝尘有难,我等前去相助,往掌门不要责怪。
沈相沉再翻下一条,是:若是责罚,就请罚我一人。
沈相沉看字迹有些印象,这孩子就是刚才的戴花弟子,没事喜欢围在河边打鱼。
性格倒是不错。
令郎君方今恐怕早都解决麻烦了,他们去顶多就能帮帮令郎君清理现场,令郎君虽然恨他,倒也不至于怪到无辜的弟子身上。
他翘着二郎腿,在殿内躺着,往前数的三年里,他都是在这里度过春夏,挺过秋冬。
“当个好掌门也不错。”沈相沉翻开落灰的竹简。
提笔写道:明日下山,奔攸翼,辰时起,申时归。
门外稀稀拉拉的声音传进沈相沉耳朵,弟子们互相搀扶着,向殿内行去。
戴花弟子首先出现在殿门口,他向里看去,倒退了几步。
“怎么了?”提议弟子推开他。
显然也是一惊,万没料到沈相沉会出现在殿内,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见弟子们来了,沈相沉道:“处理完了?进来吧。”
他手抖个不停,便放在了桌下。
“您.....”
“掌门,我私自下山,请责罚我!”戴花弟子单膝跪下,满脸悔意。
沈相沉疑惑,道:“为何要责罚你?绝尘和青玉世世代代都是盟友,你做的很好。”
弟子们不经意间感到了沈相沉的变化,每一次下山回来,这个掌门就会发生些变化。
见沈相沉还在写着什么,只不过是左手,弟子们感到奇怪,道:“您不是一向惯用右手么?”
沈相沉寥寥两字,道:“改了。”
他写了片刻,浏览一遍,便交给了戴花弟子,扶起他道:“交给万玄宗的宗主宁偿。”
戴花弟子看了看,道:“千沧雨,是何人?”
沈相沉一惊,拿起信再看一遍,他把宁偿的名字,全部写成了千沧雨。
弟子们数十年都不曾下山,外界消息一律封锁,不知道是常事,沈相沉解释道:“鬼界之主。”
提议弟子憋笑,他背过去对着其他弟子比手势,沈相沉从后面拍了他一下,道:“甫郎。”
甫郎回头,端正了态度,道:“抱歉。”
沈相沉那时不怀疑变小令郎君的原因就在这,当日变小令郎君说自己叫郎君,没告诉他姓,沈相沉哪知道,因为他们青玉坛,光是郎就有两个。
一个甫郎,一个柳郎。
也就是提议弟子和戴花弟子。
据他们自己说,甫郎只是为了记得方便,顺口,而柳郎,是他娘给他取小名,因为思念故乡,便把小名当成了自己的名字,本名池柳。
两人的名字如此相似,沈相沉有时也分不清。
经常混淆两人,现在比起以前,记忆力下降的比以前还快。
能分清只是少数,就好比现在。
沈相沉道:“不必道歉,我只是想问,绝尘峰如何?”
“攸翼那帮混蛋!”柳郎皱着眉。
“听绝尘峰主说,那帮人横行霸道,作恶多端,为了夺取绝尘峰,足足派了五万人,这哪是人,简直是一帮畜生。”
沈相沉将手放在他头上,道:“这才是开始,你只要记住了,绝尘青玉,性命相连,世世都是如此,从未变过,不管令郎君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我青玉的座上宾。”
的确,令郎君之前来青玉坛闹事,池柳早就心里不快,但一回忆起沈相沉从前对他们的教诲,只好放下敌意,去帮绝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