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算了。”乔念筱表情复杂, 深深的看了沈尘一眼准备离开，在与沈尘擦肩而过时，小声说了一句。
“来当驱灵师吧, 戚晓瑶应该会开心的。”
是啊！能用自己最后的存在, 来教沈尘念咒，想必戚晓瑶是很期待沈尘成为驱灵师的。
只是戚晓瑶从来没对沈尘提过。
她只对沈尘提过两个要求，一块草莓蛋糕, 一句开玩笑的‘妈’。
说起来，她一直都是不求回报的在帮沈尘。
也许, 是在沈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乔念筱走到了外面，沈尘还在原地思考着乔念筱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隐约传来姐弟俩的声音。
“念念你怎么了？表情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回家了。”
看到沈尘愣神，郝韫以为沈尘是又伤心了，将人拉进了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
头发软软的, 让人爱不释手。
郝韫喜欢沈尘笑的样子，像是眯着眼睛心满意足的狐狸, 只看一眼，就能被那笑容治愈。
“我们也回家吧？”
“嗯。”
————
说好回家的两人在外面吹着冷风，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沉默了。
现在时间已经将近半夜凌晨了，第七医院本就是在废弃的偏僻地方，平时就很少有车路过。
此时晚上，更是一辆车都没有。
别说出租车了，私家车都没有。
“啊这……似乎我的倒霉属性又上线了。”
“……”
“郝韫你刚才是不是笑了？我听到了，你竟然嘲笑我！”
“没。”郝韫反驳了一下。
两人沿着街道，按照手机导航一起往家走。
轻柔的月光撒下一片朦胧，温柔的笼罩在两人身上，这似乎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却又是静谧祥和的道路。
————
翌日清晨
阳光有些刺眼，沈尘睁开眼的那一刻，似乎还有点迷糊，陌生的环境让人有那么一瞬间不适应。
直到感受到怀中的触感时才清醒过来。
手臂有些僵硬麻木，沈尘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郝韫。
“郝同学，起床了，你该去上课了。”
郝韫皱了皱眉，下意识抱紧了沈尘没撒手，赖在他怀里不想起床。
目睹全程的沈尘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好学生也会赖床啊！
昨天他们两个在马路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被正好路过的出租车大哥接走。
回到家以后简单的洗了个漱就倒在床上直接睡着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非常的累，但好在未来可期，一切也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沈尘先起床去洗漱，郝韫也紧跟着醒过来，一阵脚步声响起，沈尘朝外面的洗手间走过去，然后被郝韫拽住了胳膊。
“去哪？”郝韫声音有些低沉，带着股起床气就像对什么不满一样。
“我去外面的洗手间。”
停顿了一下，郝韫似乎在回忆着自己家里有几个洗手间，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尘其实也没睡够，迷迷糊糊的走到洗手间，拿起了牙刷牙膏塞进嘴里刷了几下。
上次在这洗漱的时候还遇见了舒清颜的孩子，现在那孩子，是也被驱灵了吗？
沈尘没忍住将自己领口向下拉开，对着镜子观察自己脖子肩膀还有锁骨的位置。
白皙的皮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血点，就像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一样，摸起来并没有什么感觉。
“嗯？好奇怪……是怎么做到的？”沈尘用手摸了摸自己锁骨的位置，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于是往镜子前面又凑了凑。
余光扫到了什么，猛地整个人僵住。
嘴里还叼着牙刷，沈尘缓缓转过头，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只见郝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啊这……
沈尘，“……”
郝韫，“……”
他该怎么解释对着镜子扒自己衣服的这个行为？
吐掉嘴里的泡沫，沈尘单手撑在洗手池边缘处，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沈尘，“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挺帅的，郝韫你觉得呢？”
“……”
郝韫淡淡的别过头没理沈尘。
——被嫌弃了。
由于两人起来的都比较晚，就随便在楼下买了几个包子垫肚子。
郝同学要忙学业，而他……得抓紧时间挣钱了。
A大门口
“中午我来接你。”沈尘还有点小不舍，好在来的晚，大学门口没有几个人。
郝韫喝了口方才在便利店买的牛奶，“嗯。”
沈尘，“好好上课。”
郝韫，“嗯。”
沈尘，“等我赚钱领你喝奶茶去，上次答应你的。”
郝韫一愣，松开嘴里咬着的吸管，这种小事都记得的吗？
露出一张纯然无害的笑脸，沈尘拍了拍他脑袋，“行了，上课去吧。”
“嗯……”
目送着郝韫走进大学，沈尘才收起了笑容，没能上大学，其实也算是一种遗憾，如今郝韫能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倒也不错。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走在郝韫前面，先郝韫一步踏入社会，努力多挣一点钱。
以前只是自己，所以过的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日子，现在倒也不能那么散漫了。
只是舒源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沈尘去了当初舒源开的那家茶舍，门上落了一把锁，甚至贴上了转租出售的字样。
想来舒源当时，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叫自己回来吧，毕竟……自己来了那么多天，也没见舒源的店接待过什么客人。
沈尘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听酒。
啤酒，度数不高，即便沈尘不能喝酒，也能喝一点。
手指勾住拉环用力一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沈尘喝了两口，只觉得苦涩无声无息的在心底蔓延。
几口就喝完了一罐，将空易拉罐用力捏变形，随意的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丢过去。
“咣”
没丢进去。
酒喝的太急，沈尘脸都红了几分，他本就长的好看，此时脸颊微红，倒是说不出的欲，只可惜无人欣赏。
沈尘很少喝酒，因为他知道自己喝完酒以后是个什么德行。
以往都是有舒源在场，他才会放心的喝上一些。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沈尘走过去捡起被扔到外面的啤酒罐，重新丢进垃圾桶。
他仰起头，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
“舒源，哪怕……你跟我解释一句，骗我，我也认了……”
可偏偏舒源选择悄无声息的消失，淡出沈尘的世界。
沈尘在茶舍门口坐了一上午，直到郝韫快要下课时，才离开。
阴影处站着一个身影，他身边跟了一只小狐狸。
“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说什么，说我本来是想帮姑姑报仇，心疼那个凄惨一生的女人，所以才接近你。
却不曾想相处下来，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明明早就告诉过自己，就是当朋友也好……
可是，哪有人会对朋友隐瞒的。
见过自己父母是怎样的婚姻，又见证了舒清颜是如何凄惨，舒源压根就不敢结婚，和乔念筱的订婚，是家里自作主张，却也是他顺水推舟。
那天乔念筱问他，“难不成……你喜欢沈尘？”
说实话，他真的吓了一跳。
所以在顾驰打来电话时，他同意了见面。
跟顾驰复合，谈自己的恋爱，像以前一样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好，有些事，就永远的埋在心底就好。
最好连自己都不要发现。
只因……
我太脏了。
————
乔家
“念念你怎么看起资料来了？”
乔鑫盯着桌子上那一大堆文件目瞪口呆，以往乔念筱驱灵可都是什么都不管，如今突然开始看资料了，是怎么一回事？
乔念筱头也不抬，低头翻阅着手里的纸张，“没什么，就觉得应该好好用用自己的能力。”
乔家看破灵魂，舒家通灵借力，宫家卜算预知，沈家拨乱乾坤。
后三家都能活用自己能力，而乔家的能力却有些鸡肋。
只因，那个能力，是在驱灵的那一刻，看到怨灵的一生。
而乔念筱，其实一直都继承了这个能力，只是从未与人提过。
她总觉得，死人是没有意义的，哪怕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一切都烟消云散，怨灵就该老老实实的往生。
可看到戚晓瑶的一生时。
乔念筱动容了。
是念晓的晓……
————
接郝韫的路上，沈尘顺手买了块草莓蛋糕，蛋糕表面淋了一层果酱，又用了几颗草莓点缀，看起来很有食欲。
郝韫注意到了，也没说什么，领着沈尘去了食堂。
食堂跟之前来的时候一样热闹，两人找了个角落坐着。
扒拉着碗里的面，沈尘有些心不在焉，“我准备当驱灵师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