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喵把契约全书翻到献祭契约的那一页，放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见涂钰准备开始，白喵伸手握住涂钰的手腕。
他双唇紧抿，执拗地看着涂钰，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涂钰用左手把白喵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指掰开，他轻轻拍了拍白喵的手背。
白喵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涂哥。”
对白喵来说，涂钰远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比起朋友，涂钰更像是他的哥哥。
虽然涂钰也会和他嬉笑打闹，但更多的时候，涂钰都是像哥哥一样在帮助他，会苦口婆心地劝他，担心他。
在学校里是这样，到了S市也是这样。
比起蒋年的生死，他只在意涂钰。
只是可能变成植物人，也不一定会死，但要是用了献祭契约，涂钰会怎么样那可不一定。
就不能不管蒋年吗，白喵冷漠地想到。
涂钰转身轻抱了一下白喵，用那双泛红的眼睛恳求地看着白喵说：“拜托了。”
白喵别过头，不愿让涂钰看见自己同样发红的眼眶。
白喵知道，要是没有他，今天涂钰是无法完成献祭契约的。
因为契约全书上记载契约咒读法的文字，只有血脉能力还存在的妖族才认识，那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昨天在涂钰的恳求下，他节节退败，不得已答应了涂钰。
涂钰那架势根本就是完全容不得他不答应。
白喵苦笑一声，就算他不答应，别的有契约能力的妖也会答应，与其让蒋年的情况越拖越糟，需要涂钰献祭得更多，倒不如就由他来。
白喵拿过契约书，低着头闷声道：“我们开始吧，你先进行生命共享契约，等我读献祭契约的时候，你跟着一起读。”
见涂钰开始进行生命共享契约，白喵按照书上的提示，读出献祭契约的契约咒。
涂钰也跟着读，两个人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语声萦绕在病房内，仿佛在奏响一曲哀乐。
病房安静下来之后，白喵闭上眼，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他希望听到涂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小子就喜欢往坏处想，我没事。”
又过了许久，听见衣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白喵重新睁开眼，冰冷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白喵沉默地看向床边那拱起的衣服堆。
用指腹擦干脸上的泪痕，他弯腰从衣服堆里翻出兔子放在床尾。
白喵试探性地喊了两声，“涂钰？”
黄毛兔子只是歪了歪脑袋，没有任何的回应。
“涂钰...”
白喵扬起头，用手遮住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白喵捡这几件衣服就手滑了好几次，他指尖微微颤动，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塞进背包里。
白喵拿过翻开的契约全书，看向献祭契约的那几行字。
“...本契约献祭的是生命力，使用者需要谨慎，妖族使用可能会失去灵识...”
白喵望着床上那只呆呆的兔子，他伸手摸了摸兔子耳朵，抱起兔子走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
在心中默念这是甜文
第28章 喵喵
白喵抱着变成兔子的涂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帅哥加萌兔的组合吸引了路上行人的注意。
白喵把手上的兔子举到和视线平齐，对上那双呆呆的兔眼，他叹了一口气。
涂钰真就是个傻逼。
还让他等蒋年醒了之后把兔子交给他，也不怕蒋年直接把兔子烧来吃了。
白喵环顾四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他突然有些茫然，第一次觉得S市这么陌生，无力感在心底蔓延。
妖怪是不是不该来人类世界，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的...
可江褚还在这里。
白喵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驱散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他想要见到江褚，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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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喵一下车就直奔江褚家。
他一只手抱着兔子，一只手输入江褚家大门的密码。
“滴--”
门打开了。
没有在客厅看见江褚，白喵把兔子和包放在客厅后，就径直走上楼。
这个点江褚应该在书房，这样想着，白喵直接按下书房的门把手。
江褚听见声音抬头看向门口。
看见神色仓促的白喵，江褚愣了一下，刚准备把眼镜取下过去，就被一片阴影遮住了光，他抬头望去。
白喵一看见江褚就等不急跑了过去。
江褚还没有缓过神来，白喵的吻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白喵一只手撑在书桌上，一只手紧扣住江褚的下巴，用力使他的头上扬。
白喵的吻很急促，但江褚也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在唇齿间掠夺。
感受到江褚的回应，白喵的吻温柔下来。
他松开江褚，弯腰把头埋在江褚的脖颈间。
“江褚...江褚...”
白喵一声又一声地叫着江褚的名字，仿佛在确定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白喵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江褚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两下。
“我在。”江褚应道。
白喵起身，他取下江褚鼻梁上的眼镜放在桌上，然后又俯身，将一个个炙热的吻落在江褚的眼皮上。
在白喵亲上来时，江褚就闭上了眼，微闭着的双眼下暗光闪过。
他有些苦恼地想到，怎么家里的孩子几天没顾着，一回来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乱。
直到见到江褚的那一刻，白喵这些天积累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江褚的顺从与纵容，更是刺激了白喵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江褚的纵容，究竟是出于喜欢，还是因为契约？
涂钰的事，江褚的事，在白喵的脑海中乱作一团。
白喵沉着脸从江褚身上离开，他无法再理所当然地接受江褚的纵容。
察觉到白喵低落的情绪，江褚伸手抱住白喵，试图通过身体的温度把安慰传递给白喵。
感受着从江褚身上传过来的暖意，白喵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拥抱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在江褚的安慰下，白喵之前杂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江褚。
目光所及之处正好是江褚因为解开前几颗纽扣露出的大片肌肤。
视线上移，看着那醒目的吻痕，白喵后知后觉地开始羞涩起来。
见白喵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消沉，江褚才有心思打量起他。
越看江褚的眉头皱得越紧。
对上白喵那双泛红的眼睛，江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闷闷的疼。
他抿了下唇，在白喵疑惑的视线中，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白喵眼尾的红痕。
白喵没有忍住眨了下眼，长而卷的眼睫毛拍在江褚的指尖。
江褚问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白喵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偏了下头，把脸从江褚的手下移开。
他决定先把契约的事先压在心底，等处理完涂钰那边的事再告诉江褚。
一想到涂钰，白喵的心隐隐作痛，酸涩感从心头涌上鼻尖，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
白喵把头偏开，不想让江褚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江褚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一问能把白喵问哭。
看着泪珠在白喵那张俊美的脸上滑落，江褚开始懊恼起来，明知道白喵情绪不对，干嘛还要去问。
他慌乱地抬起手摸上白喵的脸颊，试图把上面的泪水擦干净。
感受到脸上的温度，白喵闭了一下已经有些发疼的眼睛，企图把眼泪憋回去。
感觉差不多后，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江褚。
白喵他以为眼泪止住了，却不知因为这两天泪留得太多，眼泪早就不受控制了。
江褚觉得眼前这一幕他可能永远不会忘记。
白喵那张不笑时冷淡的脸上沉默地流淌着泪水，卷翘的眼睫毛上是明晃晃的泪珠，最显眼的还是那双平时明亮的猫眼，此刻里面充斥着的无措与痛苦。
江褚双手用力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试图通过这样来缓解心脏的难受，但可惜失败了。
他在想，怎么会有人舍得让白喵这样难过。
单单是对上那双眼睛，江褚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送给他，以此来哄他开心。
江褚哑着嗓子开口道：“不用说了。”
话音刚落，他就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捧起白喵的脸，温柔地一点点舔掉那些泪珠。
书房安静了一会。
白喵从痛苦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上江褚担忧的眼神。
调整好情绪后，省略掉契约部分，白喵简短地和江褚说了涂钰的事。
江褚听完后带着安抚意味地看向白喵，拉过他垂在身侧是手，紧紧地握住。
白喵苍白地勾起嘴角。
“我没事了，涂钰只是变回了没有神识的兔子，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恢复神识了。”
白喵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是在安慰自己，毕竟神识是妖怪与生俱来就有的，没有神识那还能称得上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