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怪物不再蛮击,而是转动着血红眼睛盯着法盾中的四人。忽然,怪物仰头嘶鸣,张口便向法盾用力喷射。霎时间,又有万千毒虫从怪兽口中喷涌而出。这批毒虫周身镀着一圈暗紫色的光华,它们并不猛冲自取灭亡,而是轻轻缓缓密密麻麻的落在法盾上,张开口器贪婪吸食着形成法盾的真气。
凌非焉见这毒虫似有夺人真气之能,如此只守不攻不是致胜之计,便向凌非茗道:“烦劳师姐照看非一南卿!”
“师妹放心!”凌非茗将初一和南卿拉倒身边相近距离,在凌非焉的地坤真元中另起一道法盾。
凌非焉这才将地坤真元收了,催动真气灌注剑身,燃起炎月剑月华流光,将迎面扑来的飞虫尽数挥斩。不待怪物反应,又以剑锋刺击怪物眉心。怪物被炎月剑的流光刺得睁不开眼,抬起一只腐烂手臂遮挡,亦被凌非焉翻转手腕直接削断,怪物吃痛吼叫着向后退入暗中。
凌非焉正要再进一步攻击,忽然不知被何物拽住脚腕。向下一看,却是那怪物的断臂在拉扯着她。凌非焉几分惊诧,没想到怪物的残肢离了身体竟然还能活动!她欲以炎月剑将残肢斩为肉泥,那残肢却在剑锋扫来时散成一团迷雾。剑锋过后,细雾又变成回爪模样,随即往上撕向凌非焉喉咙。
凌非焉反应极快,横剑挥散残爪。脚下一点急急后撤,直退到凌非茗身边,挤进地坤真元仅剩的空间里。那残肢利爪被挡在法盾之外,只抓到了凌非焉的衣摆,瞬间将布料撕为细碎布片。
而此刻,凌非茗的地坤真元笼罩三人已是趋于满载,凌非焉站进来后便愈加拥挤。初一被迫与凌非焉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初一眼见那怪物残肢还在地法盾之外狰狞试探,担心凌非焉为其所害,下意识伸手环在凌非焉的腰间将她揽近自己。
凌非焉正凝聚精神想封住左肩经脉,忽感被人拥进怀中,不由一怔。她抬眸望去,但见初一目光忧虑只望着远处黑暗,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于是她轻轻推开初一,转过身去背对初一而立。
被凌非焉挣脱,初一后知后觉。想不到平日没有勇气靠近凌非焉,所有对她的幻想不过脑中奢望,可如此危急时刻,却自然而然的如愿将她拥抱入怀,不由又欣喜又慌乱。这一阵突来的心动,惹来手上魔焰也随之蠢蠢欲动。初一赶忙冷静,不敢深想。
南卿躲在最后,见凌非焉居然败撤,焦急道:“这是什么怪物?非妖非鬼,非人非魔,非生非死的!”
凌非茗也觉得奇怪,虽然不知黑暗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但方才凌非焉与怪物过招时明明占了上风,可她为什么没有乘胜追击,却躲回了法盾之下呢?
“该是蛊虫为人所控化作的残形。”凌非焉低声回答南卿。她早就有所怀疑,与怪物过了几招后便基本确定了。
凌非茗听闻,言道:“师妹是说,那怪物是个蛊师?他那怪异的身躯可是万千蛊虫覆盖在身体沙上,又添加了一层形骸?!”
凌非焉道:“恐怕是这样。”
“天呐!好恶心!!!”许是本身便是花草对昆虫更多几分厌恶,南卿听了凌非茗和凌非焉的对话,简直反感到了极点。
凌非茗撑了许久地坤真元,喘了口气,回应道:“如此倒好。”
南卿惴惴道:“怎么好?”
凌非茗应道:“虽然为中蛊的人解蛊纷繁复杂,但是对付给人下蛊的蛊师,却难不倒天御宗弟子。”
听凌非茗这样一说,初一想到答案,恍然道:“定魂咒。”
“没错。”凌非茗猜想或许凌非焉方才躲回法盾之中不是避而不战,而是试探虚实,便微扬嘴角道:“只要那怪物还算是人,以非焉的道法,少则三道多则九道定魂咒,定叫他乖乖俯首!”
初一心知凌非茗所说没错,却见凌非焉手中炎月剑又暗了光华,莫名生出担心怀疑。既然凌非焉已经发现那怪物很可能是个人类蛊师,又有绝对的制敌之力,为何不直接将它击溃,却先挤回这小小的法盾来给她们解释。
而且非焉凌尊看起来……
此时,凌非焉虽然背对着初一,但与初一亦是相距甚近。初一只觉身前人虽凌厉如往昔,但举手投足间却十足小心,好像一直在顾忌什么。
“非焉凌尊……”初一轻声,本想嘱咐凌非焉如果真有为难之处便说出来,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
谁知她们离得太近,凌非焉忽感左肩耳后传来语丝暖意,竟持起炎月剑直接冲出了凌非茗的地坤真元。
初一诧异,愣在原处。心道是自己看错了么,刚才一瞬间凌非焉好似扯起衣领在遮挡什么。如此明显动作对于战斗来说显然是多余的,难道凌非焉那刻意的动作只是为了避开她?!
初一不知道,她在昏睡时凌非焉曾被彭展的紫金蜈蚣偷袭。她也不知道凌非焉那时专注救护凌非茗,猝不及防被那蜈蚣咬在脖颈之上。
凌非焉亦在发觉自己中招后,第一时间以至寒内力封了住伤口处的经脉,强行限制了毒素的侵蚀。所以彭展才会误以为她并未被蜈蚣咬中。她也因此一直不愿为无谓之事打通经脉调用真气,以免加快毒素在体内运行的速度。可惜后来形势紧迫,她无暇将自己的伤势说与凌非茗听。况且她实在不允许自己在拿到冰冰花救下初一之前,再因小伤凭添纷乱。
眼前情况着实诡异,凌非焉始终不信那圣火使是真心实意为她们指路。这一路有去无回的处境怎么看都是圣火使故意而为之。加之方才那个只呼救几声便被吞噬的无名之人,凌非焉隐隐觉得这个黑暗潮湿的地洞并不是什么通往仙火教总坛的密道。如果硬要说这步步深陷处处血腥的所在是个什么地方,凌非焉更觉它像是南疆人用来炼蛊的地下蛊坑。而且没猜错的话,筑此蛊坑的蛊师还在用活人献祭喂养蛊虫!
如果说南疆人人皆蛊可能是危言耸听,但仙火教尤擅异蛊便绝不是夸大其词了!
凌非焉心中凛然。若那怪物便是在此炼蛊的蛊师,先不论此坑有进无退处难见天日,单说它只见一丝微光便痛苦不堪,那它又是怎么上到地面将活人拖回坑中来喂养蛊虫的?还是说,那些被吞噬的人跟她们一样,也是被圣火使骗进密道,自行走到蛊坑中送上门来的!
那岂不是意味着,在蛊坑之外另有他人在喂养这怪物和蛊虫?
难道这怪物不仅自身是个蛊师,还是被其他蛊师豢养起来的人蛊?!怪不得它已与毒虫融为一体又以活人血肉为食!!
想到此处,凌非焉顿感三分气愤七分庆幸。她气愤仙火教不但残忍恶毒到以活人炼蛊,居然还把前来求助的她们也投进蛊坑之中!她也庆幸这具人蛊尚未炼成。如果不是被她们误打误撞的遇上,将来蛊师将它炼成出关后,光是这人蛊控着的千万毒虫,便可瞬间将一个村庄的人噬成白骨。至此,凌非焉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怪物彻底除去!
怪物察觉到凌非焉不似往昔的“食物”那般懦弱无能,反倒是个杀意大盛的狠角色,便狡诈的躲向深暗之处,试图避开凌非焉的锋芒再以大量蛊虫消耗取胜。
凌非焉纵然不会让蛊虫近了身,她以左手在周身撑起地坤真元。只护着自己的话确轻松很多,可惜紫金蜈蚣正咬在她脖颈左侧,凌非焉稍解经脉调用真气,就感觉到从脖颈到手臂到身体再到腿脚的麻木感又开始氤氲扩散。她知道自己若想取胜就不能与无穷无尽的蛊虫过多纠结,必须速速求成。于是凌非焉将更多的真气灌注在右手炎月剑上,以凌厉之姿再向怪物杀去。
怪物长处黑暗,在暗中更是机敏狡诈。他虽畏光,却又以光之所在判断凌非焉的位置,然后一边以蛊虫纠缠骚扰一边四处闪躲拖延。渐渐的,怪物发现凌非焉脚下步伐开始迟缓蹒跚,整个人也摇摇晃晃似难再用出更多真气,他那双埋在蛊虫深处的血红眼睛便开始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初一紧握着拳头,一直注视着忽明忽暗中的凌非焉。她看出凌非焉绝对有问题,但却不知该怎么去帮凌非焉的忙。她也试过提起真气,她也想操起歌风扇冲到凌非焉身边。但她知道,一旦自己强用真气将魔焰勾起,唯一的结果就是让凌非焉和凌非茗全部陷入两难的危险之中。
正纠结时,只见凌非焉周身忽然光芒全无。除了凌非茗撑起的地坤真元还有些微光,四周洞即刻陷入一片无边黑暗。洞壁上的磷火根本无济于事,蛊洞瞬间安静极了,安静得只听能到她们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非焉凌尊!!!”初一大声呼唤,却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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