蝾狸顿住了，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食心也被困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在所有人不注意下，凌竟然弄了一道冰墙隔绝了食心和蝾狸，同样也把凌自己身后的这几人和他隔绝开来。
食心低垂着眼眸，眼底是隐隐约约的厌恶，安安分分待在冰墙里面。
其实他完全有能力破坏冰墙的，就像凌自己说的那样，他在双生守护灵中主攻击，在防御方面是薄弱的，但食心没有那么做，抬起那张略有些稚嫩的脸，冷静的过分，脸上纯良无害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稍微和食心走得近的邪灵恶灵都知道，食心脾气不好，算是他们中最古怪的一个邪灵，有的时候笑脸盈盈的说话，下一秒可能就会收敛笑容，平静如水的说话。
这一切的变化主要还是邪灵本身的孤傲，能走到邪灵这一步，他们多少都有点傲慢，食心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着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话。
显然蝾狸触犯了他，所以他前后的态度变化极大，已经不把蝾狸当成所谓的同伴看待，看着他的眼神，就有如看着死物一般。
“你难道不会破坏冰障吗？”蝾狸恶狠狠地说道，一边还有防着凌，“你是不是想背叛我们！”
要是换做一个脾气暴躁的邪灵，可能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也就食心无所畏惧，也不管蝾狸说了些什么，还是那一句“我帮不了你”。
凌低声笑道：“看来你的同伴抛弃了你。”
蝾狸本来就处于火爆状态，被凌一挑衅，冷眼说道：“什么鬼蚕食心，分明就是懦夫，这样的人不帮我也罢！”
说完，他扬鞭甩了过来，眼底是无尽的疯狂：“像你这种人，我还不怕！二十年多前我能杀了一个守护灵，现在我依然可以！”
话音刚落，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蝾狸这种自负的灵怎么会不回答他，扬起赤邪朝他一击，高傲地抬起下巴：“我能杀守护灵，也能杀你！”
☆、第六十七章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彻底惹恼了凌，迎着赤邪而上，灵活的身形躲开攻击，手中莫名多了一把武器。
蝾狸哪里能和凌相比，但比速度二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凌的速度太快了，似乎比平时还要更快一些。
蝾狸被凌踹了一脚，整个后背撞上了堵着食心的冰墙上，然后重重摔了下来，趴在地上痛苦的□□。
尽管如此，他的惨叫也不能换来凌的一分怜悯，他毫不犹豫将武器插在地上。
千槿清清楚楚看见，那把武器是硬生生穿透了蝾狸的手插在地上的。这个变故让他深吸一口气，要知道他们认识的凌，从来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做出那么血腥的事情。
食心也被凌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一下子忘了应该怎么做，好在蝾狸的惨叫拉回了他的理智，他马上后退几步，手指在虚空之中划过，离弦出现的瞬间琴音也响起，一阵阵琴音不断地将冰墙摧毁。
眼看就要逃出冰墙，凌却做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他将那把穿透了蝾狸手后插在地上的武器拔出，挥动武器的瞬间，仿佛可以看到气流变化形成冰刃直冲食心。
食心被逼得连连后退，甚至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而且因为食心颤抖的手，拨出的琴音并不是清晰的，带着点颤音。
凌可没这个工夫陪食心闹，在食心堪堪挡下所有攻击的那一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毫不客气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接着冷冷威胁道：“我不杀你，但少在这里碍事！”
话音一落，食心的身体被狠狠甩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声。
君见下意识抓紧了千槿的手，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一个灵可以强大到什么地步，杀灵根本毫不顾忌，仿佛那根本不是一条生命。
“他不对劲。”白芝低喃出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恐惧，“那个邪灵疯了。”
一语点醒其他人，他们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凌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雪瑶颤抖着手摸了摸面前的冰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放下了手。
确定食心不会捣乱后，凌缓缓走向蝾狸，眼底多了一丝血腥，他用手中的武器挑起蝾狸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叫人恐慌，他道：“说，二十年多前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对恐怖如斯的凌，蝾狸脸上并没有半分妥协，他的傲气不允许他向别人妥协。
凌不怒反笑：“真是皮痒了。”
蝾狸却十分不屑，嘲讽地看了眼抵着下巴上的武器：“你以为就凭这个我就会认输？”
“怎么——”
“闭嘴！”
突兀的声音在归念洞回荡，食心撑起身体大喊出声。
凌对此很不高兴，眉头紧蹙，回眸看了一眼出声的食心。
食心对此慌慌张张，但他没有停下试图站起的动作，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他就扑向蝾狸，一拳揍在他的脸上，而本来就负伤的蝾狸硬是吐了血。
三个邪灵的纠纷倒是好看，本来隔岸观火的人突然出手，同样本来在打斗的人却停下了一切动作，成了坐山观虎斗的人。
“师兄，我怎么觉得凌……怪怪的？”千槿说不上那种感觉，就是觉得现在的凌不太像他们认识的那个。
君见显然赞同他的看法，点了点头说道：“是很奇怪。”接着顿了顿，叹出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看法，“似乎被激怒了。”
一向秉持风轻云淡置身事外的凌竟然会有被激怒的一天，千槿表示不敢相信。
但事实如此，凌确确实实被激怒了。至于怎么激怒了他，无人知道。
归念洞中形势突变，这是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始料未及的，本来不分上下的两对人，现在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完完全全是凌单方面压制敌手。
食心掐着蝾狸的脖子把他抵着地上，低声呵斥着：“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食心低这眼眸，靠近蝾狸低声问，似乎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抗拒，食心威胁道，“若是不愿说，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这是背叛！他做了什么让你为了他可以与我们对抗？”蝾狸不算了解食心，但也知道他心狠手辣，各种摧残灵的手段，绝对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般简单，因此他不敢对食心怎么样，“这种邪灵不邪灵——呃！”
“你最好说话客气点！”食心脸色一沉，下手也没了轻重，险些掐死他。
好在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阻止了他，没有真叫他掐死蝾狸。
“食心。”
归念洞中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凌，没人看懂了他眼中复杂的神情。
“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撬开你这张嘴？”凌微微一笑，明明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给人似春风沐浴之感，可周身的气息却又无比寒冷，冰冷刺骨。
“我不知道！”蝾狸不肯说出，脸上更是不屑与对话。
凌明知这种结果，但他没有事情，反而轻声一笑，温和说道:“有一件事你说得对，我似邪灵又不是邪灵，同样也算不上什么守护灵——死了一个你又何妨，不是吗？”
洞中突然出现许许多多流光，这些流光在空中漂浮着，忽暗忽明，凌站在这些淡淡的浅蓝光芒中，锐利的寒冰横在蝾狸颈部。
“那个邪灵有危险。”白芝突然说道。
“师父，你说什么？”一旁的千槿没能听清楚，又低声问道。
“小阿槿，他们之间是内斗了吗？”白芝转移了话题问。
君见微微留意，平静地看了眼他们二人，继而继续看向蝾狸。
“算不上吧？”千槿也说不明白。
蝾狸顿时间不敢动了，只敢瞪着凌，手捏住食心的手腕，好防止他真的掐死自己，食心见状，恨不得立马扇醒蝾狸，让他好好看清楚凌手上拿着的武器究竟是什么东西。
最后，在凌颇具威胁的目光下，食心后退了几步，也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连话也不敢说了。
反倒是蝾狸，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停留在泛着浅蓝色的流光上，终于想明白了心底那道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蝾狸一改之前的平静，低声询问。
凌似笑非笑看着他，更加确信了蝾狸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联，眼色也更加寒冷了。
蝾狸强装平静地看着凌，半邪灵半守护灵，实力令人生畏，这和记忆中他人口中某位邪灵的影子重合。
“冰寒现，生灵灭……哈哈哈哈——邪魔！”蝾狸突然狂笑起来，“我道何时又出现了半邪灵半守护灵的灵，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你！”
凌微微挑眉，对于那个称呼倒是无所谓，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蝾狸竟然知道他。
“我是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蝾狸抬眸看去，无畏冰寒就在他的面前。
凌微微一笑：“我对杀你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