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修点头,又道:“其实这就是那个唯一的好消息,苍穹掌门赤阳子早有此意,只是一直被那些门派绊着,如今抓到了他们把柄,这位老爷子肯定要大发雷霆,削株掘根,人间清气得正,修士自然团结对敌。”
英招松下口气。
枇修接着道:“坏消息二,妖王玄晖的命星陨落,他在宫殿内凭空消失,如今也下落不明。这是不久前的事儿,不过瞒不住,妖界要乱了。”
江酒眼皮子一跳,想起了那颗金色的星星。
不慌,“障眼法”里,不全是真的,退一万步,玄晖肯定没死。
江酒眼观鼻鼻观心,枇修和英招快速往江酒那瞄了一眼,天上咔嚓一声响,他们赶紧收回视线,对视一眼,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观江酒神色,看来这事有转机。嗯,不慌。
英招忍不住往天上看了一眼,心道,这就是钻天道空子的感觉吗,真刺激!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坏消息?”江酒想着自己在星象图中揣摩出的猜想,问向枇修。
枇修张张口,天上又是一声雷响,他笑了笑,无奈耸了耸肩膀。
江酒看他神态便知自己猜对了。
然而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妖王能从重重防守中的妖王宫殿被带走,妖界必有内鬼。那个覆盖偌大星域的“障眼法”……
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故倾和玄晖这俩祖宗忌讳的?
“第三个坏消息是什么?”江酒问。
“鬼界现世了。”枇修道。
“在酆都罗山?”江酒问。
“对。”枇修道。
“情况如何?”英招急忙问。
“鬼众倾巢而出,但有师父……有家伙离风老怪的那句传话,我们提前布置的法阵生效了。不过看形势,只能暂缓他们的节奏。你这里应该也快收到密报了。”
枇修话音刚落,一只灵鸟穿过槐江护山大阵直奔英招飞来,这是生灵术,可利用自己的灵力制作一个栩栩如生的动物,作为自己的耳目延伸。
英招收回这个灵鸟脚上绑的纸条快速看了一遍,皱眉道:“正是师父刚说的这件事。这些鬼兵由贪欢率领,进攻很有章程,我们撑不了多久。”
“信上可说了这些鬼兵的目的?”江酒突然问。
英招摇头,道:“左不过是进攻人界或妖界吧,这两界如今都有内乱,自顾不暇,我要是冥主我就这么做。”
枇修笑意加深了些,摇头道:“英招,冥主苏醒时日尚短,局面便如此骇俗,人妖两界如今都是由二把手顶着,失了头羊,又有共同敌人,你说,两个同时被威胁的羊群该怎么办?”
江酒死死盯着罗山的方向,道:“必然是报团取暖为上。两界僵持了十万年的局面被冥主以暴力打破了。所谓不破不立,也就是这样了。”
异世课堂无甚成效,想靠文化输出加深交流的法子行不通,那便来个破而后立……吗?江酒想着星象图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星线,心道,故倾,玄晖,这是你们的谋划吗?
枇修点头,英招沉沉思索,道:“如此,攻打人界和妖界反倒会促成两界团结……这是阳谋,根据以往的情报,冥主手下可用的将才不多,根基还不算牢固,他应该会使阴谋……冥障!他要鬼兵去攻击冥障,放出魔族,借刀杀人!”
枇修拍拍他肩膀,赞许道:“不错。”
第71章 补充能量
“沈先生,你好样的。”
玄晖也被悬吊起来,和故倾相隔不远,好一对难兄难弟。
沈先生在他们前方悠哉的摇着折扇,对玄晖的话不置可否。
冥主缓缓走近,沈先生对其行礼,道:“属下幸不辱命,与离风老怪里应外合带回了妖王玄晖!”
冥主十分满意,不,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对沈先生道:“不错,沈傲天,你做的很好。”
沈先生谦卑地退于冥主身后三步站定,垂首听召。
玄晖挑眉,道:“你就是冥主。”
冥主点头,道:“可惜你不是玄炎,折磨昔日好友可比折磨你们这些小辈更让本座开心……”
“等等,”玄晖打断他,问,“玄炎是谁?”
“……你奶奶。”冥主顿了顿,还是反问道,“你不知道?”
玄晖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不知道,金乌一族一脉单传,我爹的名讳还是我破壳后旁妖告诉我的。”
冥主停顿了一下,说:“哦。玄炎没说过这些,本座还以为你们金乌至少会等孩子破壳后再飞升神界的。”
玄晖:“好了,我家的传承就用不着讨论了。接着说,你说想折磨我奶奶?”
冥主收拾好被打乱的话头,说:“对,本来是想这样的,但是她不在了,现在本座时间也紧迫,这些花头就不搞……”
“等等。”
玄晖再次打断了他,他问:“你为什么想折磨我奶奶?”
冥主说:“因为她曾经骗我。”
玄晖问:“她骗了你什么?”
冥主:“她说九乌阵并不存在了。”
“你瞎说。”玄晖道:“九乌阵乃是我族轻易不外传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
“是你奶奶。”冥主实话实说:“她曾对我用了九乌阵,然后在我重伤沉眠前告诉我九乌阵传到她手上只能使用最后一次,她用过了,这个阵法便没用了。”
玄晖点头,又问:“是谁告诉你她骗了你的?”
沈先生在冥主身后朝玄晖行了个礼,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妖王,是我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枇修的谈话。”
玄晖冷笑一声,道:“还在想你最近跑哪儿去了,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潜伏在本王的宫殿里。”
沈先生装模作样的对他行了个礼,道:“这都要感谢妖王大人对小的信赖有加,才让小的当初能将妖王宫殿里外摸个透彻。”
冥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道:“玄晖,你不要企图反抗,你的命星已经陨落了,之所以现在还‘活’着……”
“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阵法收了我的魂魄,让我非生非死,是吧?”玄晖道。
冥主又停顿了一下,点头,又停顿了一下,不悦地问:“你为什么老是打断本座讲话?”
玄晖把视线从下方的阵法上收回来,也实话实说:“我的蛋壳上刻了一段话,听说是我爹照着他蛋壳上的那句话刻的,上面说:如果遇到一个爱搞事的骨架,他开口就要打断他。”
冥主怒道:“那肯定是玄炎刻你爹蛋壳上的!她以前就老是打断我!”
玄晖道:“谁知道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照做便照做吧,就当是一个小传承了。”
冥主一挥手给了玄晖一道鬼刃,痛楚直入神魂,玄晖眉头也不皱一下。
冥主沉声道:“干啥拿这玩意儿当传承?!你们一家子都有病吧!”
玄晖正色道:“那段话说,因为,好玩。”
冥主又给了玄晖一坨子,气的放了一波狠话便走了。
法阵内鬼炎蒸腾而上,玄晖的魂魄开始被染上灰白的纹路。
他看了看旁边一直闭着眼的故倾,对沈先生道:“如果这鬼纹生长到了头部……”
沈先生皮笑肉不笑道:“那您就和故仙尊一样,马上就要成为冥主大人的听话傀儡了。”
“是吗。”玄晖不以为然,他自带太阳属性,天然克制这些东西,想彻底侵蚀他?行啊,大家耗着吧。
他大长腿一伸,使劲踢了故倾一脚,喊道:“喂,故倾,能听到吗?”
故倾安静的如一尊雕塑。
“你别白费功夫了。”沈先生淡淡道。
玄晖道:“我明白你投奔新主要表明态度,但也不至于这个样,我自问对你不错,槐江对你更是仁至义尽,你何至于此?”
沈先生垂下眼帘,轻声道:“不仁不义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真要说,只是妖界和槐江都无法给我我想要的。”
玄晖便笑了,说:“你想要什么?”
沈先生也笑了,道:“你猜。”
玄晖摇头:“我不猜,仙茅对生灵欲望十分敏感,他都看不出你所渴求为何,我何必白费劲。只是你既选了这条路,日后刀剑相向,我不会手下留情。”
沈先生点头:“到那时候,千刀万剐也是我该得的……只不过,您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玄晖哦了一声,问:“为何?冥主若真有大能耐可控制得了故倾,早就该带着他大杀四方去了,如今故倾还被吊在这儿,可见冥主是个草包,草包可没法儿拿本王怎么着。”
“故倾之所以还在这儿,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去而复返的冥主这样说道。
当年的妖王玄炎在一开始可是他的克星——各种意义上的。以至于他一听到玄炎有关的事就心头火起,刚才被玄炎留下的话气的头发昏,走到半路才冷静下来,这才又回来了。
看到玄晖那嚣张狂放的样他就忍不住想起玄炎,牙痒手也痒,一抬手连着对玄晖打出了好几击鬼刃,折磨的玄晖魂魄边缘有些溃散痕迹后心里这口气才算顺了一点,他冷笑一声,道:“来看看本座为你准备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