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喊了两声,见没动静,心想猎物可能是死透了,这才稍稍放心,走上前去扒开积雪。
“这,大黑?!”
这雪下埋得,竟然是三年前走丢的大黑?!
再一看大黑身上的伤,哪里是陷阱扎的,这分明是被砸被砍的,这是虐杀!
“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干得,大黑,你遇见坏人要快跑啊呜呜呜……”
眼看大黑身体都僵了,只剩最后一口气,小翠伤心的不能自已,掏出手帕想给大黑包扎,可伤口太多了,她最后只能用手帕给大黑擦擦血。
大黑就睁着眼睛,留恋地看她,终于耗尽了所有生息。
小翠拉不动他,只好捡了许多石块把他给埋了。
一路哭哭啼啼地回家,天已经黑了,她把事情告诉了她爹,老刘让她回屋去,自己摸黑拿了一把刀上山——一张熊皮子也是能卖钱的。
可他在山腰找了个遍,倒是有看见个石头堆,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当然找不到,墨盲被魔气侵蚀的严重,死了便是灰飞烟灭。
“老沈,你确定这就是那颗思朝暮?”江酒不确定地问。
被特意找来的沈先生黑着脸看着身前地上正半开的艳丽花朵,心里直骂娘。
狗日的,思朝暮是这么保存的吗?!它都要开花了啊!
江酒不明所以,看向故倾:“你不是说思朝暮是草吗?”
只见满地积雪中突兀地长出一根黑色的茎来,光秃秃的没一片叶子,最顶端一朵花苞已经半开。
“思朝暮的确是草。”沈先生替故倾答道:“但是如果不在它是颗草的时候挖出来特殊保存,它就会继续生长,落叶,开花,开花后它的效用与草时期完全不同,所以开花后的它被叫做另一个名字:酥骨柔。”
江酒咧嘴道:“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花哦。”
沈先生挑眉道:“不错,这花香花汁花瓣花茎皆可迷情,是顶好的chun药,天王老子都顶不住的那种。”
江酒想了想故倾忍不住咳嗽的那两声,对故倾道:“仙尊我们离远点,本来就天冷体寒的,这玩意儿这么不正经,肯定伤肾。”
故倾心想江酒如今妖力微弱,可能是害怕自己被这花蛊惑,便点了点头,道:“我想办法去找别的思朝暮,现下先去魔界为你分离魔气要紧。”
玄晖倒是靠近去仔细看着那朵花,忽然扭头对沈先生道:“你有没有办法让它开花?”
沈先生挑眉,拉长了声音咦了一声,跑两步躲到故倾身后才道:“办法倒是有,但是在下心有所属,还请大王别惦记我。”
江酒一愣,瞪着沈先生,大声给故倾传音让他离沈先生远点。
故倾安抚着江酒,告诉他沈先生惦记的人不是他。
江酒有些不相信,毕竟故倾人这么好,这么招人惦记。但是故倾都这么说了,他胡乱点了点头,又传音:“那你
也离玄晖远一点,他可是亲口说的喜欢你。”
“他不是那个意思。”故倾道。
这俩人传音说悄悄话,那边玄晖一哽,嗤笑一声对沈先生道:“你这蛇妖忒自恋。我不惦记你。”
说完,他对故倾道:“故倾,你愿不愿意给我生个蛋?”
江酒只觉一道雷劈在他脑壳上,炸的他瞬间对玄晖甩出一道妖刃,骂道:“你他娘的在想屁吃!”又扭头对故倾道:“你看!我就说他不怀好意!”
沈先生捂着嘴连连卧槽,心想这真好大一个瓜!
玄晖顿时面色一沉看向江酒,故倾抬手做了个冷静的手势,道:“玄晖,入乡随俗,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我在说很严肃的事!”玄晖剑眉倒竖,沉声对故倾道:“墨盲说的那些事,你应该能猜到无量海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来我修为一压再压,压无可压,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新一代还没长成,我们若是不想飞升,就只能……”
故倾没搭理他,对江酒科普道:“金乌这一种族向来一脉单传,一只金乌在飞升之前会找一个与之修为相等的生灵,让其生下金乌幼崽。金乌幼崽从在母体着床的那一刻起便会不停的吸收父母的力量壮大自己,这样就可以让他的父母修为减弱,延长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
沈先生不可思议地点头,喃喃道:“怪不得每一代现世的金乌都这么强。”
江酒坚强消化这个设定,但还是无法接受:“那,那也不用盯着你来生啊……”
他有些底气不足。三界对故倾本人的猜测从未停止,大概分为两种,一是故倾身受重伤苟延残喘,二是故倾半步金仙即将飞升,江酒自然是相信第二种的,可他知道故倾求三界和平,必然不想这么早飞升,玄晖说的生个蛋来推迟飞升,倒也是个法子,可是……
可是江酒难得遇到对他这么好的一个人,那玄晖一见面就对故倾挥拳头,他会对故倾好吗?他配得上故倾吗?故倾……喜欢玄晖吗?
“江酒,你在想什么?”
故倾点了点他的尾巴,点醒了出神的江酒。
“唉。”江酒叹了口气,道:“仙尊,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压制修为了吗?我,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但是,生孩子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应该找个喜欢的人吧……”
“什么磨磨唧唧的,生个蛋而已,把蛋养大不就好了,又不耽误他去找喜欢的人。”玄晖双手抱胸不解道。
“你别说话!人和妖的价值观不一样!”江酒大声道。
玄晖就奇了:“你不是妖?”
——老子上辈子是人!这辈子也把自己当人看!
江酒恨恨地甩了甩尾巴,不看玄晖,拽拽故倾的衣服等他的回答。
“玄晖,我不需要压制修为。”故倾淡淡道。
玄晖皱眉道:“我猜到你不会答应我,但是,你为什么不需要压制修为?”
故倾轻笑一声,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玄晖便不再问了:“你有你的分寸。”
故倾点头。
玄晖一把揪过沈先生,让他麻溜地把酥骨柔催开花。
“大王。”沈先生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的八卦更盛:“我以为你要拿酥骨柔做与仙尊的情趣,既然仙尊不答应,你还要它给谁用啊?”
“你说呢?”玄晖生性豪爽,倒是不在意沈先生的揶揄,事实上,不碰到底线问题,他很少真正生气。
沈先生嘿嘿的乐,江酒也有些好奇,问:“老沈,他想祸害谁?”
“这天底下能人异士很多,但是那些隐士找起来很麻烦,明面上能与妖王并称还能知道他们在哪儿的也就咱仙尊和魔尊了。”
沈先生挤眉弄眼:“传说魔尊生性残暴嗜杀,我猜大王是想用酥骨柔让魔尊配合一点,别一桩好事变成了打架~”
沈先生比划出了一个很下流的手势,玄晖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别说的跟真的一样。”
酥骨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层层叠叠的花瓣,沈先生眼看没啥事了,给玄晖又是捏肩又是捶腿,一脸淫荡:“大王,大王,都是雄性,您给说说,您想拿这玩意儿干嘛使啊?”
玄晖揣着手没说话,等沈先生把完全绽放的酥骨柔采摘下来,又做成花泥交到他手上,才道:“仙茅他……魔尊自从没了魔核便性情大变,早不是你口中那个模样了,我拿这个,是想让他舒服一点。”
玄晖率先往无量海飞去,沈先生琢磨了一会儿,两眼放光,道:“原来大王还是个雏儿,怕自己技术不过关,才……”
江酒眼睁睁看着玄晖在空中歪了一下,回手一个大火球,沈先生被烧的连渣都没剩。
江酒:“!!!”
故倾:“是分身。”
江酒:“哦,那没事了。”
第28章 魔尊仙茅
大裂缝中。
故倾手中飞出莹莹蓝光,照亮眼前一片天地。
江酒探头去看,故倾脚下三尺,黑水翻涌,粘稠又诡异。
“这水……污染挺严重啊?”江酒沉声道。
“噗嗤——”沈先生连忙捂住嘴,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在笑。
江酒回以白眼。
“这是仙茅溢散出来的魔气。他也快压制不住了,我来净化过几次,但治标不治本。”玄晖道。
“那这很明显就是你找魔尊下蛋更合适啊,干嘛还要多嘴问我们仙尊一句!”江酒可还记着仇呢,想让故倾下蛋,玄晖这个臭不要脸的!
“我……”玄晖这个有话直说的难得吞吐,他挠了挠头,道:“仙茅和十万年前比真的变了很多……唉,他被故倾打的自闭了,呃,虽然也有我一份……咳,总之!那一次打架过后他退居魔界不出来,我去找他也不搭理我,就……他现在那个样子,我其实不太想强迫他……希望他能愿意给我下蛋……但其实我也有点想欺负他……”
江酒眼神越发复杂,疯狂传音给故倾让他远离变态。沈先生倒是听的两眼冒光,不停念叨此处可本,连带着江酒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了。
——变态,都是变态。还是故倾好,人如皎月,并不掺和这些神经病话题。
“走吧。”
故倾言罢,玄晖也放下了自己的纠结,周身热浪翻涌,光芒大盛,直直往那黑水中坠下,生生烧出了一条通道来。故倾给沈先生施了个保护结界,护着江酒与玄晖并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