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儿这才松了口,改为一口咬住沈韩杨的裤腿。
他任由它咬着不放,有些歉意的看着姑娘。
“抱歉,它比较护主。”
姑娘揉了揉小泰迪的头,摇摇头说:“没关系。”
邹喻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说道:“这附近有个宠物店,你可以带它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会负责。”
姑娘抬起头看了邹喻一眼,脸上带了点红,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沈韩杨眉梢一挑,这遛龟还遛出艳遇来了。
几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邹喻口中说的宠物店,沈韩杨看了两眼,发现这家店还是新开的,离他们住的别墅很近。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宠物店。”
趁着姑娘带宠物去检查的功夫,他用手肘碰了碰邹喻。
“因为这家店是我的。”
邹喻面不改色的冲那些向自己打招呼的员工点点头。
沈韩杨嘴角一抽,低声问道:“好好的,你怎么想开个店?”
邹喻看着扒拉在他腿上依旧咬着他不放的富贵儿,神色如常的说:“有天富贵儿食欲不太好,其他的宠物店太远了,我觉得太麻烦。”
所以邹喻干脆自己出钱开了一个。
沈韩杨晃了晃腿上的绿头龟,心里愤愤道,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在邹喻的心里地位这么高了。
富贵儿这时才松开被它咬了个窟窿的裤腿,算是报了那一巴掌之仇,熟门熟路的爬向放龟粮的地方,竟然十分自食其力的开始给自己喂食。
而那些员工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沈韩杨默默的看向身边眉眼平淡的邹喻。
原来平常让他遛龟,就是在这里遛的吗。
等等……
他退出门,往旁边一看,发现宠物店旁边有个奶茶店。
“这家店不会也是你开的吧。”
邹喻躲开他的视线,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沈韩杨眼眸微眯,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邹喻这人生活健康,作息自律,唯一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格外喜欢喝冰奶茶。
在沈韩杨住进来后,他就特地规定邹喻不准多喝,每顿都要吃至少一碗饭的量。
邹喻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每天也是乖乖的吃饭。
难怪这段时间他发现人一有空就出来遛龟,还当是平常工作太累,闲暇的时候想要放松,他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这么一看,才发现是一人一龟偷摸着出来找吃的。
邹喻被他看的无所适从,耳根悄悄的染上了红。
“掉了些毛,但没有受伤。”
这时,姑娘抱着受尽委屈的小泰迪走出来,邹喻点点头,干脆道:“那你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它需要的,都可以带走,我们会尽可能的补偿。”
旁边的员工立马有眼色的出来介绍,什么食盆,小房子,小衣服都应有尽有。
最后任何小泰迪犬都适用的东西,店里全给她配了一套,并包了她一年的进口狗粮,还承诺会送货到家。
姑娘自己家里情况也不差,但她还是惊讶了一下,并因为邹喻大方坦荡的行为,心里好感大增。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邹喻,咬着唇想要说什么。
沈韩杨重重的咳了一声,一只手搭上邹喻的肩,笑着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姑娘眼中的热切淡下来,礼貌的拒绝了他。
“我已经联系了家里的司机,不用麻烦先生了。”
说着,外面已经停下一辆价值不菲的车。
姑娘向他们道别,临走时又咬了咬唇,红着脸对邹喻说:“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邹喻顿了一下,刚想要开口沈韩杨就凑过去响亮的“啾”了一声。
他勾起唇,吊儿郎当的看着姑娘说:“他叫老板,我的老板。”
姑娘脸色红白交替,游移不定的看着两人,好半晌才红着眼眶跺了跺脚,提起裙摆上了车。
沈韩杨将头搭在邹喻的肩头,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邹喻认真的看着他。
“有一点。”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撇着嘴说:“那多送些宠物用品给她?”
“嗯。”
一旁的富贵儿懒懒的掀起眼皮,打着饱嗝拍了拍邹喻的鞋面。
邹喻立马了然的拎起吃饱喝足的富贵儿,对着沈韩杨说:“吃饱了,回家吧。”
沈韩杨眉心一跳,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富贵儿和他家老板培养起了了不得的默契。
“以后别让它在外面吃东西,要不然家里的龟粮放着都要过期了。”
邹喻:……
“嗯?”
邹喻:“哦……”
这不情不愿的回应是怎么回事!
“嘶……又咬我!你要造反了啊。”
“松嘴,说不准在外面吃就不准在外面吃,还有你,笑什么,再笑就不准出门遛龟,周末全给我待家里!”
邹喻:……
“嗯?”
邹喻:“哦……”
……
沈韩杨平静的日子被一场噩梦打破。
他猛地坐起来,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好像还蒙着血色。
那种无法自控的暴戾让他感觉到了强大又充盈的力量。
他握了握拳,眼中微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缓呼吸渐渐从梦中脱离出来。
身边的邹喻睡得正熟,没有了前几天同睡时容易被惊动的不自在。
好像现在,邹喻已经十分习惯与他靠近。
这让他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邹喻的鬓发。
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铃铛,这里面锁了邹喻的一缕残魂。
那时邹喻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邹喻确实一直在保护他。
可他却觉得,这个铃铛更像邹喻对他立的生死状。
他的魂魄受制于他,如果有一天他的魂魄受损,那么邹喻的这缕残魂就会消散。
现在他们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邹喻能感应到这缕残魂,自然也能减少魂魄破损的痛苦。
所以,他也想好好保护自己。
心里猛地一动,那股对于力量的渴望再次升腾起来。
沈韩杨眼眸半阖,定定的看着邹喻,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下头,在邹喻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后逐渐下滑,慢慢的移向他的脖子。
那里好像藏着什么诱,人的香味,他忍不住再靠近一分,伸出牙齿轻轻的研磨。
腰侧的黑丝悄然延伸,已经长至他的胯骨,沈韩杨的动作渐渐有些无法自控,邹喻只当他在闹,蹙着眉往后躲了躲。
沈韩杨眼眸一暗,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邹喻往被子里缩了两分,突然伸出手搭上他的腰,在枕头上蹭了蹭。
看着邹喻毫无防备的样子,沈韩杨突然惊醒过来,为自己刚刚突然无法自控的欲,望感到心惊。
他在不惊动邹喻的情况下慌张的跑进浴室,看着自己腰侧的黑线,他眉心紧皱。
“想要力量吗。”
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一抹诡笑,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韩杨心里一跳,震惊的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你太弱了,无时无刻不需要邹喻保护你,甚至因为你,对方甘愿撕裂魂魄削弱自己的力量,可你还是这样,没有对方的鬼气你连一个咒印都画不了。”
镜子里的“沈韩杨”挑着眉啧啧两声,那股高傲邪佞的模样带着轻蔑感。
沈韩杨咬着牙看向对方,撑在两边的手慢慢握紧。
在很久的以前,他也曾茫然的想过自己是不是从没有帮过邹喻。
可真正让他正视这件事的是上次被贪逼到角落却无法反抗的自己。
那时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样,高傲中带着戏弄他的快,感,看着他无法逃避的狼狈,好像照出了他的脆弱。
“你不知道吧,每次铃铛响的时候,就是邹喻因为魂魄震动而感到痛苦的时候,他在用这种办法强迫自己留在你身边,守着你,保护你。”
那些话好像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又像是他心里的声音。
沈韩杨眼眸微震,黑沉沉的颜色在他常人的瞳孔中交替闪烁。
“闭嘴!”
他发出一声低喝,一拳将镜子打碎。
原本只是偶尔会思考的问题,此时好似被墨水浇灌成了黑色,长出一颗黑色的种子,让他无数次回想起自己鬼气尽失狼狈丑陋的样子。
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可偶尔也想站在邹喻的前面,保护他。
不会流血的伤口看着有些骇人,淡红的血肉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秒,立马就变得暗淡腐烂。
这就是他的身体,破败的像一具能被风吹散的稻草人,时刻需要邹喻的修补。
“沈韩杨。”
身后响起邹喻的声音。
沈韩杨的背影一僵,眼里的灰色气息瞬间褪去。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带上了笑。
“我吵到你了吗。”
邹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沈韩杨大方的露出自己被玻璃划破的手,撇着嘴说:“梦到自己变帅了,想起来照照镜子证实一下,结果镜子上有只苍蝇挡住了我帅气的脸庞,我一气之下,想要和苍蝇来场公平的决斗,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