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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之书 (matthia)


  店主打开门上的小窗,外面站着几个旅行者打扮的人。起初店主不太敢开门,毕竟店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后来她发现客人里也有女性,男人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气质看起来不太像劫匪之类。
  他们说急着赶路,现在就要买东西,而且他们需要的东西很多,可以用整额金币支付。
  店主权衡了一下风险,为了生意,就还是开了门。
  客人进来后也挺规矩,不随便碰店里的东西。其中有个中年女人一直和店主搭话,她不光要买施法材料,还想找人修理她携带的数种魔法物品,有的要增幅符文效果,有的要改锻核心,有的要增加诸法宝石什么的。她是普通施法者,不懂附魔学,所以需要精炼师提供服务。她准备好了报酬,可是上次遇到的精炼师不肯接这个活儿,嫌她的要求太繁琐了,她想问问店主这里有没有精炼师。
  店主跟她说,那真不巧,我的房客就是工坊镇里最优秀精炼师,你说的这些他能干,可惜你们来晚一步,目前他不在。
  女法师立刻说,她听说法师哈曼的后代就在工坊镇,难道你的房客是他?店主说就是他。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
  女法师又问应该去哪找这个人,店主就把冬蓟去教院的事告诉了她。听了之后,女法师只是感叹了一句可惜,没再说什么。
  店主继续整理客人要的东西。就在她转身蹲下的时候,脑后一记重击落下,店主立刻昏了过去。
  这群客人分为两组,一组搜楼上房间,一组搜仓库和地下室,最后什么也没发现。
  他们找到了冬蓟住的房间,房间里大多数行李和个人物品都还在,看起来住客应该只是暂时离开。
  有人提出杀了店主免得她多说话,有的人反对,怕节外生枝。最后他们还是没杀店主,但拿走了一些贵重货物。如此看来,这家店就是被路过的旅行者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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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连夜赶路的马车上,冬蓟一下惊醒了。
  阿尔丁坐在他对面,仰头靠在垫子上睡着,听见动静也醒了过来。
  他们坐的并不是客用马车,只有小气窗,没有宽大的窗户,幸好车厢内部装饰得还算舒适。
  车队共三驾厢型车,一驾篷车。这是个贩运海产的商队,定期来往于海边和内陆城市,一向这样昼夜疾行。
  “睡不着?”阿尔丁问。
  冬蓟说:“不是。我放的魔法警戒有反应了,有人进了我房间。”
  “会是那位店主吗?”
  “不会。她会敲门,不会偷偷进去。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法师,但很懂得如何与法师相处。”
  阿尔丁立刻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冬蓟担心女店主的安危,阿尔丁说等到下个驿站他会放信鹰回去,派人去确认情况,冬蓟说不用,他现在就可以给教院的熟人传讯。
  冬蓟要使用传讯蜡丸。阿尔丁接收过这种讯息,所以知道大概的施法过程,据说这种法术还挺麻烦,接收起来不麻烦,主要是发信者很麻烦,需要很多瓶瓶罐罐,也需要正规的操作台。现在冬蓟坐在彻夜急行的马车上,虽然车厢内还算舒适,却无法避免颠簸。阿尔丁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冬蓟要如何完成施法。
  结果冬蓟根本不用施法,他拿出了现成的蜡丸,把纸条塞进去,将蜡丸放进一个首饰盒模样的小盒子里,传讯就完成了。
  冬蓟解释了一下,这是他批量做的传讯蜡丸,预置法术,延迟启用。就像短效附魔工具一样,这已经不是“施法”了,完全就是一种“工具”。
  阿尔丁摸着下巴思考着。看着他的表情,冬蓟其实有点想笑,又因为担心房东而暂时不太笑得出来。
  “干吗盯着我,是想买这个吗?”冬蓟问。
  “当然想。反正现在赶路,也没别的事,不如我们谈谈吧。”
  冬蓟把小盒子递给阿尔丁,阿尔丁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盒子里面已经没有蜡丸了,蜡丸燃烧完毕,讯息已经送到了接收者那边。
  “现在还没法谈,”冬蓟说,“这东西还不完善,不懂施法的人可能用不了,失败几率很大,我每次用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将来我还得继续优化它,等什么时候能做到像短效附魔一样,不懂法术的人也拿来就能用了,那时候你想谈,我们再谈。”
  阿尔丁把盒子还给冬蓟。他不光想买商品实物,还想买下这独一份的研制过程。
  冬蓟一个人是无法量产魔法物品的,他得和大型工坊合作,阿尔丁当然想让商会先得到这个机会。
  冬蓟看得出他的意思。现在倒是有时间沟通,但冬蓟实在不太想聊这个。
  “和你谈这些,总觉得有点奇怪……”冬蓟诚实地说出了感受。
  阿尔丁说:“我不是想让你回来做我的手下,是我派人去和你合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是……”冬蓟苦笑,“总感觉你变成了当年的老贝罗斯,而我变成了我父亲哈曼。”
  以前有传闻,说老贝罗斯与哈曼本来是好友,后来在合作中发生不和,老贝罗斯为独占哈曼的技术而派人暗杀他。
  现在冬蓟已经知道了,事实并非如此。其实当年哈曼已经被怪物占据了身体,而老贝罗斯对此有所察觉,于是派出了杀手。可惜老贝罗斯不够了解怪物的特性,种种混乱之后,最终他还是没能提防住怪物。
  哈曼与贝罗斯,冬蓟与阿尔丁,他们的性格、关系、相处方式,都一点也不相似。冬蓟也明白这一点。
  他只是有些感慨,不知世上是否真有名为“命运”的东西。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当它发现了一个自负的精炼师,又发现了一个冷漠的商会首席,它就要想方设法把他们俩牵引到一起,让他们因为利益而相遇,再让他们经历各种事情,关系变得愈发微妙。
  如果命运会重复,那么在不远的将来,精炼师和商会首席就应该功成名就,应该身陷险境,总有一天还应该不得好死。
  不过再一想,他又觉得不能把责任推给“命运”,是他自己对商会感兴趣,自己跑来认识阿尔丁的。这不能怨别人。
  而且他不只是哈曼,他也是金叶。
  冬蓟一时陷入沉思,阿尔丁也没有催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冬蓟说:“如果真要谈合作,将来等卡奈回去了,让他来找我谈吧。”
  “为什么让他来?”阿尔丁问。
  冬蓟说:“你想买的东西很复杂,到时候我会提很多条件,谈判会很不顺利。给卡奈找点麻烦事干吧,越是把他藏在宅子里,越是不让他承担重任,他越会发疯。”
  阿尔丁感叹:“有时候我忍不住想,或许你来做卡奈的哥哥也很好,你们骨子里能合得来。”
  “太过奖了。如果卡奈真是我弟弟,很可能根本活不到这个岁数。”
  “怎么可能呢,你把莱恩养得不错啊。”
  “莱恩比较好养活,不用一口一口喂饭,不像卡奈。”
  冬蓟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时候说点毫无意义的废话也挺有趣的,特别是在这种长途奔袭的颠簸马车上,能消解一些焦虑。
  所以明知毫无意义,他们还是继续胡说了下去。
  比如,想象如果卡奈从小跟着冬蓟,他会不会倾向于也做精炼师,而不是做那种辅佐战士的战斗法师;再比如,如果莱恩是阿尔丁的弟弟,阿尔丁要不要卖了他,如果不卖,他俩是不是会一起做佣兵,性格能不能合得来之类……
  说到一半,阿尔丁突然恍惚了一下,说:“哦,不对。莱恩不可能生在我家。他比卡奈小,到不了他出生的那年,我父母就烧死了。”
  冬蓟问:“以前你怎么没提过?”
  阿尔丁说:“太久以前的事了,没必要提。而且我怕把你说哭。”
  “不会哭的。”
  “现在你不会,以前说不定会的。而且你哭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听不得别人的家庭惨剧,你会联想起自己的家。”
  冬蓟琢磨了一下……阿尔丁说的还真有点对。
  如今想起来,当初他帮助三月,甚至反复主动去帮助她,其中多少有点阿尔丁说的这个原因。
  三月已经不在了。冬蓟回忆起她,只觉得这个人又疯又偏执。他有点怕这样的人,但并不憎恨她,只是替她惋惜——她的学识和才华都无法再传承下去了。
  莱恩就不会像他这么想。同样是失去过父母,同样知道三月的身世,莱恩就不会产生这种不是很必要的同情。
  “那你呢,”冬蓟问阿尔丁,“你想起以前的事,不难受吗。”
  阿尔丁摇头:“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难受。那时候我很小,说实话,留下的记忆并不多……真要仔细想的话,难受的重点不是想父母,而是小时候过得太苦,觉得老家那边很多人真不是个东西。”
  冬蓟感叹:“也是。莱恩好像也是这样,他对父母的死不怎么难过,反而是不甘心和愤怒更多一些。”
  马车颠簸,车内角落里插着一支照明杖,没点明火,光线很微弱。
  在这样的光照之下,冬蓟的面容忽明忽暗,阿尔丁看着他,就像每次只能看到一点点,再慢慢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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