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娇 (一只猫不语)

像罂粟，弃不得、也求不得。
“许班长？”
柳虞的声音响起，越过模糊的时光，将她带回现实。
许诗茗眨了眨眼，娇美人还保持拿水杯的动作，似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往唇边送。
想起前世柳虞为了喝到一口水没皮没脸的样子，再结合眼前这人不要脸中透着小心翼翼的画面，许诗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噗。”
这样想着，许班长也确实真情实感地笑了出来，“不嫌弃。”
温柔的笑容看得柳虞晃了晃神。
“那就好。”
柳虞也扬了扬唇，依然笑得一脸柔媚。隐藏在忽闪睫羽下的漂亮眸子却无端多了几抹许诗茗察觉不到的情绪。
金灿灿的阳光下。
水流滑入娇美人的红唇、一路向下，原本还有些干渴的红唇因为这水得到滋润，逐渐变得饱满水润，在明晃晃光线的照耀下愈发诱人。
末了还有几颗细微的水珠停留在柳虞的红唇边，更显魅惑。
几秒后。
许诗茗的杯子空空如也。
“不好意思啊许班长，你的水——”
“一滴也不剩了。”
柳虞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道歉似乎很诚恳，但娇美人的神色间却不见半分愧疚。
“............”
眨眼间水就被喝完、一滴也不剩的许诗茗：“？”
她杯子里的水没有了这是事实...
可柳虞她，怎么能将这么正经的事说得跟…有颜色似的？
如果不是这辈子柳虞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她简直都要怀疑某人的喝水动机了。
※※※※※※※※※※※※※※※※※※※※
柳姐姐：许班长的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一不小心就一滴也不剩了。
怀疑柳虞在开车可是没有证据的许诗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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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柳虞喝完水后，将空水杯递给许诗茗。
拿着水杯，许班长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边的视线有些奇怪。
廉价水军之首的那位小陈同学一脸幽怨地看了看她们的方向，视线没敢落在柳虞身上，反而停顿在她的水杯上，时不时偷瞄两眼。
仿佛许诗茗抢走了他的五毛业务似的。
恰巧站在她和柳虞身旁的室友白薇羡慕地眨眨眼，乖巧道：“许班长，你们感情真好。”
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身旁沉默无言、表情高冷的何安静，眼神也隐隐有些幽怨。
何安静察觉到这目光，将视线转向白薇、又转移到许诗茗脸上、最后停顿在许班长拿的空水杯上。
她张了张嘴、闭上、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许诗茗生怕这位不好相处的室友说出些什么“不干净”之类的言简意赅却戳心的话，但事实证明她没有。
——好在何同学本人足够安静。
许诗茗拿着空水杯，向休息区走去，准备将杯子放下之后回来训练。
结果就这么一小段路，又感知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视线。这些若有若无的打量，除了本班、还有别班的。
...…
肯定不可能因为柳虞喝了她水杯里的一口水就引来这么多注意。
许诗茗心底疑惑，却找不到原因，索性将它抛在脑后了。
然而，在之后的训练中，她能明显察觉到那些视线越来越明显。大多是其他军训新生趁着军训休息的空档过来看上那么一两眼。
这也让许诗茗越发奇怪。
教官训练时。
她练正步，有人围观。
她练齐步，有人围观。
就连她练立正稍息，旁边都还会有若隐若现、消散不去的目光。
当然，有这感受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经常和许班长形影不离的柳虞。
“许班长，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最近总有其他班的人偷偷看我们？”
柳虞保持着齐步的姿势，同时趁着教官转过身去和其他教官交谈时小声道。
“嗯。”许诗茗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的视线突然转向队伍外面躲在树荫下的几人。
柳虞也跟着望过去。
几位陌生的同学瞬间如惊弓之鸟，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空气中飘来细碎的交谈。
“...那个长得温柔的女生就是中考第一的许诗茗吗？”
“是吧...她旁边那个是不是就是柳虞啊？”
“我觉得应该没错，挺漂亮的。”
“喂喂喂快小声点，柳虞看过来了！”
“怕什么，我们又没说她们坏话！”
觉得自己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理直气也壮的同学一边反驳，一边带头夸张地向树荫后方退了几大步，直到脚后跟触到台阶才猛然停了下来。
“这样就察觉不到了吧...”
领头人拍拍胸口，一脸余波未平的惊恐。
另外几位条件反射跟着退了好几步的同学：“？”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怕吗！
远处认真训练的许诗茗好不容易感觉到视线消散，片刻后，又锲而不舍地粘了上来。
这次似乎更加有恃无恐。
她转头往树荫下看了看。先前暗中观察别人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几位同学突然不约而同地瞅了瞅那片覆在头顶的茂盛树荫，确认树荫足够浓密后点了点头、骄傲嘚瑟地挺直了腰板，再次用坦荡荡的目光向她们看来。
被对方这一波掩耳盗铃操作惊到说不出话的许诗茗：“…………”
？难道他们以为只要头上的树荫足够茂盛，她和柳虞就察觉不到远处赤-裸-裸的视线吗。
“有人晕倒了！！”
忽地，耳边传来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在炽热的空气里划出裂缝。
“谁？”背过身去和其他教官交流了一会感情的五班教官即刻转过身来，往队伍中扫了一眼，神情严肃。
倒在地上的娇小女生看起来瘦瘦小小、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她紧闭双眼，嘴唇也有些泛白。
身边几个女同学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慌乱，将娇小的萝莉围在中间，不知应该做什么才好。
“来个女生送她去医务室。”教官皱着眉，脸上有明显的担忧。
“我去吧。”
许班长站出来，穿过队伍走到晕倒的那位女生旁边，蹲下、正准备将女孩抱起来...柳虞也站了出来。
“报告教官，我和她一起去！”
一身正气的五班教官看了看倒在地上身高不过一米五体重最多没到八十斤的小萝莉，又望了一眼主动请缨、脚步稳健的柳虞，眼带怀疑。
“......”
他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这位同学是想躲避军训。
“一个人应该就够了。”
冷漠无情的教官幽幽开口。
“可是教官，你看这位同学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柳虞神情担忧、特意指了指许诗茗，说，“万一路上再晕倒一个怎么办？”
忽然被cue、俯下身子正打算将地上的小萝莉提起就走的许柔弱：“............”
“好，那你一个人去。”
在柳虞的指引下的确感觉到许诗茗身上柔柔弱弱气质的教官点了点头，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
许诗茗抬眼，看见柳虞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几秒后，柳虞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教官，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位需要同学帮助的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柳姐姐眨了眨眼，偷偷用手掐了掐自己，魅惑的眼底即刻泛出楚楚可怜的水雾来。
“...您没看出来吗？”
猝不及防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的教官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娇弱女生的变脸速度：“......”
？这前后是同一个人吗。
最后，实在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上麻烦、耽搁训练进度的教官被迫点头答应，多看了柳虞两眼，生硬道：“快去快回。”
“好的教官没问题教官。”
柳虞表情认真迅速回道，说完后就即刻转身走到晕倒的同学身边。
“我们一人扶一边吧许班长。”
“嗯。”
许诗茗应了声，和柳虞一起动作迅速地将小萝莉扶起来、往医务室走去。
在走向医务室的过程中。
路上仍有不少视线向她们看来，让许诗茗一度怀疑柳虞是不是又整出些什么骚操作，让她们俩直接一块火了。
医务室内。
或许是军训的缘故，平时空空荡荡的医务室此刻站了不少人。
有好些看起来脸色红润、身体健康的少年皱着眉头坐在校医室的凳子上、耷拉着脑袋、蜷缩着身子、似乎忍受着什么无法承受的痛苦。
“嘶...哎哟...好难受......”
耳边传来一位男生矫揉造作的声音。
“具体哪难受？”
医生问。
“哪哪都难受...”
男生答。
“......”
医生无言以对，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经过检查体温正常、身体无任何异样的健壮男生，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一盒缓解中暑的药将他打发，同时附赠他一张飞机票。
专门负责医治军训新生的校医是位年轻的女人，大概不超过三十岁。
当她看见许诗茗和柳虞两人并排着把一个身材娇小的萝莉扶进来时，还以为这晕倒的女生有多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正打算蓄足全力将小萝莉往医护室里面小房间的床上抬。
然而手上猝不及防的轻飘飘的力道让她差点顺势向旁边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