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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孵蛋飞升天界 (阿泗阿泗)


  既然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旁人又有何资格不信?
  于是天界众仙热热闹闹地摆了盘赌局,就赌三日后那第二条龙崽能不能孵出。
  朔悦揣着天珠跃跃欲试,试之前再三同岑羽确认:“三日后?三日后!?”
  岑羽一次比一次肯定:“三日后。”
  朔悦就把他攒的全副身家押了进去。
  要么赢得满钵,要么输光盆底。
  他倒也看得开,对岑羽说:“大不了输光了来你幽明殿蹭吃蹭喝。”
  岑羽笑:“必不给你这个机会。”
  朔悦更想得开了,对岑羽感慨道:“天上好久没有大事,好久没开这样的赌局了。”
  岑羽好奇这个好久是多久,问:“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朔悦两袖一兜,咳道:“雷罚劈不拒山那次。”
  赌雷罚能不能劈散不拒山,劈死白虎神。
  岑羽挑眉:“那上次雷罚要劈龙神的时候……”
  朔悦:“咳咳……”
  那不是雷散的太早,赌局的台子没来得及搭么。
  朔悦扭回话题,问:“这次是与你有关的局,你自己不押点进去?”
  岑羽摇头。
  不是他不想,是没钱。
  这也是他转换仙籍之后才意识到的——
  做了仙人,是要执事的,因为执事才有俸禄。
  他虽住在幽明殿,负责照料龙崽、孵化龙蛋,但身份上依旧是个散仙,散仙是没有正经俸禄的,只能每月领十天珠。
  玉露台倒是被天君赏给岑羽,岑羽也一度以为这今后就是他的产业了。
  然而后来他才知道,被赏了,就是暂时有了玉露台的使用权、管理权,哪天有其他需要了,就会被拿走,赏给其他人。
  至于玉露台进进出出的流水、账目,岑羽看能看、管能管,但赚的天珠是不能想动就动、想拿就拿的。
  只能每年年尾的时候,经由天君批复,从赚取的收益中分点利。
  至于天君赏的那些宝物……
  天君赏的,都有内庭的金印,谁不是要么供着要么用着?
  卖?转手?押去赌?
  做梦!
  更合论岑羽没有法力,连用都用不起来。
  于是被赏的那一堆堆宝物,便全都成了积灰的摆设。
  岑羽:我,天界穷人。
  以前都还好,幽明殿不缺吃喝,又有沧沉坐镇撑腰,岑羽自己在天上没什么功利心,无欲无求、心情舒畅地过着毫无问题。
  但近来他出门多了,对天界了解多了,又与仙籍殿往来,送礼托关系打听人,再差点被半路杀出的女仙扇一巴掌……
  岑羽觉得,他不能再用原先的心态和生存方式留在这天上了。
  不提别的,光帮原主完成心愿就得四处奔走、打听,想办法。
  做这些不用人?不用钱?不用关系?
  退一万步说,他倒是想深居简出地苟着,环境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想明白后,岑羽就知道他需得在这天上正儿八经地掌个什么差事。
  最好像朔悦、李然那样,做一殿的殿主,居位不高,但有实权。
  掌玉露台就很好。
  只是岑羽也没想到,天君这么快就想把玉露台从他手里拿走。
  好在朔悦机灵,为他暂时保住了。
  如今二宝孵化在即,岑羽暂时管不了太多,一心扑在龙蛋上。
  三日后,清晨,随着一声“咔哒”的脆响,龙蛋破壳了!
  —
  缘何这次的孵化与小球那次不同,岑羽起先也不清楚。
  他只是在感知到第一声细微的壳裂声时,示意殿内安静,然后把龙蛋摆到榻中央,人蹲到榻旁。
  沧沉一直都在,整个幽明殿也早在三日前被层层结界笼罩。
  岑羽蹲下的时候,沧沉的神识穿过细碎的壳缝,探向蛋内。
  那是一条……
  沧沉神色微顿。
  趴在榻边的岑羽全然没有注意到沧沉的脸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蛋,满心期待,心念间脑海里又有了龙崽破壳的画面。
  他想,这次不像上次,完全就是个正经破壳的过程。
  那现在裂缝了,这缝一开始又细又浅,等会儿就该越裂越深,越裂越大。
  蛋壳如他所想,真的越裂越深,越裂越大。
  岑羽:!
  岑羽脑海中的画面继续:裂得够深够多了,龙崽就要在里面伸头伸尾再伸爪地动来动去。
  龙蛋如他所想,蛋壳里拱来拱去,从里向外。
  岑羽:!?
  还真和他想的一样?
  岑羽开始故意想:爪子呢,爪子应该已经从蜷缩的龙身里拔|出|来了吧?
  蹬,用力蹬,一脚蹬破!
  龙蛋某一处壳面开始从里向外的凸、凸、凸,连凸几下后,“咔”一声,一只粉白的龙爪笔直地伸了出来,在蛋面上蹬穿了一个洞。
  !
  岑羽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可以靠意念“引导”破壳的整个过程,连忙想:加油!龙身在破壳的地方挤一挤,马上就能出来了。
  紧跟着,以那踹穿的蛋洞为圆心,裂缝更曲折更深邃地在蛋面上向四周蔓延,蛋内的龙崽也似是在不停地伸展龙身,尚且完整的壳身上已逐渐能显出龙的体态。
  终于,愈来愈紧促的咔咔声中,蛋壳整个碎裂,龙崽破壳而出,滚落在榻,掉在岑羽早已铺好的云巾上。
  定睛一看,竟是条浑身赤红的……
  沧沉幽幽道:“母龙。”
  岑羽惊喜,还真是条小女龙!?
  小家伙惊喜不起来,它刚破壳,用尽了浑身能用的力,累死了,在云巾上拿爪子刨了两下,便很快闭上眼睛,把自己重新蜷缩了起来。
  它与小球刚出生时的模样差不多,也是嫩嫩的如蝾螈幼崽的样子。
  不一样的,便是那对赤红色的眼珠,还有那通身绯然的鳞甲。
  一条小赤龙。
  而这小赤龙不似小球从前在人间诞下时那般生龙活虎,一破壳便蔫蔫的,盘龙身都盘得有气无力。
  岑羽就怕这别是难产缺氧,赶忙看向旁边的沧沉。
  沧沉却对这新生的龙崽露出一副思考神色,眼底带着些微的陌生。
  过了会儿,沧沉才看向岑羽:“它只是困。”
  岑羽奇怪沧沉的表情:“怎么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从沧沉脸上见到这种类似“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这不都已经是第二条龙崽了吗?
  又不是第一次孵蛋。
  并不知道,于沧沉、乃至于整个龙族来说,这条小赤龙的意义远胜过小球。
  因为但凡是孵出的龙崽,无所谓出生早晚。
  沧沉之所以感受陌生,完全是因为,这是一条小女龙。
  而母龙意味着,它与沧沉、与榕原,与他们这些公龙是不太一样的。
  也意味着,血脉的天然延续。
  岑羽这是不知道这些,但凡知道,都要打个响指,掐碎这些八竿子还没一撇的“意义”。
  母龙就意味着生小龙?
  别了吧,万一人小姑娘长大了以后坚持单龙主义、不婚不育呢?
  二宝刚诞下,岑羽护崽心态爆棚:我闺女刚出生,什么特殊意义都是屁。孵崽子这种事,就别辛苦我二宝了,反正我能孵,还是我来吧。
  但岑羽并不知道,沧沉也没说。
  沧沉不但没说,实则也没想到什么龙胎、血脉延续,他只是纯粹为这第一个诞下的小女龙觉得……
  陌生?
  或者应该说,与榕原刚出生时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是那种,一看着它,心底便有块莫名的柔软。
  觉得应该小心些,再小心一些。
  好像只是拿指头碰一下小家伙,就可能伤到它似的,要千分小心、万分呵护。
  沧沉一时无言,沉默地坐着,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般心境,毕竟在他这里,在对待龙崽方面,不该有什么差别才对。
  直到岑羽用云巾给小家伙盖上的时候,温和地嘀咕了句:
  “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爸爸都格外宠女儿。”
  沧沉的眉头轻轻挑起。
  龙崽呼呼地睡着。
  过了会儿,沧沉起身。
  岑羽:“?”
  沧沉:“我回苍山取露水。”
  玉露台的琼露于龙来十分寻常,寻常到跟水没什么不同,也无甚益处。
  给岑羽听惊了:现在说寻常?小球都喝了两个月了!
  在你们龙族,公龙崽不是龙?!还是公龙崽不是崽?!
  云帕上赤红色的奶龙不安地动了动,岑羽扭头轻拍,也暂时顾不上什么琼露寻常、小球是不是龙了。
  沧沉原本要走,脚步一顿,回身伸手,在岑羽头上抚了抚:“很快便回。”
  —
  幽明殿殿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与其说是来围观龙崽能不能在今日诞下的,倒不如说是来求证赌局输赢的。
  大伙儿也都做好了耐心等上一日的准备。
  然而午时未到,但见龙神本人从殿中飞了出来。
  众仙急忙拜下。
  等龙神走了,大家一边起身一边嘀咕,不是说今日破蛋吗,这大早上的,龙神不在殿里,是要去哪儿?
  非议声渐起。
  有人说,别不是那位岑羽君说了大话,到今日孵不出来,实在瞒不住,只能老实交代,把龙神给生生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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