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过如此一来,他想来不会再以相同的借口来了。”
我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被凌玦转移了话题,将她那冰凉的手拽进了还有些暖意的被窝内,问她:“你的手为何这样凉?”
虽然凌玦的身上不曾有过暖意,但是凌玦身上最冷的时候,还是属于旧疾发作之时,而凌玦此时的温度,似乎和那时无二。
“还有,为何会突然来找我?”
凌玦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点点星光,在黑夜之中有微弱的亮光闪动,都在显示着,她的举动有些失常。
“夜里风凉,在外吹了冷风,便想来珂沦身旁蹭取一丝暖意,珂沦是在不舍么?”
那些困意早已在凌玦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着同我一起缩在这被窝当中的凌玦,她似乎真的很冷。我把自己的尾巴放了出来,从被子下伸了过去,将凌玦冰冷的身体裹住,随后问她:“这样如何?”
“珂沦的,自是好的。”她把手从中伸了出来,放在了我裹住她的尾巴上。
我的身体一顿,脸突然控制不住地散发着出来热意:“别,别摸……”
我看向她时,恰好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为何珂沦的脸会这样红?”
不都是因你而起么!我在心里腹诽道。因着尾巴上有不少敏感之处,为了转移我的注意,我这才开口:“你是否去找了陆无声?他怎么说?”
凌玦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猜到一样,但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轻轻地抚摸着我裹在她身上的尾巴,我红着脸,听她道:“嗯,伺机而动。”
好一个伺机而动。
我终于忍不住,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八条尾巴裹在凌玦的身上,让她暂时还无法动态。她看着上方的我,面色不变的轻声地说:“珂沦,这是作何?”
我贴在她的耳旁,轻轻地含住她带着凉意的耳垂,如我所料,凌玦的身体跟着僵硬起来。我暗中缓缓把她松开,转而包裹住我们两个人。狐尾是非常暖的,我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冒着细汗,因为贴了身下这样一个清凉之人,稍微感觉舒适了一些。
我问她:“如何?还冷么?”在狐尾的包裹之内,我们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我抬起头,报复似的看着她。
她的脸上似乎也浮现出了和她的脸色极为不符的粉色,虽然不明显,但对我而言也足够了。
“好了珂沦,莫要闹了,歇息吧。”她忽然将我按在了她的身上,让我动弹不得,随后开口说道。
我正要抬头,却被一股很大的力摁住,我趴在凌玦的身上,持续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能够挣开,我觉得此时的我就想是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和挣脱不出这个人的牢笼。
半个月未休息,凌玦的怀抱又太熟悉,闻着这股熟悉的冷香,我不由自主的随着自己心底的感觉沉沉地睡去。
在我未察觉得时候,身上裹住我们的尾巴逐渐地松开了我们,随意地盖在身上,下面的人并未将我放下去,而是紧紧的环住了还在她身上的我;我朦胧地睁开眼睛,随后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着,逐渐下沉。
我是谁?
我是九尾狐,我在雪域之中,在我朦胧的记忆里,是有族人将我放置在那里的,是雪域的狐族。可是,他们将我放下之后,就再也未来过。
雪,我面前的只有雪。我蜷缩在雪地中,身下有族人留下的衣服,我就这样看着白天,看着黑夜,看着它们不断地出现,不断地流失。
我动不了,身体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我似乎还没有立刻适应过来这里的寒冷。族人那里十分暖和,它们有温暖的皮毛包裹着我,可是,自从我一条又一条的尾巴显露出来之后,他们便开始怕我了。
他们说我是神明。
雪域只有一个神明,另一个是神使。
而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我甚至,愈来愈听不明白,他们究竟讲的什么。族内的白狐越来越少了,身后的尾巴不知在何时又缩了回去,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将我送了出来,把我放回了雪域。
他们说,我就是被族人从雪域捡回去的。
白狐族大多都幻化成了人形,时间久了,我甚至忘了那个曾经照顾我的狐狸长了什么模样,曾说过什么话,那种温暖,我似乎也逐渐忘了。
我也忘了,它们将我放下,临走时所说的那番话。
“这样会不会太可怜了,它的天赋是极好的,咱们可以……”
“闭嘴!你难道未瞧见它的尾巴吗?九尾,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走罢,我们得离开此地了,雪域……已经不行了,我们需要另寻他地,带着这样一个九尾,稍有一个不注意,怕会遭到灭门之灾的!你忘了,使者当年便是救了一条九尾狐……”
我缓缓睁开眼睛,灭门,那是何意?
天上的雪一直一直下个不停,在我的眼前,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有雪,除了雪,还是雪。我不知上面有多厚,我只知道自己似乎已经在此待了许久许久。
身体的不适让原本就无法动弹的我,更为依恋那几个族人为我留下的旧衣服。听着雪落地的声音,一,二,三。
一二三,雪一天。
四五六,雪不透。
七八九,雪又有。
十步走,雪封喉。
似乎有人在我耳边念,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儿歌。
我依旧缩在旧衣服上,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暖意的旧衣服上……
可是……衣服是何物啊?
我,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雪被一双好看至极的手推开,我似乎终于在此看到了雪之外的景色。久违的雪山,可空中飘散的白雪。
视线一转,入目的便是一抹亮眼的红,那人的红唇在雪色之中一张一合,好瞧极了。
“哟,这里竟还有一只小狐狸,白鬼,可以啊!”这女子上前点了点我的鼻子,随后又摇了摇头,神情似做嫌弃:“这小可爱修为好低,哎白鬼,我还是要狼吧,这可爱归你了!”
我疑惑着这绝色女子在说什么,向下一看,我便看到了一头狼崽在蹭着着红衣女子的脚,这小狼浑身脏兮兮的,女子竟也弯腰抱起了它。
我瞧着它,它也瞧着我。
“嘿,白鬼,你瞧这俩小家伙莫非瞧对了眼?你说咱俩要不要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娃娃亲,那又是何意?我抬头疑惑地瞧着那张好看的脸。
“啧啧,小可爱,你是否也被我的美貌迷晕了,瞧你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本尊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你了,虽然有些弱,不过能每日在怀里摸摸也是极好的。”她正要伸出手过来,到了我的面前,却被避过了。
这时,我才记起来,我的身上有只手,正抓住我的身躯,让我面向她。
很白的衣服,站在雪地之中,如同雕塑一般。我低着头,这个人类的手指,真漂亮。
人类?
“今后你便跟着我吧。”唇齿微启,雪地之中似乎刮了一阵冷风,风吹过,她的面容显现了出来。和红衣女子不同的是,她是一张极素的面容,但正是这苏容,宛若结合了我毕生所能描绘出的模样,她的这个人,要比这雪域的冷风还要冷上几份,但不妨碍我喜欢这张脸。
她淡淡的看着我,这个人面色不变的模样就这么深深地映入了我的心莲。
作者有话要说: 对应了第2章 (记忆番外1)
多了一些细节
真的不是凑字数_(?□`」 ∠)_
第90章 休眠
我清醒时,我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唤了一声:“凌玦……”
这时一个人影靠了过来,微凉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我听到她说:“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瞧见她收回了手,随后,面前的人影又离开了,我撇撇嘴,不愿让她离开,正要再将她唤回来之时,我的面前便出现了一碗黑色的汤药,我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那夜你感了风寒,先把药吃了罢。”
不容我拒绝,盛好药的汤勺便已经递到了嘴边,似乎我一张口,它便会伸过来。
我撇过头,额头隐隐作痛,似乎有许多东西想要硬生生的挤进去一样。她的手又放了上来,微凉的感觉让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玦一只手盖在我的额头,另一只手端了汤药,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面前的人,我隐隐只记得昨夜的我睡的极快,凌玦身上熟悉的气味是最好的安神药,又半个月未休息,于是很快便睡着了。
唯一让我感到惑意的是自己感了风寒。
我与凌玦曾多年都在一起歇息,都无事,为何今日忽然之间会感了风寒?额头还有些疼痛,我竟不知我自己的身体有天还会畏寒。
我张口,把凌玦递过来的汤药咽下,除了有些涩味,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白姑娘醒了?”颜青松换了一件平日里未穿过的衣服,探头从一旁看了过来,我这时才发现,此地已不是我睡前的那间屋子,格局装饰都不一样。
“我们在何处?”我看向凌玦和颜青松,除了颜青松的衣服有些奇怪之外,似乎就和平日里我们坐在一起时的那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