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捣乱呢,老闻看着像是会和人吵架的吗?”
“那他就是单方面被骂。”
叶钦舟摇摇头,说:“那天你们也看到君临天下本人了,和游戏里完全不同,挺乖一人,何况,以泽还是他师父,不可能吵的。”
“那会不会是徒弟打算A了,师父伤心了?”江宸夏小心翼翼的提出假设。
“以泽是个很敏感的人,我觉得这个理由,不无可能。”
顾洋听后,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怀疑是老闻想A游戏,徒弟生气了!”
江宸夏和叶钦舟面面相觑。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闻以泽出了食堂,转而向图书馆走去,一看图书馆没有靠窗的位置,又立马退出来,往校门外走。
校门口有一家奶茶店,闻以泽虽然并不喜欢甜食,但他喜欢这家奶茶店二楼的玻璃房。
可能是夏天的余热还未过去,玻璃房没什么人,闻以泽挑了一张背后有盆栽的桌子坐下,喝着没有甜度的奶茶,盯着玻璃房外的马路发呆。
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除了练武跑步强身健体,就是喜欢晒着太阳发呆或者打盹,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
马路对面是商学院,午休时间,那儿的学生也是进进出出的有些热闹。
不知道这么的,闻以泽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和他说过,考了商院。
这话仿佛是前几天才说过的一样。
不止这些,还有他们之间其他的话,他其实也都记得。
“衍哥,我到了,楼下都坐满了,我在楼上……对,就那个二楼的玻璃房。”
闻以泽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闭眼靠在椅背上。
那个声音还在说:“快点儿!”
徐灿阳挂了电话,选了身前有盆栽的桌子坐下,隐隐约约从树叶的缝隙看到有人,但他也不在意,吸了两口奶茶后捧着手机玩游戏。
闻以泽好半天才缓过来,身后却又有了动静。
“可累死我了!”白衍上身的运动背心湿透了,他的头发比暑假看到的时候长了一些,额头绑着发带,但也还是能看到有汗水在往下流淌。
“干嘛?被人追杀啊?”徐灿阳将全新的一杯奶茶递给他。
白衍打开后吸了一口,终于是缓过气来了。
“比追杀还恐怖!”
“到底怎么回事?”
“你开学这么久了,应该有听说我们商院和医大的运动会吧?”
“嗯,我还代表我们系报名参加了一个项目……”
“你不用说了,除了长跑,我也想不到你还能参加哪个了。”
“哈哈哈……不愧是发小,你懂我!”徐灿阳举起奶茶,作势要干杯。
白衍敷衍的碰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被你们学生会主席拉去篮球队做外援,这两天天天搞训练,连课都不让我上了,虽然我总逃课吧……不是,总之就是我都快被我们队长训出PTSD了!”
“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
“那你说你妈呢!”
“我现在就是一看到篮球场就想吐!”
“没事没事,运动会就在月底,你以后再想正大光明的逃课,也难了。”
闻以泽感受着两人的谈话,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他闭着眼,表情有些放松。
那个和游戏里一样爽朗的声音,让他稍稍感觉有点安心。
事实上,正常人当然很快就能将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只有自己才会陷入奇怪的漩涡。
有病的只有他一个。
徐灿阳和白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闻以泽等了好半天,确定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他才起身,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那张桌子,他走过去,坐在了大约是他坐过的椅子上。
并没有觉得多舒服,阳光和视线还被盆栽遮挡了一半,但闻以泽仍旧不肯起身。
——师父,再见。
——跑,别回头……
两个人的话交织在脑海的记忆中,令他十分难受。
难受到胃里翻腾,想吐。
难受到心脏骤破,有点痛。
闻以泽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他难受,反正都挺难受的。
闻以泽回到宿舍,吃了药,又躺了一会儿。
午休结束,回归课堂,可能是药效的缘故,闻以泽有些犯困,但他还是强撑继续听课,时不时用笔尖扎一下手掌心。一堂课下来,笔记依然记的很漂亮。
在其他人眼里,上课时的闻以泽比平日里的要温和许多,只是一下课,就又恢复到了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比上学期还冷。
这一届的大一新生还没怎么了解闻以泽,只是秉着单纯看帅哥的信念在关注着他,另或有对论坛发帖的人给闻以泽立的“冷面大王”的人设颇感兴趣。
初生牛犊不怕虎,力争吃螃蟹的第一人从开学至今前仆后继,结果也只是后辈死在了前辈的沙滩上。
“不需要。”
闻以泽的拒绝比任何时候都要干脆,没有好人卡,也没有谢谢,就是不需要。
他不需要有人喜欢自己,仅此而已。
顾洋原本就是第一个发觉闻以泽不对劲的,从他在食堂说出“老闻想A游戏,徒弟生气了”这句话后,他尤为关注了一下闻以泽的日常生活。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在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生人勿进”的味道却更浓了,有时候连他们这帮朋友也无法靠近。
直到有一天,他在闻以泽的宿舍看到了一瓶药。
同样是学医的,顾洋太清楚这药是什么作用,就算不学医,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也见闻以泽吃过一模一样的药。
这是镇定药物,用来缓解焦虑烦躁和安抚睡眠的,小剂量服用并不碍事,但如果长期服用……想到最近闻以泽干呕的频率,顾洋直接冲到图书馆,把正在打盹的闻以泽拖了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吃多久了?”顾洋把他拖到图书馆后面的小道上,拿着药质问他,“你不是已经戒了,怎么又吃上了?我真是……还是不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你不能说,非要嗑药吗?”
闻以泽拿过药,往口袋里一塞,说:“我有分寸。”
“闻以泽,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又吃它了!”
闻以泽看着顾洋,相比顾洋的暴躁,他显得有些平静过了头。
顾洋见他不吭声,着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期末前。”
“你别骗我啊?我看不出剂量吗?你这瓶才动了没多少,你说期末前吃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一个暑假就干掉了一瓶?啊?这要是真的,你他妈还敢说你有分寸?”
“暑假没吃。”
“那剂量也不对!”
闻以泽是真的服了顾洋的咄咄逼人,但表面上仍然不动于山,反正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也猜不到。
“你就直说了吧,是不是跟你那个徒弟有关?”
“……”
“卧槽!我就知道!”顾洋一看闻以泽不动如山的那张脸微微有了变化,知道自己肯定猜对方向了,于是再接再厉,“你是不是想A游戏,然后你徒弟生气了?”
“……”
顾洋见闻以泽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估摸着应该猜的不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徒弟想A游戏,你生气了?”
“……”
“你俩都想A游戏,然后就吵架了?”
“……”
“你俩比谁先A游戏,比着比着就吵架了?你吵不过他!所以你生气!他也生气,所以连游戏都不上了!”
“……”这连剧情都有了吗?
“要不然就是你俩……”
“都不是。”闻以泽赶紧打断了顾洋的脑补。
“那是为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就不编,不说我还编!我不光编,我还写出来,放论坛去连载!”
不得不说,谁能舍得不理顾洋?因为如果不理他,他就要成为文坛大家去嚯嚯更多的人了!
闻以泽无奈,只好把公会聚会上和徒弟的那点事儿告诉了顾洋。
顾洋听完,目瞪口呆,摇着头说:“说真的,这剧情……我真编不出来……你说你傻了吧唧的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就是疯花血月,还有他也是,就这……这就受不了了?那要是告诉他,我是龙盘虎踞,老叶是封狼居胥,他最敬佩的发哥就是□□,这还得了?”
闻以泽不说话,甚至还笑了笑。
“……”顾洋当然不是因为闻以泽笑容而看呆了才不说话,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一个秘密……哦不是,是三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闻以泽早就知道了。
不等顾洋解释,闻以泽抬手,药瓶在顾洋眼前晃了晃,说道:“扯平了。”
☆、60 运动场上,冤家路窄(二)
风和日丽,运动会如期举行。
和以前一样,这次的运动会也是医大和商院合办的,今年的场地在医大,分三天举行,但实际上是两天半。
一大早,相关工作人员就忙活起来了,搭台、分场地、划线……忙的不可开交、汗流浃背。直到午休,学生们纷纷出动,直奔室内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