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歌微微一愣。
第38章 两个世界 零。
他挑了挑眉, 把探进试卷里?的手指收回，转而伸向右边的零。
一模一样的触感，他的手指依旧毫无阻隔地穿过了试卷。
果然如此?，系统怎么可能让他们这群『资优生』置身事外?。
他再次把手指抽回, 一丝念动?力无声地探进零之中, 异常顺利地窜进试卷空间。
透过念动?力, 他看到?了一个昏暗的世?界。
这里?一点光也没有，他想了想, 将更多的能力灌进试卷之中, 随着能量加强，念动?力的感应能力也越来?越深，他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清晰。
他现在所站的位置, 是一条走?廊。
周边的墙面剥落不全，地面也全是碎落的石子与?灰尘，但在这么荒废的走?廊上，却挂着几幅色彩斑斓的画。
这些画以纯金的画框镶成?, 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排序，一直延续到?走?廊尽头。
秦黎歌出身豪门，一眼就看出那画框竟是由金子打造的，画作大概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每幅都要价不菲，可这样的画，却挂在这样一条似乎长年无人经过的走?廊上。
哒、哒哒……
在一片宁静之中，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似乎是两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他们的脚步声迈得又缓又谨慎。
“牠追过来?了吗？”女人低声问。
“还没有。”男人喘/息着说：“但应该快了，我们快走?。”
两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秦黎歌的感知当中, 他们的面容都染上了一层脏污，身上也横着几十?道血痕，呼吸急促，眼底带着藏得极深的恐惧。
但引起他注意的，却是这两人的长相。
女人眼下有一颗浅咖啡色的痣，男人留着淡淡的胡须，这两人都是先前彪形大汉队伍中的资深者?，现在却被追得狼狈逃窜……
在他们身后的到?底是什么？
秦黎歌分出一丝念动?力，迅速朝他们身后探去，但他还没看清追着他们的东西，就感觉脑部传来?一阵阵疼痛。
危机感几乎是瞬间袭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方才二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呼、呼……”
两人逃跑的步伐越来?越凌乱，呼吸更加急促，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慌张，最?后，他们甚至不顾一切地疯跑起来?。
地面隐隐震动?起来?，身后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大，两人连头也不敢回，却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冰冷袭上他们的背后。
“牠、牠来?了！”女人惊叫。
就在她刚说完话?时，一只庞大的怪物猛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黑暗之中，他猩红的眼是唯一的光源。
那双眼就像是死神的眼睛，阴冷恐怖，男人恐惧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胸前一痛——
“吼！”
这声怪物的吼叫几乎震彻天地，震得秦黎歌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念动?力更是直接被逼出试卷空间，猝然回到?他的体内。
头一抽一抽地疼，他轻轻晃了下脑袋，在晕眩之中，听见身旁似乎有人正在喊他——
“这位……哥哥？”
秦黎歌张开眼睛，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小男孩正看着他，他叼着根棒棒糖，眼珠是诡异的浅金色，正是之前他曾经提过要注意提防的全资深者?队伍。
秦黎歌刹那间转回了人畜无害小白脸模式，他小心地看着身边说话?的小男孩，问：“你叫我么？”
男孩歪着头，朝他灿烂一笑，“是啊，你是秦黎歌吧？我可崇拜你了，能跟你握个手吗？”
这男孩一脸真诚，眼神也满是渴望，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
秦黎歌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干脆地伸手，一把握住小男孩的手：“当然可以了！谢谢你喜欢我！”
他的动?作毫不犹豫，眼底也满是喜悦，除此?之外?，一点防备之心都看不出来?。
小男孩握着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掌。
秦黎歌的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是分分钟可以去当手模的样子，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
他的手掌摸起来?十?分光滑。
空间能够修复伤势，手掌上没有任何伤痕是正常的，但资深者?手上或多或少会?留下几个茧子，能光滑到?这种程度的，一是他的的确确是个没经历过几个世?界的废物，二是他的技能是辅助，不需要长期拿武器攻击。
男孩若有所思地抽回手，不再说话?，大脑快速运转之下，他口中的棒棒糖也被他咬的嘎吱作响。
连散发的气息也格外?平和……莫非，这刚复活的人真是废物？
男孩正认真想着，却忽然感到?头上一重，他下意识抬头——
秦黎歌带着笑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年纪还这么小，进了游戏之后肯定过得很累吧？真是辛苦了。”
男孩感受着头上的温度，连棒棒糖都忘了咬：“……”
男孩旁边的队友们仿佛见了鬼：“！！！”
秦黎歌后知后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吗？”
“没事。”男孩面无表情打掉他的手，重新在位置上坐好?，一言不发。
他变脸变得太快，秦黎歌又试着搭了几次话?，小男孩却都不再理会?，几次之后，他只好?失落地趴在桌上。
这个姿势完美遮住了前后左右的视线，在无人看得见的角度中，秦黎歌的脸色有些凝重。
刚才的试卷空间里?，那怪物散发出来?的力量恐怖到?他的念动?力瞬间消弭无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刚才看见的两人都是a-2考场的人，那里?应该也是a-2的试卷空间。
秦黎歌深吸口气，扫了身边的男孩一眼，再次将念动?力深入试卷之中。
试卷空间中，那发出恐怖叫声的怪物已经消失不见，唯独地上残留着两具尸体。
他们死得惨不忍睹，血几乎洒了一地，面目表情极度扭曲，那眼神就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一样。
两个资深者?，竟然在这只怪物面前撑不到?几分钟，就这么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杀死。
如果a-1和a-2的试卷空间是共通的，那殷悦就危险了。
秦黎歌迅速将念动?力抽出，探入左边的零之中。
右边的零是a-2的试卷空间，左边的零很可能是a-1的试卷空间，如果他的猜测错误，两个考场的试卷空间是同一个，他就得放弃现在的小白脸人设，直接进去救殷悦了。
但他们小队的情况似乎没他想像的这么糟，因为——
他的念动?力才刚探入左边的零之中，就看见一道红光猛地闪起，伴随着一声巨响，蓝色的出口被直接了当的炸了出来?。
明香手持鞭子，面带微笑地回头：“好?了，我们走?吧。”
殷悦站在她身后，亮着眼睛赞叹：“明香姐姐真厉害！”
这边……倒是出乎意料的祥和。
秦黎歌收回能量，果然看见面前白光一闪，殷悦、明香和清秀男已经坐回原位。
殷悦愣了一下，迅速低头，看着考卷兴奋地用通讯器对他说：“秦大哥，我的考卷变成?七十?二分了！”
“嗯，很好?。”秦黎歌道：“你休息一下吧。”
殷悦赶紧点点头，也学秦黎歌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秦黎歌重新将念动?力探入右边的零之中，沿着走?廊向前探索。
这条走?廊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他已经将力量向前飘出一段距离，四周的景象却始终一模一样，唯独那两具尸体已经消失无踪。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飘出多远，只能不断地向前，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野，他才骤然停下。
面前的人站姿挺拔，侧脸十?分冷漠，他正仰头仔细看着墙上的画，背上的衣服沁出一些血迹。
秦黎歌微微皱眉，慢慢飘到?他身边。
他似有所觉，立刻回头朝这里?看来?，那眼神森冷狠戾，但不过过了片刻，又忽然柔和了下来?。
“秦黎？”
秦黎歌意外?地挑了挑眉，用意念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陆邵禹道：“你怎么在这？”
这两句话?几乎同时问出，秦黎歌顿了顿，道：“我宝贝掉到?试卷空间里?了，我心急如焚只好?来?看看。”
陆邵禹冷着脸：“正经一点。”
“试卷上另有玄机，我是从满分的两个零里?进来?的。”秦黎歌道，“殷悦已经出来?了，你这边是怎么回事？”
“这里?很危险。”陆邵禹沉声道：“那个女新人已经死了。”
那情况可就麻烦了。
他们队里?少了一个人，就意味着少了一份分数，和敌队的分数差距将会?瞬间拉大。
秦黎歌问：“也是那只怪物下的手？”
“那只怪物的确很强，但更重要的是……”陆邵禹撇过视线，看向墙上的画：“我们走?不出去。”
“我们一开始有五个人，后来?怪物出现后，所有人因怪物的追杀而被迫拆散，明明在同一条走?廊上，但只要超过十?步，前面的人就会?完全消失不见。”
秦黎歌注意到?他的眼神，道：“你怀疑是墙上的画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