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他们知道吗?”阔莫问。
“听他描述应该是一群等级不低的‘觉醒者’们。”摩莳蹙紧眉头回道,“他们这里的人本身战斗力不弱,一般等级的‘觉醒者’靠数量绝对无法制服他们,来的都是些中高等级的家伙,数量还不少。他们的人进行了一轮惨烈的反抗,死伤了不少人后就不敢再反抗了。他们几个是在族人奋力反抗的时候被紧急送进储藏室躲起来的。这是他们保证自己族群延续下去的一种手段。危险来临时,为了保证血脉繁衍的延续性,他们会选各个年龄段的异性男女作为传续人,还会有一位老人作为教导他们的智者,和他们一起被整个族群给严格保护起来。”
这种做法在很多过去的族群部落里都常见。
“这么说他们并不知道抓他们族人的是谁?”温融问。
“不,听这位老人家的意思,他们应该有点儿数,他一直在说一个词,只是我对他们的语言也只是能简单听说一点,他说的那个词我不懂什么意思。看他刚刚愤怒的表情,我判断,可能是他们族群的敌人?”摩莳也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是不是‘灵跃派’的人抓走了他们?”温融又问。他们之前不是分析过,弋阳是最有可能知道这处坐标的人吗?那么抓走他们的人八九不离十和那个组织脱不了关系吧。
“现在不能完全确定。我先把他们带回去,至于是不是‘灵跃组织’的抓了他们的人,还需要去调查。他们的存粮早一个月前已经吃的差不多,因为怕再被抓走或出意外,他们并不敢跑远去寻找食物,只能在附近的土壤里挖些虫子充饥,虫子都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
因为摩莳和他们的关系,这几个‘地居人’,尤其是那位老人还是信任他的。眼下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们缺乏食物,同时也害怕,听说摩莳能把他们带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些人商量了片刻就同意了。
唯一提出的条件就是,他们不想住到地上,也不想和其他人类见面。
“那不如把他们送去地洞那里,我顺便跟着他们学学语言,我学语言的速度可比您更快。”范迪提了个建议。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地洞那里的居住环境和他们这里差不多,周边无人,他们应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或许,这几人亲眼见到了地洞的入口规制,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来也不一定。摩莳这次再来,十分肯定他们在那片山脉发现的古老地洞与‘地居人’开挖的洞穴,在入口那一段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这次的行程就此完结,一行人踏上了返程。
范迪发达的脑子在这种时候的优势性又展现了出来。在一路往矿区外开的几个小时内,通过与老人不断沟通、交流,他很快掌握了对方的语言。
“这是一种完善的语言体系,每个字的发音和书写都是有标准的,组词也都符合造词规律,而且不是表音类的文字,是一种象形类表意文字。”范迪通过和老者用纸笔沟通,已经发现了不少重点。
温融跟着看了一眼,老人书写的文字确实是象形表意类的文字,他只能看得懂简单的山川日月,深奥的看不懂。
“一般这种完善的语言体系伴随的至少是个长久发展形成的文明。如果他们仅仅只是为了躲避敌人或灾难而逃到底下的人类,那么他们之前顶多是一个聚集性的部落文明,一个部落文明能拥有如此完整系统化的语言和文字……有点儿不太可能。”范迪作为学者,思考的切入点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摩莳知道范迪肯定是有了别的想法。
“……我只是按照过去每一个人类文明发展进程来分析,他们的文明既然有如此先进的文字和语言,或许……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了才对。”
这话让温融听得血脉沸腾:“或许他们真的存在了很多年呢?或许是从前某个失落的文明的后代?你们这里应该有类似失落文明的传说吧?”
“当然有。”范迪搭了温融的腔,“末世之前,我们这个世界是按照国家、地区来划分的,当时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国家的历史神话类文献中,都记录得有某一段或某几段曾经辉煌一时又突然一夜消失的古文明。这当中,最出名的就属‘囚山文明’。”
在范迪说出‘囚山’两个字的时候,一直随着车子摇摆昏睡的老者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瞳孔一下就变成了荧光蓝色,他冷不丁抓住了范迪的手,跟着范迪一块儿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个词。
见他突然间这么激动,车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老人不停地重复着那个词,温融听懂了一点:“这好像就是他之前曾经说过的那个词,和抓走他的族人有关的那个词。”
“囚山?”摩莳仔细回想了一下让老人如此激动的原因,低声吐出这两个字。
老人身体往前扑了一下,抓住摩莳的半边肩膀,嘴里重复的依旧是刚刚那个词。嶼汐團隊整理
“囚山!你嘴里说的词代表的意思就是‘囚山’?”摩莳琢磨过来了。
老人用力地点了点头,嘴巴艰难地开合了几下,断断续续地学着摩莳的口音读道:“囚、囚山。”他依稀记得地上的人对那个词的发音就是‘囚山’这个音,多年没听刚刚一下听到就激动了,也想了起来。
范迪让老者把他得词用他们的文字写出来,在看到那两个象形文字的时候,范迪轻拍自己脑门儿:“他嘴里的词写出来翻译成我们的文字读音,就是‘囚山’二字。”
一时间整辆车子里的人都陷入到了一种古怪的氛围当中。温融是不懂他们这里的历史的,别人不说话他也不敢随意开口。
范迪用对方的语言和老人进一步交流,这次他知道重点问什么了。
就听着他们之间你来我往地聊了有十来分钟,范迪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越来越凝重,变化非常明显。
摩莳还能听懂一些他们的谈话,阔莫和温融完全就是在听天书。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交流完毕,不等温融问,阔莫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你们说了什么?”
“我问他,他们是什么人,和‘囚山’是什么关系……又问了一些他们口口相传一代代地流传到至今的历史。”范迪一反刚刚姿态轻松的模样,正经地说话。
“他说,他们是曾经的‘囚山文明’的一支后裔。”范迪在故意停顿了一分钟后,才郑重其事地再度开口。
阔莫惊得咧了咧嘴巴:不是吧?
“我读书少,可也听说过那什么‘囚山文明’……就是传说的故事不是吗?”阔莫在问。
“‘囚山文明’确实出现在之前一些人类神话记载当中。传说他们拥有巨大的山峦做的城池,科技高度发达,文明也非常进步,距今一万五千多年前,他们是当时地表上最大也是最厉害的人类族群文明。因为我们现在这个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距今为止有记录的也不过是六千年,所以,我们没办法确定这个传说到底是真还是假。”范迪说起了他的一些见解:“末世前有些持不同意见的考古学家声称发现了关于‘囚山文明’存在过的某些证据,不过都是些间接的证据。至今,人们说起他依然把他当成神话。如果他们真的是‘囚山文明’的一支分□□么,现在流传下来的主流人类文明发展史,甚至整个人类的进化史都要重新被定义修改。”
阔莫挠了挠脑袋:“为什么?”
“现在外面的主流说法,说的是我们现在这个文明是这个世界至今为止唯一发展形成出来的高度人类文明。在我们之前没有其他人类文明或高级生命体文明出现过。如果‘囚山文明’证明存在的话,那说明那些被我们认为神话故事的文明可能都曾经在地表上出现过,只不过可能由于各种原因,他们……消失了。”范迪给他做进一步的解释。
阔莫缓缓点头:“那……消失之后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了。曾经的人类文明消失后,经过几千年时间的漫长过渡,新的人类文明重新重头发展起来,然后当这一个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遭遇灭世之灾时……可能再一次灭绝……之后又是一个新的文明拔地而起,由此周而复始,不间断地循环下去。”范迪说着说着,双手交叉着抵在胸前,像是在发人深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类永远被困在这样的循环往复当中,怎么走都是个闭合圆环。”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摩莳听到这话后,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眼下,我们是不是又到了一次终点、起点交叠的时候?”温融听懂了,他很快就联想到了目前这个世界的局势,一百多年前遭遇的那次末世之灾,是不是就是想要终止上一个文明发展,将整个世界洗牌重要的节点?
范迪和阔莫他们同事回头看了一眼温融。不知怎么的,刚刚温融这话说出去的时候,他们各自心底都忍不住地空了一下子。
“刚刚老人家还说了,‘囚山文明’不光存活下来了他们这一支,还有一支同样活了下来。他们就是为了躲避当时他们的同胞,选择逃入地下生存。”范迪继续讲述刚刚从老人那里得到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