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就见初娴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初瑾后,略犹豫了几秒,便走了过去,坐到了初瑾那一桌。
初瑾太明白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了,也没招呼她。
初娴也要了一份素馄饨,她可是很在意自己的身材的,一早的自然不愿意吃得太荤。
“你跟袭公子联系了吗?”初娴问道。
初瑾没看她,很干脆地说:“没有。”他这也不是说谎,从前天晚上袭信到他们房间蹭了一顿宵夜后,他们就没再见到袭。
“你跟袭公子联系一下吧,他应该还在芳城呢。”初娴说。
“为什么要联系?你有事?”初瑾算是明知故问。讲真的,他并不看好初娴和袭信,再者,袭信对初娴也没表示出半分意思。
“没事就不能联系一下吗?以初家和袭家的关系,本就应该多走动的。”初娴一副教育初瑾的姿态。
初瑾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反正他不给初娴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初娴总想往袭信身上贴,也实在让人困扰。如果闹出什么难堪的事,影响的可是初家和袭家的关系。
“你应该知道吧?姑姑有意的是袭家二公子,而不是袭信。”初瑾说道。
“那、那又怎么样?母亲什么都不懂,只会给我添乱。”初娴没想到初瑾居然知道,被这样明说出来,她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不管怎么样,那是你母亲,你说这话诛不诛心?”初瑾也没空教育她,反正他跟她也不熟,“你既然知道姑姑为你挑的是袭家二公子,袭大公子会不知道吗?别说他对你没兴趣,就算有,他会跟自己的弟弟抢吗?说出去成什么了?”
“我又没要嫁给他弟弟,凭什么不行?!”初娴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初瑾皱起眉,说:“你会不会听重点?而且就算你没要嫁,事情人家都知道了,这就好比朋友妻不可欺一样,这是道义问题。这如果是你们早年相识,相互有意,姑姑一心阻拦那也罢了,现在是什么?你们之前根本不认识,而且重点是他对你没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没意思?!我们都还没有机会相处!”初娴怒道。这个时间除了他们这一桌并没有别人,她也不怕吵起来。
“你从哪儿看出人家对你有意思了?我跟他接触了这么多次,人家除了提了姑姑有意袭二公子的事,根本就没再提你。”初瑾并无意跟他吵,所以语气一直淡淡的,反倒衬得初娴有些泼辣了。
初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说中了下不来台尴尬的,怒道:“我看你就是怕我找个好夫婿,让你在家里更没地位了吧?!”
“你这话说的就太可笑了。”初瑾说道:“你嫁什么人,找什么样的夫婿,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沾你的光。”
“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从小样样都不如我,现在更怕被我赶超!初瑾,你心真黑!”初娴站了起来,饭都不吃了。她越想越笃定,觉得初瑾就是见不得她有一个好姻缘。要知道,她要是成了袭大少的夫人,那就算是他们的大哥都得让她几分,那些喜欢袭大少的女人都得嫉妒死她。
“反正我话尽于此,你爱听不听。我帮不上你的忙,你觉得谁能帮你,你就去找谁。”初瑾懒得再跟她废话,“明后天如果办完事,我们就回典城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初娴皱起眉——她已经让身边的侍女打听过了,袭家的人并没走,还要在这儿留五日左右。如果她明后天就走了,岂不是错过了跟袭信相处的机会了吗?到时候她什么都没得着,初瑾却要回去结婚,凭什么?!初瑾既然不想让她好,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反正初家也不差初瑾这么一个没用的人!
没再说什么,初娴带着怒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初瑾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和夙衡一起离开了客栈,按计划办事去了。
中午时分,初娴换了一身男装,也偷偷出了客栈。
午夜,初瑾和夙衡一起再次去了罗家。
这回,初瑾依旧用赤情丹赶走了并生蛇,然后忙急忙慌地进了门。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归海道人看样子已经休息了。
“前辈,我小叔已经来了,正在跟罗兴缠斗。让我们趁这个时候赶紧走,他一会儿拿到解药就跟我们汇合。”初瑾急切地说道。
“这么快?”归海道人似乎有些惊讶于初瑾的速度。
“昨晚跟您见完面,我就直接通知小叔了。典城到这里这需要半日,小叔中午便赶过来了。”初瑾说:“您赶紧穿上衣服,趁守卫都去罗兴那儿了,我们赶紧走。”
“好,好。”归海道人立刻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
“晚辈不知秘道在哪儿,还得请前辈引路了。”初瑾说道。
归海道人点点头,出了门后,脚步放慢了些,霂洛仔细听着外面的情况。似乎远远地真的打斗的声音,随后他便加快了步子。
出了院子后,初瑾对夙衡道:“你去接应一下小叔,看样子罗家的守卫都过去了,我怕小叔一个人应付不来。”
“好。”夙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初瑾对归海道人道:“前辈,我们快走吧。”
“嗯。”归海道人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初瑾也跟了上去。
在罗家走了半天,躲过了几个巡逻的杂役,依旧还没到密道的入口。
初瑾也没催,一副全然跟着归海道人走的样子。他知道归海道人在绕路,似乎是想拖延时间。
这时,远方的打斗声停了。就听到有人大喊:“快找大夫来!家主受伤了!抓住刺客,别让他跑了!”
归海道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初瑾忙道:“看来小叔是得手了,前辈,我们还在多久才能走到密道。”
归海道人似乎全身都跟着抖了起来,但还是很镇定地说:“马上,小友跟紧我。”说罢,归海道人加快的脚步。
没多会儿,两个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小院中,进门后,归海道人直奔屋内,转了一下桌上的茶壶,墙上的书柜就向两边拉开了。
归海道人关上门,就带着初瑾进了密道。
进入密道后,归海道人从内旋了一下烛台,门就关上了。
密道内光线昏暗,只隔一段距离有一个蜡烛照亮罢了。
归海道人也没急着走,而是说道:“小友,我们且在这儿稍作停留。念梵一走,我也消失了,他们肯定会查密道,我们迟一些,等他们查过再走比较安全。”
初瑾听了这话,问道:“不会查到这儿来吗?”
归海道人摇摇头,说:“前面还有一个门,他们会在那里查探,只要没发现脚印,他们就会离开。我带你走的这个地方除了罗兴没人知道,罗兴既然已经昏迷,想来也不会让人从这边查起,我们且等一等吧。”
“好的。”既然归海道人都这么说了,他陪着等就是了。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果然从密道远处便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有门被拉开了。但很快又关上了。
归海道人笑了笑,说:“走吧,现在应该安全了。”
“好。”初瑾点点头,跟着归海道人往前走。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初瑾看到了另一扇通往密道的门。
归海道人对初瑾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示意他继续往前走,自己则走到了门边,像是在探听门的那头是否有人。
初瑾并没看归海道人,只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归海道人就跟了上来。
这时,就听到一个浑厚有力地声音道:“归海道人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还真是娴熟啊。”
归海道人一愣,随即抓住初瑾的胳膊,将他往后方一推,然后撒腿就跑。而一个人影正好从上方落下来,挡住了归海道人的去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兴。
归海道人见鬼了似地看着罗兴,“你……你不是受伤了吗?”随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转头怒瞪向初瑾,“你耍我?!”
初瑾笑了,说:“前辈这话怎么说的?明明是你先算计我小叔的,怎么还反咬一口呢?”
罗兴冷笑一声,问归海道人:“我罗家的雄雉刀你背的可还称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归海道人一脸怒意。
罗兴也不跟他罗嗦,大手一挥,一把手掌大小的刀便从归海道人的衣服里飞了出来,落在了罗兴手上。
原来归海道人潜入罗家除了偷《悟明刀法》,还想拿这把雄雉刀。其实刀法记录在玉简中,很好读取,重点是雄雉刀。《悟明刀法》必须要用雄雉刀来练,练成后换其他刀也就都可以了。
归海道人妄图偷到雄雉刀,但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毕竟藏刀密室的钥匙在罗兴身上,必须让罗兴受伤昏迷,但才能理应外合地将刀偷出来。
而他的内应不是别人,正是罗兴新娶的续弦妻子。不过这个妻子早被调了包,而冒充罗兴续弦的正是归海道人的师妹,一个梅花鹿精。这个梅花鹿精走的是妖修的路线,学的是幻变之术,能幻化成任何她想幻化成的女子,而且并不容易被察觉。但罗兴娶续弦之前,跟这个女子有过不短时间的接触,两个人很合得来,话题也很多。他虽然不见得有多爱这女子,却觉得两个人很合适,可以长长久久地过一生,这才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