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渊听着他的声音,嘴角微弯。
白南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穆予安甩了甩两人的手,四处张望着,突然说道:“清都山很美。”
“嗯。”
“我还没仔细看过呢,可以去四处转转吗?”穆予安顿了一下,补充道,“你陪我一起。”
宁凭渊不置可否,但也一直跟着他到处闲逛。
穆予安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感慨道:“真漂亮,清都山原本就这么美吗?”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的?”
“很久以前。”宁凭渊冷静道。
“这样啊……”穆予安挣脱他的手,三两步跑到路边,拾起几枝野花,“这个送给你。”
“……这个惊喜太寒酸。”宁凭渊颇为嫌弃,手还是诚实地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查看一番,还要强调一遍,“真难看。”
穆予安背着双手,笑道:“这个不好看,但是有种花很好看,我下次送你那个好不好。”
“什么?”
“牡丹花。”
宁凭渊面色一僵,手指微微用力地捏着花,撇过脑袋,低声道:“不好看,我不要。”
“一点欣赏水平都没有,牡丹花多好看呀,我最喜欢牡丹花了,可惜这整个清都山,都没有看到牡丹花的痕迹。”他不由失落地叹气。
宁凭渊抬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视而
不见,自顾自地感慨道:“好可惜,我最喜欢牡丹花了。”
“……你喜欢?”
“对呀,那么美丽的花,难道你不喜欢吗?”他笑着问。
半晌,宁凭渊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喜欢。”
“你也喜欢的话,不如我们种点吧!”他三两步上前,压根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兴奋地搂着对方,“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要爱死你了!”
“……”宁凭渊任凭他抱着,好半天才理智回笼,察觉到对方是由衷的开心,在心里纠结半晌,下定决心,轻声道,“那就种吧。”
穆予安狡黠地眨了眨眼,抱着他的脸蛋吧唧一口,随后生怕他反悔似的,转身就跑。
宁凭渊跟在他身后,只当他是开心于可以种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而沉下来,化为浓浓的思愁。
穆予安回到昊穹殿抓壮丁,先是拉了白南、莫老黑、云屏桃子等人,几人一听要种花,纷纷表示很有兴趣。
白南:“种在哪?”
穆予安:“莫老黑家。”
经过两句话的激烈讨论后,他们决定将花种在山脚下。老黑带着大家回家去,正逢莫老爹在家,几人说明来意后,莫老爹十分讶异地看着他们,然后将那盆珍贵的花种取了出来。
他再三嘱咐道:“只有这一株,弄坏了可就没有了。”
穆予安郑重地接过去,对方却紧紧地抱着,没有撒手的意思,他用力接了过来:“放心,我们会还你一片金山银山。”
莫老黑看了他半晌,扭头看着自家儿子,吩咐道:“白雪,你好生看着他们,不要胡来。”
“放心吧,爹。”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
莫老黑疑惑地环视一圈,问道:“你们怎么了?”
云屏问:“白雪?”
莫老黑顿时黑脸一红,尴尬地看着她。
桃子好奇道:“你不是叫莫老黑吗?”
“不是……老黑是大家给我随便喊的名字。”莫老黑挠了挠头,“我真名叫莫白雪……”
“噗嗤。”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接二连三地都笑开了。
莫老爹淡淡地笑了一下,而后看向云屏:“小姑娘,你叫云屏?”
云屏脸色渐渐红了起来,点点头:“是。”
“是个好姑
娘,长得很好看。”
云屏:“……”
几个年轻人赶紧将花种搬到一处,刨坑的刨坑,埋种的埋种,末了,白南施了点灵力附在上面。
之后的时间里,每人轮流去照料,没多久,花儿就渐渐长大了一点。
对此,宁凭渊一点不知情。自从答应穆予安的要求后,他就自动屏蔽了这个消息,既没有去打听,也没有去注意动静。
直到某日,宗里的弟子们纷纷面露喜色,成群结伴地往山下跑,他才跟了上去,一探究竟。
走到莫老爹的木屋附近时,见院门外围满了弟子,一个个都探着脑袋往里瞧,时不时传来谈话声。
弟子们发现他的存在后,纷纷噤声,让出一条道来。
他往里走去,见到小院里长满了不少白牡丹,洁白如雪,袅袅漂浮,爬满了院里的角落。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心里一紧,却又难免地起了一丝怀念之意。
而在这一片白色花丛中,站着一位红衣男子,正弯腰拾起一朵掉落的花朵。他转过身来,见到对面的男人,眼里顿时绽放起光芒,缓缓向他走来。
宁凭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而后将那朵牡丹花递到他面前,眼角微微上扬,澄澈的黑眸里荡漾起纯粹的笑容。
“送给你,喜欢吗?”穆予安轻声道。
宁凭渊盯着他看了半晌,又扫视了一圈小院,死气沉沉的内心,忽然像是投进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泛起一阵阵涟漪。
此时,他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
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两人静静地望着对方的眼眸,清风拂在脸颊上,一切情意皆在眼底。
弟子们看了半晌,看得干着急,终于一个人忍不住喊道:“尊上,接过去!”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接接接!!”
宁凭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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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战
自那日后, 清都山纷纷开始种起了牡丹花, 弟子们只要一得空, 就漫山遍野地栽种。
宁凭渊这时候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慢慢地适应着周围的变化。尤其是穆予安每天会带着四处走走,见多了之后,抵触情绪也渐渐地消散了不少。
穆予安满意地看着他的变化,深感欣慰。偶尔宁凭渊会在花丛前驻足,欣赏许久, 沉默不语。他便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 等宁凭渊缓解好情绪后, 才讲几个笑话逗他笑笑。
计划初有成效,但距离最重要的一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某日收到了浦方的消息, 宁凭渊将几大长老聚在一起, 商谈凤阳宗的事。
“蒲方说凤阳宗眼下正在闹内讧,不少弟子已经不信任敖若了,已经分为掌教和二宗主两派,就等着他们的掌教出关主持大局。”宁凭渊说。
白南奇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们牵制住敖若,等他们的掌教安全出关。”
“凭什么,他一个黄毛小子还敢要求我们?”连勋粗声粗气地说道。
宁凭渊:“他说如果真的是敖若狼子野心,我们助他们铲除异己的话,以后凤阳宗绝不靠近清都山半步, 绝不捉拿昊穹宗弟子。”
鬼老虎点点头:“一劳永逸,虽然不怕他们,可天天来挑衅实在是烦人。”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宁凭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而且,敖若此人必死。”
这话别人听了,只当他说的是两个门派间的斗争。但穆予安明白,他说的是上次敖若提到的木屋,似乎敖若对当年的事很是了解,企图用言语激怒他。
思及此,他突然灵光一现,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在众人散去后,他偷偷溜去找白南商量了一下。
白南仍然有些疑虑:“你确定要这么做?”
“做,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了。”他顿了一下,“你记得到时候不要离我太远,我需要你的帮忙。”
白南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才郑重地点头:“好,你放心。”
这日之后,连勋就每日到凤阳宗打家劫舍,搅得他们不能安宁。白南也隔三差五地跟着跑
一趟,不过他对凤阳宗的灵草更感兴趣,时不时取点新鲜东西回来。
而且穆予安也越发勤加修炼,甚至不需要宁凭渊的催促,就会主动开始进行修炼。于是宁凭渊的催促就变成了:“早点睡觉。”
整个清都山开始莫名的笼罩起一种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开始严阵以待。
终于在这日,大家一直期待的人来了。
敖若内忧外患,着急上火得不行,自己一直利用的大弟子突然反目,撬走了不少弟子。当年带浦方回凤阳宗,不过是瞧上了他的慧根。
他修炼越到后期,瓶颈越难,眼看着即将冲破飞升期,却再难进一步,这才不得不将主意打到这些弟子的头上。
再加上掌教那个老不死的出关在即,本打算直接破坏他的闭关,熟料蒲方联同其他几位长老守着洞门,任何人靠近不得。
如今昊穹宗频繁来扰,指向明确。
他也无需再伪装,思索再三,决定直奔昊穹宗,若是能抢夺到宁凭渊的那些宝物,何谈不能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