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渊带着他离开,身后的一切都慢慢倒塌,只留下一片狼籍。
下山后,宁凭渊停了一下,回头张望了一眼,总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他放出赤金彤鹤,很快就赶回了清都山。
在大殿外的焦朋义见到熟悉的彤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片刻后,他看着宁凭渊风尘仆仆赶回来,怀里还抱着圆圆,情况看着并不大好。
他着急地走上前:“尊上,你和圆圆这是去了哪?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哎呀,圆圆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又晕血了?”
宁凭渊将人放到寝殿的床上:“去把白南叫来。”
待人离开后,他才看了看撩起袖子,看着手上的黑色印迹。
一根红色绳子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仔细看了看,是个很普通的红绳,没有任何灵力或是毒气。
疑惑地看向穆予安,打算等人醒来后再好好打听。
为何在他沉睡的时候,这个女人会和“他”在一起?
白南赶到时,嘴里还在嚼着鸡腿,见到两人浑身都沾了不少血,才忙上前,两只油手在宁凭渊身上使劲擦了擦:“这身衣裳没见你穿过呀。”
宁凭渊皱起眉,伸手就要治理人,好在白南反应快,马上就松开了他,问:“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还没弄清楚,你先看看,这是什么毒?”他伸出手腕。
白南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下,随后取出一根银针在缓缓扎入他的手背,银针渐渐变成了黑色,没多久,就有几只小虫子顺着银针从他体内爬出来。
“是尸虫,中毒者渐渐失去知觉,并且会慢慢啃食五脏六腑。”白南哑然道,“你为什么看起来丝毫没有中毒的样子?”
“……有救吗?”
“还行,外界将这玩意传得太夸张了,我就正好会治。”白南跃跃欲试,“用料正是我之前带回来的海葵,我见它好看,便培育了起来,发现它用来吸出这类的毒虫也是有效……”
“
别废话了,快点。”宁凭渊不耐烦地说。
“啧啧,等着。”白南从乾坤袋里取出海葵,将之放在手上,花瓣触角瞬间吸入进去,黑色虫子渐渐吸附在上面,最后直接拔了出来,一把火将它们烧得干干净净。
“还有圆圆,你看看她吧,她受了不小的刺激。”
白南上前查看了一番,疑惑地问:“她这是怎么了,明显是她不愿意醒过来。”
“她……差点被糟蹋了。”宁凭渊脸色渐渐黑了下去。
“什么?!谁敢动她?”白南皱起眉头,“是哪个王八蛋,你跟我说说,我去拔了他毛!”
“罗炎阳,已经解决了。”
“嗯,也是,你怎么可能放过他呢。”白南说,又检查了一下穆予安的伤势,“手筋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这个你就可以给她治疗。等等,她这是进入了吞噬期?!”
宁凭渊点头,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功力更精进了一些。
“这可不太妙,刚进入意欲吞噬期,就受到重大刺激,容易入魔控制不住啊。”白南担忧道,“先让她休息一阵子,自行恢复后,再慢慢调理,这段时间注意别让她情绪失常。”
宁凭渊点了点头,在穆予安身上扫了一眼,欲言又止,手摸了摸那根红绳,看向白南:“我有事跟你坦白,你得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事?”白南见他面色颜色,不由紧张起来。
宁凭渊静默片刻,神色复杂,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将他隐藏了数年的秘密拿出来。
“我……有病。”
“噗。”
第49章 身份暴露
白南笑了好半天, 才堪堪缓过劲来, 见他严肃认真, 不免愣一下:“你说真的?”
“嗯。”
“什么病?”白南问。
宁凭渊低垂着眼,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
“我……”他正欲开口,却被昏睡中的穆予安给打断了。
“啊啊!!”
他和白南齐齐看去,见穆予安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
白南说:“估计是身体内力快压制不住了, 得赶快让她镇定下来。”
宁凭渊点点头, 坐在床边, 开始给穆予安输送灵力,良久, 穆予安才渐渐安定下来, 不再有异动。
白南沉思片刻,说:“去把云屏那丫头叫来,给她泡个药浴,洗洗身上的尸气,恢复得更快点。”
“嗯,一个人够吗?”
“那就把桃子也叫来吧。”
没多久,云屏和桃子就赶到了,看到床上躺着的穆予安, 不由担心起来。
白南和她二人交代一番,才和宁凭渊离开大殿。
走之前,宁凭渊将自己的温泉池打开, 吩咐她们将人送到这里沐浴即可。
云屏眉头紧蹙,用手帕擦了擦穆予安的脸,说:“桃子,我们先把她搬过去吧。”
“好。”桃子点头。
片刻后,两人将他放置在温泉池旁。
桃子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点哭腔:“圆圆她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这么脆弱?她会没事的吧?”
云屏面上看着淡定,但是内心也慌得很,她从没看过圆圆这个样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喊也喊不醒,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佯装淡定说:“没事的,有尊上和左长老在,不会出事的。”
“也是,尊上是她的男人,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桃子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还感慨了一番,“可见,有个撑腰的是多么的好,我也想有尊上这样强而有力的臂膀!”
云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穆予安的衣服。
这粉色襦裙是烈月宗的衣物,云屏熟悉得很,直接找到暗扣就打开了。
桃子在一旁扶着穆予安,顺手帮忙卷起他的长发。她顺手绕过脖子去
取另一边头发时,忽然怔了一下,双目圆瞪,惊恐地看向云屏。
“云屏云屏,我好像摸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云屏看向她。
桃子咽了咽口水,将衣领拉开,指着他的喉结说:“这个!她怎么有男人的喉结!”
云屏微讶,伸手去摸了一下,虽然不比其他那些大老粗的喉结大,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喉结。
她目光下垂,桃子顺着视线往下看,两人盯着他的胸部不敢说话。
半晌,还是云屏轻轻掀开他的外衣,又掀开一层中衣……
和一层里衣,又一层里衣……
云屏动作不再轻柔,三两下就扒开了最里面的一层衣服。
云屏:……
桃子:……
这两坨大棉花是怎么回事!!
桃子颤颤巍巍地问:“圆圆她,到底是男是女?”
云屏沉默不语。
桃子又提了个建议:“要不摸摸下面,确认一下?”
云屏:“……”
“应该是男人,证据确凿,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云屏说。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自打认识以来,对方的行为有些大大咧咧就算了,就连脾性都与一般女子不大一样,而且对方沐浴时从来都是一个人偷偷地去,原只当她是害羞而已。
“那、那怎么办?尊上他们知道吗?”桃子问。
“应该还不知道,否则不会避讳,叫我们来给他沐浴了。”云屏想了一下,“这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万一被发现了,他估计……”
桃子捂住嘴,忙点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云屏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她马上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我发誓!”
云屏这才算作罢。
桃子又问:“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要给圆圆沐浴吗?”
“要,不然怎么交差?”
“可是……他是男人......怎么洗?”桃子脸红了一下。
云屏直接一脚将穆予安踹进了池子里:“先泡一个时辰。”
桃子:“……”
折腾一番后,云屏将人捞起来,又将他身上的衣服都弄干,才重新带回了寝殿,再三对桃子嘱咐一番后才出去寻找宁凭渊。
而这边的宁凭渊正在和白南讨论病情。
白南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声音都大了几个度:“你是说,还有个人存在在你的身体里?!”
宁凭渊沉默地点点头。
他不想将这事诉诸他人,但是却好像控制不住了,事情发展也和当初想的南辕北辙。
“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只当是做了个梦。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经常会在别的地方醒来,甚至在中途做过某些事,而我却毫无印象。”
白南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沉静下来,问:“你不知道他在你沉睡时做了什么事?”
“嗯,但我知道,他从来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去做伤害我的事,所以我接纳了他,和平相处。”
白南点头,不打断他的内容。
“后来相处的久了,我偶尔能感知到他的情绪,甚至会对他做的事情有所察觉。”宁凭渊皱了皱眉,单手撑在桌上,揉了揉眉心。
白南给他递了杯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