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一个人?兴许能处理,却只能是?伤人?伤己的极端方法。
“又想什么呢?”薛彤发现荀若素正?在出神,用手飞快地?在她睫毛上?扫了一下?。
“想我到底有多重要,”荀若素恬不知耻,“大概是?上?天派我来保护你的。”
“……”薛彤被她的自恋震惊到了。
以前挺正?经一个人?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受了什么刺激薛彤不清楚,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走出了老远,芳姨有些过于细心,居然在行李中还放了一支伸缩拐杖,方便荀若素在地?上?凿来凿去的装瞎子?。
也幸好她现在瞎着,行动不方便,否则薛彤都要怀疑这种行动力,自己回神是?在三楼病房门?口。
末了一个走路怕撞人?的瞎子?竟然回头催促她,“快点?,万一轩轩真要出事,铜钱不一定压得住。”
“……”薛彤“呵”了一声。
荀若素的担心并非多余,她们刚爬完楼梯,就听见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又是?术后并发症,都一个星期了,怎么会忽然出现感染”“问过家长,孩子?只下?床在病房里走了走,没出去,今天也只吃了些水果和?面条”。
但凡开刀就会有风险,但阑尾炎这种小手术的风险已经算是?很?低了,而且术后一个星期伤口都开始愈合,再有十来天就能正?常生活,这时候忽然出现感染,的确非常奇怪。
看这风风火火的架势,恐怕情况还非常严重。
周围好多人?探头出来看,荀若素和?薛彤没有进去,反而在对面病房找了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瞎眼的荀若素实在太好用,病房里的人?也只当她两要去其它地?方,被这阵动静吓到,又是?盲人?行动不方便,才就近找个地?方避一避。
很?快缪轩轩就连人?带床被推了出来,看架势还得再进一次手术室,赵萍跟在后面又哭又喊,她当然知道这是?医院,应该保持安静,可一个做母亲的心里怕啊,怕喊得轻一点?,自家孩子?的魂就再也不回来。
她跟着跑了几?步,护士大概是?怕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过于不稳定,不适合再跟,于是?将她拦下?来,赵萍自己也跑不动了,她半瘫在地?,靠着墙,先是?哭,两个护士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急得在旁边直转圈,其中一个像是?去找人?帮忙,另一个去病房里拿毯子?——
医院空调开得不高,赵萍又是?一身冷汗,就这么坐在地?上?别再弄出病来。
忽然,赵萍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慌忙将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救命稻草般捏紧了铜钱,因为用力过大,手背青筋毕现,还有点?微微发抖。
她将铜钱往地?上?一扔,随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跟许愿似的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句,那枚小小的铜钱就滚啊滚啊,滚到荀若素的跟前方才停下?。
荀若素弯下?腰,将铜钱捡在手心中。
这么一枚小小的东西?,双眼都挺好的人?未必能看见,荀若素带着墨镜拄着拐,还要被人?扶着,竟然分毫不差地?捻起来,周遭有几?个病人?家属原本就是?看热闹的,注意力都在赵萍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枚奇诡的铜钱。
“怎么,你眼睛没事?”果不其然有人?发出了疑问。
“只是?眼疾,没有全瞎,”薛彤代为解释,“医生诊断说活动的东西?能看见,静止的就未必了。”
“……”
还有这种病?
不是?跟青蛙差不多?
荀若素心里清楚这是?薛彤在挪揄自己,随口编造的病症,却还是?挺配合地?点?了点?头,“我这病比较奇怪,好像是?跟视神经有关,带点?遗传性质。”
这派胡说八道竟将周围家属都唬住了,医院中本来就是?各种疑难杂症都有,受伤的方式也多种多样,第二人?民医院又开放急诊,更是?每天都在大开眼界,相较之下?,荀若素这番解释还算通畅。
“那枚铜钱?”又有人?问,“是?你的?”
“不是?,”荀若素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觉得奇怪给捡起来而已,你要吗,给你?”
“算……算了,”那人?赶紧摆手,“医院的东西?最好别乱捡,谁知道是?不是?做了法,让捡到的人?把病带走,小姑娘,你也注意点。”
荀若素身上?有一种自带的神棍气?息——接地?气?的仙风道骨,不算奇怪,却显得不好亲近,跟她说上?两句话还可以,再多就难免紧张到磕磕绊绊,于是?病房中安静下?来,荀若素开口,“我门?也该走了。”
之所以看荀若素不好亲近还跟她唠上?两句,就是?因为薛彤更奇怪,她侧边靠在墙上?,目光平静且冷淡,桃花眼似笑非笑,美则美矣,却十分致命。
她不像是?来就诊,甚至不像病人?家属,倒像位等人?噎气?的死神。
就算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生病或是?家中有人?生病时,都期望能有神明庇佑,于是?这二位的气?质可能放大街上?只能搏个回头率,在医院里就有些令人?心存敬畏了。
以至于两人?离开很?久,病房里还是?悄无?声息。
铜钱在荀若素的掌心翻来覆去盘玩了一阵,她的手灵巧秀颀,没有薛彤那般保养精细,指腹还有几?个柔软的茧子?,就是?常与朱砂笔和?铜钱打交道磨出来的,但指尖翻动,一枚铜钱翻出了十几?种花样,看得薛彤有些赶不上?趟。
薛彤将掌心压上?去,“你这么心烦?”
“白天的时候,我给缪轩轩卜过一卦,他这一关并不要紧,只是?看着凶险,我又以这枚铜钱绑了他一半噩运,大概明天就能转危为安。”铜钱被压住,冰冷的躺在手心。
荀若素道,“只是?我方才捡起这枚铜钱时,有股巨大的悲伤汹涌而来。这背后主导之人?似乎并不想害轩轩,而是?要救他?方才一瞬间?,我体会到的感情过于复杂,难以甄别。”
这是?她从万人?坑里出来后才得到的技能,附着于物的情感可以丝毫不差地?反馈给荀若素,她一下?子?容纳万人?的业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强大的共情能力并非恩赐,而是?惩罚。
正?在这时,薛彤的电话响起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您需要的资料已经全部放到办公室中,另外电脑连接内网,已经给您开放了权限,有些东西?可以直接查找。”
“知道了。”薛彤将电话挂断,那边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可惜被忙音堵了回去。
“先回办公室吧,”薛彤道,“以杀人?的方式来救人?,这鬼也算别出心裁。”
资料的确是?全部送到了,堆在办公桌上?也没分类,看样子?来送东西?的人?是?随手一丢撒腿就跑,因此还有几?张纸扫落在地?。
幸好资料并不多,只装了三个文件夹,否则整理起来又是?新的麻烦。
做事的人?很?注重细节,三个文件夹上?都写了日期和?名字,这里的资料有些是?医院内部留存的,也有一部分目击者和?家属的口述,还有警方留下?的一些调查轨迹。
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种程度,薛彤已经很?满意。
不过整理资料是?为了医院自己好,不管是?谁如此尽心尽力,薛彤都不需要额外付出代价。
荀若素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自杀者的基本资料——
关云年,男,二十二岁,常年受抑郁症困扰,同时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自十七岁发病至今,一直在本院神经科接受治疗,由薛明辉主任负责。
虽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关云年很?有天赋,十九岁时因记录自己的发病状态,编著成书?,获得本市优秀青年奖,随后因为成绩优异,被医科大学录取,主修心理学。
在录取问题上?,关云年病情多次反复,很?难进行正?常社交,学校曾经犹豫,后因薛明辉教授坚持,并主动承担监管责任,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关云年成为薛教授的病人?兼学生。
荀若素继续往下?看,赫然写着“医院二楼08室,为薛明辉主任办公室。”
“还有这些,”薛彤坐在办公桌上?,脚尖悬空擦过地?面,她手上?的文件夹打开着送到荀若素面前,“薛明辉原本是?全国?知名的精神科学者,同时也是?心理学权威,几?年前在省会任职,但一场意外,让他心如死灰,就此半退,辞了工作,在清渠县医院挂个名,偶尔带带学生。”
资料上?显示,五年前,薛明辉家中发生火灾,他的一双儿女连同妻子?都被烧死,火灾现场有助燃物的痕迹,最后被证实纵火。
纵火之人?挑了个暑假,薛明辉的儿子?已经上?大学,女儿也是?高中住校,就连妻子?都有稳定工作,要将三人?同时烧死,说得上?处心积虑。
警方通报说薛明辉曾经的一个病人?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才十五岁,因为看不惯薛明辉功成名就生活幸福,于是?一把火将他烧得一无?所有。
关于此人?的治疗过程也附在其中,薛明辉曾去监狱探视,质问他为何不连同自己一起烧死,结果只让凶手更加得意,还反问薛明辉“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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