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苏软在纸上记录下正常状态的尺寸。
苏软皱了皱眉,拿手搓了搓,齐粼被刺激得如在云端,一动不敢动。
苏软又量了量,记录下来,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还能再大一点吗?”
齐粼从未见过如此热情奔放的人,声音还如此好听,一激动就——
苏软面不改色地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废纸篓。
齐粼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喜欢,不顾自己还被五花大绑,开口道:“你看我们也算做过很亲密的事了。”
苏软皱起眉:“所以?”
齐粼道:“你知道,我家挺有钱的,娶你完全娶得起。”
苏软静静地看着他,刀片在手里泛着寒光。
齐粼腆着脸道:“所以你看你要不要从了我,跟我回去——卧槽你又拿刀子干什么!!!”
凤逑进来时,齐粼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边,捏着被子,像是刚被糟蹋了一样。
凤逑:“……”
苏软趴在桌子上,认真地整理刚才记录下来的数据。
凤逑问:“你对夜郤有印象吗?”
苏软笔尖一顿,抬头看了他两眼,端详了好半天,终于像是有感而发一样,叹道:“有印象,印象太深了。”
凤逑:“……”
苏软整理好刚才的纸张,心情不错,神清气爽地往屋外走:“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34章
苏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对外界之事不太清楚。
但对夜郤印象很深。
夜郤之前受了雷火之劫,魂魄微弱不说,体内魔气横冲直撞, 隐隐有发狂的迹象。
于是,他便把夜郤关在极寒之地修养了很长时间。
虽然这件事足矣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他对夜郤印象深,倒是因为另一件事。
当时,夜郤的脸被雷火灼伤, 留下一道非常细小的伤口。
苏软没管, 毕竟不算破相。再说大男人, 磕磕碰碰很正常。
但夜郤很在意脸上的疤痕,非常极其在意,很坚持让他开药, 认真地上药,时不时用小镜子看是不是好了一点。
……苏软当时就惊为天人, 对他刮目相看。
真没想到一个经历了雷火劫的人,会在意那么一小道伤口?
而且一直盯着镜子关心小伤疤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应该先调养自己七零八落的魂魄吗?
苏软觉得反差太大了。
……傻子。凤逑真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
他当时就猜测,夜郤应该是想见喜欢的人。
苏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他和——”
也不知道他和他那位心上人在一起了吗?苏软顿了一下, 突然反应过来,就是眼前这个人。
苏软瞬间十分欣慰。
凤逑:“……怎么突然这幅表情?”
“没什么, ”苏软道, “放宽心, 他现在无碍。”
毕竟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凤逑心里莫名发堵。
苏软道:“其实他, 怎么说呢, 本是可以不用受这些的,他是——”
凤逑猛地看向他。
苏软自知嘴快,暗骂自己不说话是不是会死, 神色如常道:“他是努力压制魔气,但他命里该有此劫,没办法,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有些事,答应别人不能透露,只能咬咬牙,吞到肚子里。
凤逑松了口气。
苏软看着他的表情,背后出了半身汗,心道,夜郤还挺了解这个人。
“好了,夜郤的事我可都告诉你了,”苏软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凤逑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苏软问:“你喜欢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凤逑道:“都喜欢。”
苏软:“……”这个答案真没意思,没有爆点。
苏软八卦道:“别这么滴水不漏嘛,他又听不到,你跟我说实话。”
凤逑:“……”
凤逑:“都是他,没什么区别。”
苏软啧了一声,可能是说嗨了,又和他唠了一些事情。
夜郤天生魔气重,一直刻意压制和抗衡。经过雷火之劫,魂魄受损,体内被压制的魔气复苏。他醒了后,又强行将其压制下去。
这次不知为何,一切突然失衡,所以造成现在的情形,记忆有些乱,性格的话,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伪装,把自己伪装成那个讨凤逑喜欢的、无懈可击的完美之人。
凤逑不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苏软递过去一张折好的纸。
凤逑打开一看,眉头皱起:“这是?”
苏软道:“你刚才摘了护魂草,知道怎么用吗?”
凤逑看着纸上的图案,张了张口:“需要这样?”
苏软点点头:“嗯,很费时间。”
凤逑的手抖了抖:“你确定?”
“自然,”苏软自信地环着胳膊,“你是在怀疑我吗?”
凤逑看着纸张上的两个简陋的小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苏软:“你是不是不愿意为他做这些?”
凤逑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是要做这些?”
“嗯,”苏软说着随意地瞟了一眼,看清纸上的东西后,脸色一变,立刻将纸张夺了过来,“给错了!!!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凤逑:“……”
“你别误会,我这个是人体解剖用的,我有正经用途,”苏软一边解释一边拿出另一张纸,这次谨慎地看了好几遍,才递了过去,淡定道,“是这个。”
凤逑道了谢,想了想,道:“极寒之地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苏软指了指旁边,笑道:“这不是带你过来了吗?”
凤逑一进去就被冷气打得生疼,太阳穴隐隐作痛。
真冷。
光是待了一会儿,凤逑便开始感觉冷,寒气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全身,手脚冰凉,鼻尖冰凉,甚至觉得眉毛都结冰了。
这种地方怎么待?
无意间,凤逑发现周围的石壁上有些不起眼的痕迹,凑近一看,上头刻了一只简陋的小鸟,有些四不像。
之后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只简陋的小鸟,相同的笔触,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画的。
都很丑,丑到人神共愤的那种。
凤逑忍不住想起,夜郤那日说他画小凤凰画得更好。
不知他怎么好意思夸自己。
幸好当时没信他的鬼话。
凤逑碰了下冰床,刺骨的寒气生硬地打过来,指尖猛地一疼。
他身上的力量和寒冰相克,所以身体反应有些大。
冰床上出现血痕,抬手一看,很小的血珠出现在指尖上,轻微凝固,已经感觉不到疼。
夜郤当时在想什么?
他冷不冷?
是不是想自己了?不然为何画了那么多鸟,难道是巧合么?
后来都在一起,他为什么还什么也不愿意跟自己说?
他这些……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凤逑摇摇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
凤逑心事重重,出来时,苏软在门口等着他。
他们回去时,齐粼还是没有走,仍然靠在床边,一副饱受糟蹋的模样。
……凤逑把他押了回去。
齐粼在路上一口一个朋友,仿佛他们很熟一样:“商量个事呗,别送我回去,我太热爱自由了。”
凤逑不理会。
齐粼换了个语气,又道:“你就不怕我倒打一耙,向家里人告状吗?”
“随你。”凤逑很无所谓。
他爹不在,只有二哥齐淼在家。
齐粼一进门,就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告状道:“哥,这个人太凶了。”
齐淼剑眉倒竖,打算给弟弟出气,看到凤逑,表情立刻就变了,笑道:“怎么是你?谢谢,辛苦了啊,没给你添麻烦吧。”
凤逑道:“没有,举手之劳。”
齐粼:“……”
齐粼很生气,谎话张口就来:“就是这个人绑我出去的!”
齐淼瞪了他一眼:“闭嘴,还敢说话。”
齐粼委屈道:“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年幼的亲弟弟呢?”
齐淼扯了扯他耳朵,教训道:“人家闲得没事干绑你,就你金贵!!”
齐粼:“……”
凤逑还有要事,没待多久,跟他告别。
齐淼客客气气地送走他,然后关门打弟弟。
回去后,凤逑看着仍然碧绿的护魂草,按照上头的步骤煎药,是挺麻烦的,步骤繁琐,还要一直人看着,不时加点儿水。
火苗舔着药炉底部,很苦的味道传来,熏得人困意全无。凤逑蹲在温暖的炉前,不时拿手轻轻挥了挥,盯着炉火发呆。
无论如何,他今后都要待夜郤好一些。凤逑守了几个时辰,望着炉火出神,一直在想夜郤。
次日,过去找夜郤。
凤逑道:“把这喝了。”
夜郤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皱了皱眉:“你心情不大好?”
凤逑微微一愣,他已经刻意掩饰了,而且过了一夜,状态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夜郤道:“你往日离我很近。”
凤逑挨他近了一些,道:“这样好不好?”
突然这么乖巧,夜郤有些轻微的诧异,随即反应过他的意图,目光落在他送来的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