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俞州叹了一口气,“别用正常的思维揣度亡命之徒。”
“以后一定要注意,你是不知道我刚跟妈说咱们在医院她有多害怕,我跟她解释了你没事她才安心,以后不要这样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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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难得放松,乔挽风没定闹钟,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了。
她起床洗漱,吃早餐,吃完就开始写作业。
九点半的时候,俞若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俞若,怎么了?”乔挽风接通了电话。
“呃,你在家吗?”
“在啊,有什么事吗?”
“那行,你有空的话我现在去接你吧,接你一起去医院看看祁暮。”
乔挽风一惊,握手机的手都紧了紧,“医院?祁暮她怎么了?”
“呃……三言两语说不清,这样,你十分钟后往东门走,我现在就往你那个小区赶了。”
挂了电话,乔挽风换下家居服,开始收拾东西。
她很疑惑,昨天俩人还在自己家里玩到八点多,结果今天上午俞若竟然告诉她祁暮受伤住院了?
昨天俩人离开的匆匆,她也没多问。
现在想想,乔挽风很后悔昨天没有问清楚她俩到底要干啥。
在东门,如约见到了俞若。
她站在一辆黑车旁,朝乔挽风招了招手。
上了车,俞若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跟乔挽风说了一遍。
乔挽风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这也太危险了,你们昨天应该叫点人的。祁暮伤情怎么样?”
“医生说了,她是外伤加上轻微震荡,得休息几天,应该没什么大事。”俞若解释道。
乔挽风点点头,“我们从医院楼下商店买点东西,哪有空着手看病人的。”
两人拎着大箱小箱的水果和补品进病房时,房煦已经来了。
坐在祁暮身边,哭的鼻子通红。
俞若又好气又好笑,想着训她几句,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不急于这一时。
祁暮看着俞若带着乔挽风过来了,有些不自在。
她那么要强的人,不太想让乔挽风看到自己这般憔悴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祁暮读出了她眼眸中浓浓的心疼和担忧。
乔挽风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祁暮头上的绷带,下意识伸出手在祁暮鬓边轻轻抚了抚。
如今是十二月份,她俩一路赶过来,身上都带着寒气。
感受到乔挽风指尖很凉,祁暮从被子里抽出手来,在对方收手时一把握住。
“你手好凉。”
手猝不及防被捉住,感受到包裹掌心的温热时,乔挽风一愣。
许是关心自己成了习惯,这人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惦记着自己呢。
想到这,再看看祁暮憔悴的面容,乔挽风有些眼酸。
她笑了笑,俯身轻声说:“嗯。十指连心,看到你受伤,心凉。”
第39章 39
祁暮一听,心下一跳,想要抬头笑笑,眼神一动就跌进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眸中。
两人无声地对视,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乔挽风收回了手,“我给你洗点水果。”
祁暮看着她的背影,感受到她还算平和的情绪,心下安心不少。
她可不希望乔挽风太激动,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儿。不要向房煦一样,进来看到她,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哭,到后来也不知道谁安慰谁。
没过多久,乔挽风拿着俩洗好的苹果过来了。
她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顺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水果刀,左腿一伸,把垃圾桶勾过来,就要给苹果削皮。
动作行云流水,相当自然,好像每天都在这里给人削水果。
祁暮眉头一挑,左臂伸过去拦住了她,“不用,我吃苹果不削皮。”
“没事。”乔挽风应了一句,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削完后,俩人一人一个吃起来。
俞若也拿了两个香蕉,递给房煦一个,三个人围坐在祁暮身边。渐渐地,视线都转向房煦。
俞若吃了一口香蕉,看向房煦,有些含糊地说:“说说吧,你昨天怎么回事啊?”
面对大家审讯似的目光,房煦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地说:“昨天还是跟街舞团的人一起。晚上的时候我们随便吃了点,裴哥,就是纹着花臂的那个,说一起去KTV玩。”
“吃饭的时候他说没劲,时间又早,不如玩点有意思的。又说他在魔方是高级VIP,请我们去唱歌。裴哥不是咱们学校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混混,跟黄毛红毛都很熟。”
“这不是第一次跟他玩了。以前也没少见他带着外校的一起玩,而且他为人挺讲义气,出手也阔绰,大家都愿意跟他玩。”
“昨天你俩在KTV不是见到俩女生吗?一个跟咱们一届的,一个是街舞团的学姐。我昨天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那俩人一直劝我。尤其是学姐,她说一会儿会送我回家我才跟着去的。”
“进去之后我也感觉怪怪的。我原本以为好多人那种,没想到也就我们几个。裴哥一进去就开始点酒,我说我不能喝酒,喝点果汁吧。然后他给我点的鸡尾酒,我想着鸡尾酒都是混合果汁调的,度数比较低,也就同意了。”
“他们都挺能喝的,吃的也没点多少。裴哥一直让我喝,我都招架不来。奈何他比较强硬,我当时也是挺怕的,就多喝了点。再然后,我就觉得越来越晕,慢慢地就睡过去了。”
听完房煦的话,祁暮没吭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苹果核扔进乔挽风递过来的垃圾桶里。
俞若有些责备地说:“你啊,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大晚上跟着那么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出去,你傻不傻啊?之前就跟你说过那么多回,一点也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
乔挽风也接腔道:“本来以为你考试没考好就算是撞了南墙了,没想到煦子你头挺硬,撞了一道还能再撞一道。”
祁暮听着乔挽风这揶揄促狭的语气,短促地笑了一声。
俞若看了看祁暮,又说道:“不是我们笑你房煦,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加入吗?怎么,你们这还搞传销那一套啊,发展下线。知道我为什么不加吗?你说的那几个人早就找过我了,吹捧我的同时把你贬低的一无是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不是缺心眼你是什么?”
俞若又说了好多细节,房煦这下才完全明白自己平常都是跟什么样的垃圾搅和在一起。
她攥了攥衣角,低头说道:“对不起大家,真的谢谢你们。”
“行了,以后多长点心吧。”俞若都说累了,起身开了一瓶矿泉水。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邵子铭,杨文轩还有沈熹走了进来,三个人也是大包小包地往病房里拎。
祁暮哭笑不得。她没啥事儿,得亏是俞州托人安排了一间单间病房,要不然这么多东西还真没地方搁。
“子铭,你胳膊还有伤呢,也别经常出来了。医院人多,容易碰着。”看着邵子铭还缠着绷带的左臂,祁暮关心地说。
俞若帮着整理大家拎过来的东西,一边弯腰收拾着,一边说道:“他得来。他不来,房煦上哪道歉去?”
说着,房煦又对着邵子铭好一阵赔礼道歉。
俞若是放过她了,爱说话的杨文轩可没有。
他又换着花样把房煦数落一顿,语气讽刺又幽默,在场除了房煦以外都被逗笑了。
中午祁暮妈妈过来给祁暮送饭,这一群人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乔挽风对祁暮说:“下午见。”
祁暮闻言坐直了身子,惊疑不定地说:“你下午还来?”
“对啊。”乔挽风说的自然,好像不来才奇怪。“给你带点东西。”
祁暮笑笑,摆手说道:“不用啦。你看,你们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下午你就知道了。”乔挽风笑笑,语气轻快。
没给祁暮拒绝的机会,说完她就走了。
祁暮无奈的笑笑,去拆妈妈给她买的盒饭。
林娴给她递了一双筷子,随意地问:“刚才那个就是你同桌?”
祁暮点点头。
“看上去挺温柔一孩子,生的漂亮,还会照顾人。”林娴夸赞道。
祁暮夹菜的手顿了顿,脑中忽然想了很多。
千丝万缕的念头涌现也就停在一瞬间。很快,她夹起一块排骨放碗里,也随意地回道:“嗯,人见人爱类型的,谁见到都难免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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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祁暮也没事儿干,下午林娴还要工作,也陪不了她多长时间。
祁暮也不需要人陪。一个人挺好的,很放松,很自由。
不是受伤,她也没这个清闲的时间,安安静静在床上躺着,暂时逃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可以什么都不管,暂离快节奏的高中生活,不必分分必争的计较,不必去想昨天的难题有没有搞懂,今天的单词有没有背熟,暂时放空下来,跟自己说说话,想一想未来,回顾自己的奋斗历程,看看是距离目标更近还是偏离了初心。
就像那句很有名的“慢点跑,等一等灵魂”。人有时候,确实应该放空一会儿,跟灵魂对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