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下是要彻底二话不说就开打了,没想到大势至一上来还是这么出人意料。
可先前他和面燃鬼王的那两局要是没记错,可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今欲界正主都来了,光凭大势至平常那种整天瞎忽悠人的话肯定是打赢不了对面那个一看就是真的强大的魔头顶端了。
但这一点,这个人明显自己也清楚。
因为,大势至并不会无缘无故浪费每一个人的时间。
所以,一时间竟没人能猜到大势至在这个关头这么说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在场不说有三子,日月光和摩利支天,就连五欲之三和欲界主人都在,真要是所有人不动手,反而坐下一起玩什么游戏才比较不正常。
也因此,也像是和他刺探着对方真实想法的那‘欲界主人’一双红色双眸看不出情绪就开了口,说完俯瞰众生般对着这四大菩萨之一就笑了一下。
“游戏?可我为什么又要和你们玩这场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难倒只为了成全你这次又想为了什么人而拖时间的计谋么,大势至?”
“我完全可以不浪费时间,直接也不说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就杀了你们,这样你们既无法证明自己所相信是真的,也无法说明我今后所说的是假的,这样做,不是玩什么游戏本身更方便。”
说到这里,那‘欲界主人’又顺势停下来了,对着大势至张口说道。
“你以为,我现在被你们搞得不得不现身,你又专门复活了一些本该‘死’的人跑来说些话,有两个人就能置身是非么?”
“你们,他们,每一个人都逃不了,那两个人现在应该也已经快亲自体会到这点了。”
“不信你可以自己往身后看,要真正拉着一个人逃出地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话,那‘欲界主人’已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半空。
一时间,只见那即便隔着红色生死轮,最后一团象征‘欲毒’还在发作的红色魔气还在半空徘徊着,这几乎明示的举动落在大势至他们眼中,即意味着今晚另一边也已经快要遇上不小的‘麻烦’了。
“顾东来身上的欲毒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开,五欲的最后一个毒不是那么好解的,他内心如何都无法打倒的一些东西现在已经从地狱去找他们了,我保证,这一次,顾东来和正在忙着度他的太子都会有一个不小的‘惊喜’。”
对此,在场众人脸色不约而同一变,本以为阴司这次倾巢出动了。
没想到,他们还是派了人去拦截那一头了。而像是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大势至一听也没吭声,先一手和他保持对抗,另外一只手握住掌心的扇子说着口气难得正经了些,又以自身心机公开刺探这人心机开口。
“我当然知道,今晚只要是深陷这场劫数中,每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但时间这种东西,对于将死之人才显得贵重,但是对于胜利者来说,却只是多享受胜利果实片刻的机会而已,难倒您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如何一步步控制了孔雀,欺骗了整个佛门,甚至是玩弄了所有人的么,你会甘心自己无名无姓么,我想任何一个自诩强者的都不会愿意。”
“只有对自己实力根本不自信的人才会把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草草了事,生怕再有反转,可现在这些被你们一度玩弄在掌心的人,还没有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会感到心满意足么?”
“我想应该不会,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欲界主人’的心中,有着这么多年依旧都一点没有改变的狂热表演欲。”
“虽然在你的眼前并没有镜子,但是我们这些人的眼睛就是镜子。”
“而你这个十分酷爱表演的人恰好性格自恋,又非常膨胀,自大自负到甚至喜欢把一切对于胜负欲望的喜好都表露,并且坚信自己不败,这样的你,会只是简单地把这场胜利结束掉,而只是享受眼前这种根本没能满足到你的‘乐趣’么?”
“或许,让别人真正知道‘你到底是谁’,并且被一点点当做一场游戏周旋在我们所有人本身,让我们统统惨败,才能够真正满足你心里那颗对于胜负极端狂热着迷的心?”
“……”
“你是谁?”
大势至问。
“是树王菩萨么?”
“还是欲界主人?”
大势至又答。
“我们每个人好像都没办法猜到你的真面目,你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你到底是谁,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真的看穿你的真面目了么,我想也不一定,你心里一定很想看到别人使劲去猜,却猜不到你的谁的样子,你到底是谁,就是你现在心里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你希望这种感觉能更留得久一点。”
这话,不可谓不是正正好戳中了‘欲界主人’那颗玩弄所有人心中人性的心。当下,两边都没着急开口,但众人在这莫名压抑古怪的沉默和对峙中,竟感觉到这一分一秒都仿佛格外漫长。
对此,大势至也不急,将这个游戏机会主动抛给对方来选择。
他在赌,在认真赌一个真正能把这个‘欲界主人’身上一切秘密和真相当众揭穿的机会,而这在仔细算起来根本没有多久的静默中,手上摇着扇子的大势至本人却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案。
“好,既然你们这一个个都很想来挑战我,那让我来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最后一个机会,这或许是你们唯一能打赢我,或者说猜对我是谁的机会了,大势至,你可要把握好啊。”
这话,果然是证明了这个脸到现在都没真正露出来的‘欲界主人’本人既自恋自负,又充满了表演欲的性格。
听到他接受了挑战的大势至对于这位‘对手’的话语一扯嘴角,竟也不多说什么,一反手先将这四方战场中央已经来到的所有人划开一个禁制,又暂且禁止了再有外人掺和进来。
这一中央战场由一块金光而完成的原地封锁,使这公开且公平的游戏场上竟只剩下大势至这一方的——日月光,摩利支天,三子。
以及对方那一边的——欲界主人本人,面燃鬼王,叛佛二人组,还有加上一旁现在无法摆脱铁链,也不能开口说话的转轮天母和圣子,这时,作为制定和公布这场游戏的人,大势至才开口真正地对在场所有人说出了规则。
“禁制外,其余人等暂且远离中央,此刻这场游戏只可留给中央的我们几人,而我大势至也可以向各位保证,接下来这场游戏,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绝对公平的。”
“我不妨提前说,在如今在场的这些人中,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还没有完全说出的秘密,这个秘密,将会带给我们关于五轮塔和龙江市背后的真相。”
“在这之前,欲界主人自己或许已经深谙这个游戏规则,不然我想月光菩萨和摩利支天也不会早早地险些就提前出局,直到被复活,才能重新加入到这场战局中来。”
“所以现在,既然第一轮已经结束,那么此刻以我为例,由双方自己心中才清楚的阵营划分,我们每一个人都以自身当下阵营出发的机会来决定这场输赢。”
“而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向在场任何一个人提问的机会,当你被他人提问,你可以说出一番自白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你要向其他人证明的事情,当每个人说完自己的话,我们将有一个决定每个在场的人到底是谁的机会来判断所谓的‘欲界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最终我们谁都猜不对您到底是谁,您再来决定这场游戏的输赢可好?”
这个游戏规则,既简单,却又直接明了。
可对应到眼前这个复杂到从一开始就把人套进来,却又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的情况却刚刚好能把一切真相说清楚。所以不容多说,在座包括明面上正反阵营的人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默认了大势至这一针对这场生死赌约的规则发布。
也是一路听下来,心里明白以自己一开始就被差点直接‘杀死’的阵营出发必须先抢占机会,摩利支天一个唯一逃出升天的幸存者公主见此却也不想多浪费时间,直接抬起一双黑色的眸子,并眼看四周围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才抬起一只手直直指向了那‘欲界主人’魔气下的脸开口道,
“那就……让我来做所有人中第一个说话的人。”
“我现在就要亲口告诉大家第一件事。这件事,正和眼前这个人的真面目,以及和他设下这场的骗局有关。就是这个谎言,带来了最初每一个人对孔雀是个恶徒的深信不疑,也是只有现在再亲自去过那地狱深处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个谎言背后到底是什么。”
“……你都在地狱中看到了什么,摩利支天?”
日光菩萨连忙安抚着未婚妻的一只冰凉的手问。
可下一秒,明明已经做好说出一切心理准备的摩利支天一张柔美娇弱的面色却是一下血色全无地白了,又死死握紧自己手掌,像是闭眼在回忆着什么自己亲眼所见的血腥恐怖到不可名状的画面般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日光,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就在我消失的这些天里,我亲眼看到……地藏王他们早就已经在地狱深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