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是个受虐狂。”鬼镜适时吐槽。
“……”奚言低下头,“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不那么疼?”
“没有呵呵
刑罚
奚言被吊在刑架上,浑身浸满了鲜血,垂着头一声不吭像是死了一样。
白墨宁撑着下巴眼中闪动着复仇的快意,他知道知者没那么容易死,即使是千江世家的兵刃、澜疆的毒药、鹿鸣书院最强的术师、联军里最英勇的死士都无法杀死他,这种程度的折磨还要不了知者的命。
“君上,还继续吗?”行刑人战战兢兢地向白墨宁请示。
“继续。”白墨宁死死盯着失去意识的奚言,一旁的牧遥不知道白墨宁和知者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样的手段折磨他,但是牧遥十分焦急,担心知者真的出了什么事。
行刑人一桶冷水泼到奚言身上,奚言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还在梦里一般,他刚刚挨了一顿鞭子才缓过来一些,但是随后的剧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行刑人用刀子在奚言瘦弱的胸口划开一道口子,可还没有结束,行刑人粗糙的手顺着伤口钻进奚言的体内,奚言痛到全身发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视线被鲜血模糊,他只听见行刑人的手在他的心脏无情搅动的咕叽声,这种感觉好可怕,奚言几乎就要失去意识,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微弱。
“行了。”白墨宁终于觉得厌烦了一样摆了摆手,行刑人抽出了手,奚言血肉模糊的胸口几乎能看见破碎的内脏,“咳咳、咳……”奚言大口咳着血,被人从刑架上放下来,狼狈地伏在地上。
“他的手指又恢复了啊,牧遥你下手还是太轻了。”白墨宁敲打着椅子扶手,面色不悦。
“君上我……”牧遥慌乱起来,最近他越来越觉得白墨宁喜怒无常了,尤其是见识了他对付知者的这些手段,更觉得恐惧。
“牧遥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这样,去把他的手指敲碎。”白墨宁低笑着。
牧遥回过神,拿出了用来碾碎知者手指的可怕刑具,他抱起半昏迷的知者,还是少年的身形,这样瘦弱,他真的是蔑视人命的知者吗?这样想着牧遥还是把奚言的手按进刑具里,奚言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睁开半阖的眼睛,对牧遥露出微弱的笑意。牧遥心中一颤,这是……但想到白墨宁还在一旁冷冷监视,只好心一横,恶狠狠地压下刑具碾碎了奚言的指骨。
奚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被锁了起来,这样的折磨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每日都要被砸一次手指,至于这么害怕他吗?他这样被重重禁锢根本不可能使出咒术,还有那个白墨宁,隔三差五就来打自己出气,这个国君还真是很闲。
“我被关了多久了?”
“三个月。”鬼镜打了个哈欠,被困在这个地牢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每天看着奚言受刑不说心疼是假的,“小子你疼不疼啊?”
“不如下次你来替我。”奚言显然没有领会到鬼镜的大发慈悲。
“你这是活该。”鬼镜真是受不了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小鬼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受罪。
奚言垂下双眸,他身上新伤叠旧伤,稍微动一动都疼得难以忍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每天都在崩溃,灵魂也开始涣散,如果不是白墨宁在他的各处关节钉了魂钉,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好无聊啊啊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容器!”奚言本来就头疼,鬼镜在他脑子里吵他更难受了。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些。”奚言冷冷开口。
“现在这样和被封印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我开始后悔帮你了。”鬼镜终于生气了。
奚言想要揉揉眉心自己的手已经被吊起来动都动不了,只好给鬼镜顺毛,“快结束了,我懂你的心情,我被关的时间不比你短。”
“哼。”一想起奚言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鬼镜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吭声。
“说起来你和鬼母究竟是怎么事?”奚言好奇地问。
一提到这件事鬼镜就气的不打一处来,“当年我是被鬼母所持有,但就算是她也不敢随意使用我的力量,直到有一天她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了理智,使用了鬼镜杀死了一国的人,那个男人也死于她的怒火,但是接下来她却把这一切归咎于我,趁我力量衰弱联合圣尊先神把我封印,这些虚伪的家伙!”
“……”奚言没作声,默默听着鬼镜在他脑子里吐苦水,鬼母还有这样的过去,奚言突然有了一个奇异的猜想,但还没等他对鬼镜说出这个猜想,牢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是那个行刑人。
“咦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的手还没恢复呢啊。”鬼镜的讲述被打断了,非常不悦。
奚言头也没抬,来早来晚都没差别,他都懒得挣扎了,咬牙忍一忍就撑过去了,可是今天的行刑人似乎有些不同。他喝的醉醺醺的不顾守卫的阻拦,摇摇晃晃地走到奚言面前。
“嘿嘿嘿之前就觉得你细皮嫩肉,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粗糙的大手捏住奚言的下巴,笑得一脸猥琐,奚言惊悚的睁大眼睛,这样的状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可是知者啊!你快退下!”守卫快急疯了,又不敢上前阻止那个可怕的处刑人。
“知者?哈哈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行刑人狞笑着扯开奚言单薄的白衣,他瘦弱的肩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肩上上面满是狰狞的伤痕让行刑人更起了凌虐之心,他咽了口口水,抚上奚言细嫩的皮肤,“知者大人别害怕,这次我不会弄疼你的嘿嘿。”
“呵。”一声冷笑传来,行刑人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奚言那只猩红而浑浊的眼珠,他猛然清醒过来,阴森森的杀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还没等他逃跑,奚言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暗红的恶意,行刑人只觉得自己被一双大手狠狠掼了出去,被钳制着拎到半空,“救、救……”没等他说完,他的脑袋就被无形的压力碾成了肉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守卫见到这样血腥的景象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人渣!”鬼镜愤愤不平。
奚言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翻涌的血气,“鬼镜,别多管闲事。”
“下次别指望我救你!”鬼镜破口大骂。
“……多谢你……”奚言迫于压力只好低头。
“哼。”鬼镜自然是不领情,她嫌恶地瞥了一眼行刑人惨烈的尸体,“男人可真恶心,你和湛云漪做那档子事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一向平静的奚言终于绷不住了,厉声反驳鬼镜,“湛云漪才不是这样,我和他、和他是……”奚言说着说着突然结巴起来。
“你还脸红!湛云漪就是长了那张脸才让你见色忘义对不对!”鬼镜气的直冒烟。
奚言睁大眼睛,只觉得脸颊发烫,“我、我才没有!等等,你是不是偷看我和湛云漪……”
“我才懒得看好吗!臭男人们!”鬼镜被彻底激怒躲了起来再也不肯出声。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奚言低着头,这么多天他一直逃避一样不去想湛云漪,今天鬼镜突然提起,心中忍不住钝痛,湛云漪他现在怎么样了,伤有没有恢复,他应该不会想着自己了吧。那个时候,湛云漪说他不会等自己了,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那么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幸福,奚言苦笑着摇头,事到如今他已经没资格再去期待什么了。
这时,在守卫的通报下牧遥终于赶来,他看着死相极惨的行刑人和衣衫不整的知者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来人!速去通报君上!把这具尸体清理出去。”守卫立刻领命,战战兢兢地把尸体拖了出去。
牧遥死死盯着奚言,僵硬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你明明还有反抗的力量,为什么任由我们折磨你?”
奚言只是看了冷冷他一眼,没有出声回答。牧遥叹气,颤抖着手给奚言整理好衣服,他不确定知者还会不会突然再暴起杀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想要这么做,“你……是你吗?那时候那个小术师?”
奚言没有回答他,但是表情柔和了不少,牧遥看他没有杀意,终于安下心来,“我知道是你,但是没想到你就是知者大人,多亏你那时候为我指路,我才有振兴家族的机会。”牧遥一边擦拭奚言脸上的血污一边絮叨,奚言向后挪了挪躲开牧遥的手,他尴尬地僵在那里,“啊对了差点忘了,你是有夫之夫,我不该离你这么近。”
有夫之夫哈哈哈哈!鬼镜在奚言脑子里毫不留情地嘲笑,奚言黑着脸把鬼镜按了回去。
牧遥完全没注意的奚言一脸黑气,他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知者大人,你做这些事究竟是什么目的?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暴虐之人,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对不对?我懂了!”
“……”奚言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了啊!但是牧遥依然看不到奚言的脸色,自顾自地喋喋不休,“你是想把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背负骂名,就是为了彻底打破由预言所统治的世界,牺牲自己来换取所有人的未来,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自由了,你却困在这里受苦,我不忍心,我要把你救出去!”说着说着牧遥竟然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