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顷奋力一挥,兢兢强风爆破而出,恢然如天地之苞万物,狂风凄厉地怒号着,碎石沙砾满天铺盖。白顷当即爆发出凤凰真火,一招漫火,熊熊烈火焚烧滚滚,所有的红花刀片尽悉夹带着凤凰真火来势汹汹地奔赴上。
四周热火朝天,滚烫如置身火山岩浆。花雨纷纷落下,气味越来越浓郁,甚至逐渐干扰白顷的心神。
花丹道人的花香迷的浓度实在太高,白顷连忙凝神聚气于眉心坠。挥手招来正厅里面的火凤撞钟,钟声悠扬地响彻云霄。
北斗仙盟与神梦一族的人,纷纷赶来。白顷连忙挥出一阵凤凰真火,隔断他们的进攻。他主要是担心正厅里面的人,害怕他走了以后被北斗仙盟的人欺负。
栾意平喝道:“师尊,我来……”从花丹道人的花香迷中苏醒过来,带着殷静林急忙飞奔出来。
白顷见栾意平与殷静林苏醒,便松了一口气,喝道:“交给你们了,别来找我。记得我说的话……”话罢白顷御锏划过天际,飞快逃离。
后面追赶而来的几百号人密密麻麻,白顷挥去一阵阵狂风,飞沙走石,吹得人无力抵抗,只能随着狂风漩涡漂浮。
第41章 晚来天欲雪
白顷早早听闻浩宇大陆的南方物阜民丰,民风淳朴,尤其是吴州。白顷心态已然放宽,把自己当做是来这世界度假顺便渡劫。
北斗仙盟联合各大门派追捕白顷,通缉令满天飞舞。白顷不得已把自己的眉心坠取下来,晚上才戴上。他用玉冠把自己的头发尽悉绾起来,此时的吴州已然进入冬季。月白色衣服不能再穿,他改穿为霁色棉袍,身披淡蓝色斗篷。
城门关卡发布公文与画像搜查白顷。白顷早就预料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于是那天他跟袁怀要了路引。他打算在吴州不动声色,悠闲地度过自己最后的时间,不去管什么世间破事,尽情干坏事。
他在吴州南康城城东租了一个小院落,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小院落座落在一处安静的湖畔,床桌凳柜都有,位置偏僻清幽。
白顷刚住下的第一天,房主的丫鬟便过来签字画押收钱,一切都很顺利。丫鬟回去后,白顷收拾打扫着房间,准备出去买被褥。他提着一柄鹅黄色的油纸伞,走出房门,迎面一个丰腴妖娆的女子。
外面小雪纷纷扰扰落下,仿佛飞絮绵绵飘扬,地面开始铺上一层薄薄的冰雪。
她扭着细腰,媚眼弯弯,见着白顷时,面色的微笑合不上,笑道:“好久没见着这么俊俏的小哥,我是房主,大家都喊我婉娘。”
白顷轻笑问道:“你好,有事吗?”
婉娘炽热的审视目光注视着白顷,嘴角的痴笑流露出来,丰腴丽都的身子直接往白顷胸膛凑上,柔柔说道:“小哥,有空来妾身家坐坐,你一个男人住吃食不便吧,妾身让人给你做几个小菜如何?”
白顷推开那浓郁的胭脂味,面色淡青,漠然说道:“有事吗?没事我要出去!”
婉娘干脆直接扑倒在白顷身上,胸口反复地蹭着白顷的手臂,凄凉地说道:“哎哟,妾身的脚扭了!”
白顷正要甩开她的手,婉娘直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抚摸,说道:“我的心口疼,你摸摸……”
“你是女流氓吗?”白顷无语地看着这戏精的房主,真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白顷一手持着油纸伞,连忙挥起一把凌冽的长剑,银光剑鞘扶着她的手臂,喝道:“扶着剑,你出来!”
婉娘被他的剑吓得面色惊慌,转而笑道:“小哥是修仙者呀,妾身实在佩服……”说着她媚色妖冶,又要靠近白顷,却被白顷用剑鞘挡住。
“你不出去,那我走了……”话音刚落白顷霁色锦袍在空中划过,飞快逃过婉娘的纠缠。
婉娘挥了挥丝滑的手帕,期待地喊道:“小哥,晚上来妾身家吃饭……”
白顷真觉得自己是倒霉,明明签字画押是个丫鬟,以为只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屋,却没想到是个寡妇。他是见这里清幽秀丽,依山傍水才决定住在此地。
白顷去市集买了一些必用品,顺便是酒楼吃了顿饭才撑着油雨伞,赏着雪景慢慢走回城东的房舍。
傍晚时分回去,路过湖畔时,白顷听到湖边有人吹着悠扬的萧声。雾凇沆砀,小雪纷飞中散发着清新的空气外还有淡淡的花香与酒气。银装素裹的湖心中泛着一叶小舟,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有一抹棕黑显得很突兀。
萧声悠扬动听,酒气飘香淡雅,湖光泱泱,雪景泛舟有几分浪漫悠然。
白顷撑着油纸伞伫立在湖畔,被酒香陶醉得有些馋,很想问问是什么佳酿这么香。白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纵剑飞跃而去,轻盈落在小舟上。
夜幕降临,一个清秀的少年身穿深蓝棉袍,眸光有些戾气阴沉,印堂发黑,让人感觉森然威严。他从小舟站起来,提着一盏灯笼走到船头,漠然问道:“你有事?”
白顷礼貌地施礼作揖,淡然说道:“打扰了,你们喝什么酒?哪里买的?”白顷往小舟里面望了一下,似乎有一个披着藏青麒麟斗篷的人,斗篷帽挡住他的脸,烛火摇曳,只是微微露出他英挺的鼻梁。
“京香佳酿,自己进来喝呗!”那少年示意白顷进去里面,他直截了当地接过白顷的油纸伞。
“这么直接?”白顷讪笑地说着,他慢慢地踏进逼仄窄小船里,小舟悠悠晃晃地荡漾在几欲结冰的湖面上。
小火炉火热地冒着热气,绿蚁清酒在白瓷酒杯里游漩着好看的波纹。白顷目光全被那被清香扑鼻的绿蚁水沫吸引,轻声说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打扰了!”他拿起小桌上的酒杯浅呷小酌着。清香回甘,入口芬芳,热气回肠,很适合这种天气喝上几杯。
白顷见面前的人斗篷帽盖得严严实实,心想可能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他。白顷轻笑说道:“多谢款待,打扰了,告辞。”
面前的人用玉瓷长勺舀起一杯,继续给他倒了一杯绿蚁清酒,送到白顷面前。白顷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眨巴着烨烨生炽烈光泽的眼眸,当即冲上扯下他的斗篷帽。
那人一脸深深笑意地望着白顷,一如既往的笑靥阳光明媚。白顷靠近时,一股淡淡温柔的木香与酒香气萦绕在鼻息。那人另一只温热的手摸了摸白顷洁白的脸颊,说道:“哥哥,真是让我好找。”
“段虔,怎么又是你?”白顷无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警惕地打量着段虔。
段虔把一杯温热的酒送进自己嘴边,一饮而尽,笑笑说道:“哥哥,直呼大名实属不礼。”
白顷不解问道:“你不会是来找我算账?废我灵力修为?”
段虔气宇轩昂的面容洇染上柔光般的红晕,露出灿烂的微笑,神色悠然说道:“要是呢?哥哥,这是你答应我。”
白顷又喝了一杯酒,心情莫名欢喜,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过你来干吗?”
段虔思考片刻,站起来把那张面露灿烂微笑的脸附身凑近白顷面前,低声沉沉地说道:“因为我想你了,哥哥有没有想我?”
白顷被他热烘烘的香气烘得面色绯红,耳根子也跟着泛红。胸膛因为喝酒后涌上一阵阵热气。他紧紧靠着船身不敢乱动。一双目光潋滟粼粼地注视着那张好看的面容,伸出冰凉的手指把段虔的脸慢慢移开,关心问道:“你……你那天有没有受伤?”
段虔坐回自己的位置,呵笑出声,说道:“我没事,原来哥哥还是惦记我的。我也惦记哥哥,听说哥哥给我找了个嫂子,我特地来见见……”
白顷微微蹙眉说:“感情是来取笑我的?”
段虔给他倒了酒,白顷看着外面飘飘旋转的银装雪景,慢慢地讲着那天被人冤枉的事情。“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种易容术或者能改变模样的仙器?”白顷转头一看,段虔喝酒喝得面色酡红,如同粉腮铺面,看起来可爱多了。
段虔轻声说道:“也是有可能,我相信哥哥。”
“我都骗你那么多次,你还信我?”
“当然。”段虔点了点头,面色绯红地撑着脑袋凝视着白顷,一手摩挲着杯沿。
白顷关切问道:“头晕吗?别喝了,怎么你老是这样……刚刚那小孩呢?是凸凸吗?”白顷往小舟外望去,那少年早已经杳无踪影,只有一柄鹅黄色油纸伞放置在船头。
“我要回去了……”白顷站起身,霁色衣袍被一脸红润的段虔抓住,垂眸看时,段虔的目光略有些乖巧可爱。白顷把他扶起来,慢慢走出小舟,埋怨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重?还喝得脑袋晕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就知道老是给我找麻烦。”
段虔戏谑说道:“哥哥,我抱你回去吗?”
“滚!”
自己都站不稳!
白顷扶着段虔踏身飞跃而去,落在自己的屋舍院落上。他搂着段虔纤细硬朗的腰身、拽住他的手臂让他好好坐在凳子上,自己把刚买的两套被褥铺在床上,嘱咐说道:“你在床上好好躺着,我去收拾船上的小火炉与酒杯酒壶,等会给你煮点热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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