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深歪了下头,起身去倒了杯水推给他。
“大学毕业前我向他求婚,后来才知道,他一直男扮女装。”
廖深点头,“然后呢?你拒绝他了?”
“我很痛苦,提出了分手。”
“他不同意,所以把你杀了?”
张晓光摇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不是,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那么凶残的人,不是他杀了我,不是他。”
廖深回身,拿了夏一一画的五张速写递过去,“看看,看完再说。”
张晓光翻看,眼中流出血泪。
廖深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家伙太激动了,“你冷静些,这身体可是我员工的,借你用用而已。”
张晓光抬头看他,两行血泪在脸上挂着,样子又吓人又搞笑。
廖深递给他张纸巾,示意他赶紧擦擦,影响观感。
“你说不是他杀了你,那是谁?这张画中拿着电锯的人,是谁?”
张晓光说不出话,原本擦干净的血泪又再次流出。
廖深叹了口气,一个响指后,原本还伤心痛苦的张晓光满脸无措的看他,“我刚才,刚才,啊!我怎么流血了!老板我是不是快死了!”他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血。
“没事,等会让喝个符水就好,你做的不错,这月奖金给你五千。”
张晓光瞬间回血,擦吧擦吧脸上的血水,“谢谢老板夸奖,我……”他话没说完,眼睛一翻,晕了。
廖深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给白文轩打电话。
那边,白文轩跟文礼刚到市局,还没等听去调查的人报告呢,就接到了廖深的来电。
白文轩接听,无力道:“哥,你是我亲哥了,求你了别来回折腾我了,身心俱疲。”
原本想让他们回来一趟的廖深被他可怜巴巴的声音激起了丁点儿同情心,改口道:“刚才光仔被附身,说他叫楚宇,本市人,那个杀他的叫小茹,男扮女装。”
白文轩打断他的话:“等等,我现在过去,咱们当面说。”
就廖深那毫无感情的叙述,他怕还没等听明白呢,对方就挂断了。
廖深答应一声,难得好心把光仔拎去沙发上躺着,自己去了楼上房间。
夏一一感觉自己并没睡多久,睁开眼就见廖深坐在床边,他揉揉眼睛问道:“几点了?”
“四点四十。”
夏一一起身,抻了个懒腰:“等会让烤个牛排吃?”
“牛排先等等,那个骨灰说了些有用的信息,”廖深把他头发顺了顺,“它附身在光仔身上,说了些事情。”
夏一一来了兴趣,“是不是说了什么爱恨情仇?”
廖深笑出声:“你怎么那么八卦?”
“也不是八卦,主要是这事儿真的太少见了,跟我猜得差不多吧,男扮女装?”
廖深点点头,亲亲他,“你最聪明。”
白文轩开完会过来,进门就问:“都问到什么重要信息了?”
夏一一从厨房端了两盘炒面过来,给他和文礼一人一盘,“先吃饭,边吃边说。”
他去看了看扔在昏睡的张晓光,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行,没烧起来。
两人端着炒面坐好,白文轩看廖深,“廖老板,给指条明路吧。”
“不是告诉你了,他叫楚宇,本市人,三到五年的失踪人口里找找,没准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他点开录音,把手机扔过去,“自己听。”
文礼和白文轩听完录音,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儿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虐恋情深啊,小说剧情敢这么写。”
“估计着找到这个叫小茹的人,就能找到它的头,把头带回来,它就能彻底入土为安了。”
廖深的话说的轻松,白文轩却是直挠头。
三到五年的失踪人口里,叫楚宇的一共两人,一个八十岁老年痴呆,另一个是个女的。
“只一个名字根本不够。”白文轩放下手机,眉头紧锁:“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廖深冷眼看他:“你脑子落在市局没带来?三至五年没有不会再往前查?如果失踪人口里没有信息符合的,那只能说明这位是个无父母亲戚的,没人报失踪。”
白文轩傻兮兮的看他,对啊,这话没错,然后呢?
夏一一补了句:“全国人口普查的记录市局网能查到,符合条件的估计也没几个。”
白文轩:“对啊,真是急糊涂了,我让他们马上查。”
反馈信息大概在十分钟后发到了白文轩手机上,符合父母双亡人设的楚宇有三人,其中一人三十五岁,另外两人二十八。
“查那两个二十八的。”白文轩给那边打电话,然后坐在沙发上呼出口气。
这时,张晓光醒了,“白队长,麻烦倒杯水,渴死我了。”
夏一一把水杯递过去,白文轩将人扶起来喂了水,拍拍他肩膀感激道:“光仔,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帮忙了。”
张晓光喝了水,又躺回去:“记得,给我,加奖金。”
说完,头一歪,继续睡。
显然,被附身让他伤了精气,恐怕得好几天才能恢复。
市局那边有了确切的调查方向后,当下派人去上门走访调查。
白文轩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肃着,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按理说他作为队长其实应该自己带队出现场,但他又想着从这边的骨灰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守着没走。
他打算的挺好,结果那骨灰人说啥都不再给反应,就好像凝聚的那点儿力量在刚刚附身张晓光过后立马散了似得。
白文轩懵逼脸,抬头问廖深:“不能在想个办法把它叫出来?”
廖深:“没办法,它能说那么些已经是极限,这状态恐怕你们什么时候把头找回来,它能有个全魂了,才会再次现行。”
他还有句没说,再次现行的时候,就是它得到解脱的时候。
至于能不能提供办案线索,廖深扫了眼白文轩,又扫了眼文礼。
这俩凑一起,别的没发现,瞧着比以前更蠢了是真的。
能提供的线索虽然有限,又不是说没有,总比之前两眼一抹黑强多了。
他起身,拉着犯困的夏一一上楼,只留下句:“走的时候锁门。”
白文轩等到十点,局里去调查的警员给他反馈了信息。
城西村沙海街66号。
文礼凑过去看了眼,不赞同道:“这地方离的可远,都大半夜了你打算过去?”
白文轩拿着车钥匙往外走,说道:“你不放心就跟着,这地方肯定有问题他们才会发信息过来,恐怕问题还挺大的。”
文礼叹气,行吧,跟就跟,不跟着回去也是独守空床。
73# 第 73 章 复仇
再见到文礼和白文轩已经是三天后,那天上午夏一一在厨房腌羊排,这羊排是廖深的朋友从内蒙搞回来的草原羊,清早送过来的,廖深看见了就说要吃烤羊排。
廖深跟朋友在楼上说话,夏一一在厨房里忙活,张晓光帮忙打下手,摘菜洗菜的很是利索。
“白队那边也没个信儿,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夏一一正往羊排上刷调料水,听他这么说想了想道:“估计是进展顺利,要是毫无头绪恐怕早就来问了,这几天那个灰灰没再动过是不?”
张晓光点了下头,把手里的青菜放到旁边,拿了扫帚把地上的菜叶子扫干净:“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想着晚上给他俩打个电话问问,说实在的,这事儿我还挺惦记的。”
夏一一抬眼看他,问道:“你这两天晚上做梦了吗?”
光仔摇头,没有的,睡得可好可沉。
被附身那天晚上,张晓光做了噩梦,梦里一片血色,能听见电锯的嗡嗡声,还有人在他耳边哭,光仔生生被吓醒,那叫声把廖深和夏一一都吵醒了。
廖深给他看了,说是后遗症,起码得喝三杯符水才能好。
张晓光这二愣子居然还信了,把廖深的画的符烧了往水杯里一扔,咕咚咕咚喝了三大杯。
接着便是一整天的跑肚拉稀,幸亏没吐,不然这人得被折腾散架了。
一想到廖深做的孽,夏一一很是同情的看了眼乐呵呵帮忙的张晓光,心说光仔真的是超厚道,换个人得黑死廖深这个不靠谱的老板,工伤啊这是。
抱着一种诡异的替廖深赎罪的心理,夏一一面带微笑的问他:“做个你喜欢的蒜泥鸡翅膀,中午算上他朋友就咱们四个,光烤羊排一个肉菜不够。”
张晓光双眼亮晶晶的点着头:“好好好,这个好,我前阵子就想这一口了。”
夏一一回身从冰箱里把鸡翅拿出来泡水解冻,三楼书房内,吴畅坐在桌边,廖深扔了根烟给他,两人对着吞云吐雾,一片烟气蒙蒙中,吴畅开了口:“我都多久没跟你这么悠闲的坐一起了,上次打个球你就走,有了男朋友就不搭理兄弟。”